因方秦说凤渊会来,斐舞也不能补觉了,立马进入农场木楼,埋入浴缸水里泡了泡,祛除疲乏。
紫红如丝缎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香气馥郁。
清洗好身体,打开衣橱,里面又有两套与之前不同的衣裙。
斐舞穿上一套淡青色菱纱衣裙,一双配套色系绣鞋,梳理好头发,挽上碧玉簪。
把另一套衣裙也拿出农场,放入衣箱。
衣箱里已经有七八套各种色系的衣裙了,都是从农场拿出来的。
农场那处木楼的衣橱里,每日都会更新出两套衣裙,样式颜色从不重复,连配套绣鞋也不相同。
原来小楼有这等神奇的好处,让她惊喜的不行。
拿了两套给坠儿,坠儿不舍得修改,收了起来,说是等她长高再穿。斐舞也随她去了,又将几株人参给弟弟,让弟弟卖了银子交给吴伯。
有了人参这块大进项,斐舞便不怎么倒腾鸡鸭这些东西,只有的时候拿出些米面蔬菜自家吃。
如今,她家的储物房还堆了几十袋米面呢。
吴伯那边的豆腐作坊已经买了两个奴做帮手,每隔一日,斐舞都让斐云带十几袋米面黄豆和蔬菜鸡鸭送过去,自家吃不完的,便有林府会高价买了去。
斐舞曾让弟弟拉了一头猪交给吴伯,怎奈还要请刀手杀猪,肉多了一次吃不完也麻烦,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又不好拉去西市卖,因市场卖肉都是专管专户,豆腐摊子也不准卖牛肉猪肉,否则就会被市管罚银子,还会被肉摊主记恨,得不偿失。
若是将整猪卖给小刀手,那些刀手个个都黑心,常常把价格压得死死的,最后,一只猪还没有斐舞的两只鸡值钱。
斐舞也歇了卖猪肉赚银子的心思。那番折腾,还不如卖成金币呢。
没到午时,外院门口来了大队车马,足有五六十人,香车华盖,高头大马,还有好几辆装满物品的马车。
小顺子最先跑到,唱喏着让舞娘去门口迎接。
斐舞和吴婶坠儿站在门旁等着,不一会儿,就见浩浩荡荡的车马缓缓行来,凤渊坐在紫红大马上,身上穿着褚色绣莽锦袍,腰系盘莽玉带,头戴金冠,剑眉入鬓面如冠玉,正凤眼微眯着,看向斐舞。
“见过齐王殿下。”斐舞恭恭敬敬向他行个礼。
“免了。”齐王淡淡说道。
这时,从后面马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酱色宫服的宫女,两个青衣太监,弯着腰小跑到一辆两匹马拉的大马车前,扶下一位身穿紫色绣莽锦袍,腰系莽玉带,头戴紫金冠的羸弱少年。
斐舞总感觉这个少年像个女孩子,柔弱纤细的腰身,细白的皮肤,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与凤妖人有几分相似。
果然,皇家那千挑万选的基因就是不一般,瞧瞧那凤妖人,再瞧瞧这大皇子,优种优配出来的,无一不是美人胚子。
凤渊率先进了院子,那个娇弱少年也慢悠悠跟了进去,步履稳重,隐显王者之气。
不愧是皇家子,自幼养成的尊贵气度不是她这个小家小户小平民能比拟的。
“将这几间屋子收拾出来。”凤渊走进内院便吩咐起来。
他身后那些宫女侍卫还有太监便一哄而散,四处屋子收拾去了。
斐舞气坏了,跑到自己屋子门前张开手臂拦住那些人,怒道:“这是我的屋子,不许乱动!”
“哦?你的屋子?”凤渊缓缓走近她面前,拨开伸长拦阻的胳膊,走了进去。
“本王就住这间,”妖人施施然来到斐舞的床前,吩咐道:“把这些都扔出去,换上新的。”
“你还讲不讲理?”终于忍无可忍,斐舞怒火差点冲毁理智,“这是我的家,齐王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齐王悠然坐进一张椅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奉旨带皇室住在这里是你的荣光,怎么,你想抗旨?”
斐舞立马住了嘴,恨恨地看着他。
她当然不敢,这个朝代是君主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严苛律令她还是要顾忌十分的。
抗旨是死罪,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凤妖人占了她的屋子算什么。
见少女憋屈,凤渊翘了翘嘴角,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太监宫女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于是,斐舞屋里的一应家俱物式被抬出屋门。
斐舞气冲冲跑进外院果树林中,眼不见心不烦。
果林里有处地势较高,她让人在上面修建了风廊,里面摆了桌椅,闲暇的时候,她会在这里边吃果子,边欣赏自己的手笔,整片整片的花海,幽香醉人的果林。
果林旁那条小溪边,各种花草如彩云旋绕两岸,清澈透明的溪水潺潺而流,里面零星水草与圆石之间有小鱼小虾游动。
再远一些便是个小鱼塘,里面养了不少鱼,都是从农场放进去的,鱼塘里还种着莲藕,此时开了不少桃粉莲花,结了些莲蓬,伫立在层层叠叠的莲叶上方摇曳。
“小舞姐姐,那位大人好漂亮。”坠儿也跑过来,跟她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就是太凶了,将咱家的东西都让人搬出来了。”
斐舞点点头,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正将院门外马车上的家具抬进内院。
她有种无力感,这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一点一滴整治出来的家,就这样被人给占了,她这个主人却只能在花园子里偷眼瞧着。
“小舞姐姐,怎么办?”坠儿撅着嘴,“难不成我们和娘要住风廊里?”晚上风大寒冷,可会冻出病来的。
斐舞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们要不回马廊路那边吧。”
“那你呢?”
“我嘛。”斐舞皱着眉,“当然留下来看着他们了,咱的果子可不能被他们偷吃了。”她暗戳戳想像那妖人是个偷果子贼,然后被她逮到胖揍的情景。
“那叫哥哥过来吧,他力气大有武功,不怕打不过他们。”
坠儿真的认为这么多人可能会偷她们的果子。
“对了,那边还有鸡棚呢,可别被他们偷了。”坠儿想起来了,院墙处还有个鸡棚呢,这些人总要吃喝,别到时候将她们的鸡鸭给宰吃光了。
坠儿心思单纯,这些人的强盗行为已经先入为主刻进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