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会不会太多了?”斐云担心道。
“多什么?他们又没给咱们银子,咱们拿自己银子买东西怎么了?”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斐舞也怕哪天偷偷拿吃的给弟弟被人发现,现在弄了这许多食物带着,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给弟弟吃了。
斐云挠挠头,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心里总觉得回了军队后,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糊弄过去的。
来到约好的路口,等了好久,天都黑了,才见老徐与赵良骑着两匹马过来。
斐舞发现,他们马背上各绑了一只猪羊,正哼叫不止。
“咦?这头猪多少银子?”斐舞只想知道当地的物价,没别的意思。
赵良哈哈笑了起来,“老子要的东西,何时给过银子。”
斐舞吃惊地看向老徐。
老徐微笑着不言语。
这是默认了?他们去村里弄了两只牲口回来,竟然不给银子?
斐舞怪异地瞧着他们,“那百姓会愿意给你们?”他们该不会为了这两只牲口杀了人吧?
“谁敢不给。”赵良得意一笑,“老子没把他家粮食都拿走是咱心慈。”
斐舞心里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感情老徐他们出来买东西,是这么个买法啊。
“时辰不早,咱们回去吧。咦?马车上怎么这么多东西?”老徐惊奇道。
斐舞立刻警惕地解释:“这是我用自己银子买的东西。”明着告诉他们,这车上的东西都属于自己的,跟别人无关。
“呵呵!”老徐干笑一声,驱马前行。
“舞娘不知道吧,进了大军的东西,哪有什么你的我的,除非那是齐王殿下的东西。”赵良大笑道。
斐舞皱眉,这赵良初初看起来老实,熟悉了,就露出兵痞的本来面目。
赶回营地的时候,营地里已经升起不少篝火,兵士在篝火旁团团围着,嬉笑声传出老远。
有的火堆上烤着羊、狗等物,肉香四溢。
应该有不少士兵也去周围村子弄吃的去了,那些食物的来源,就像老徐赵良一样,是强取豪夺来的。
斐舞顿时鄙视起主帅齐王来。他手底下都是些什么样的兵啊。
斐舞与弟弟两人将几条鱼处理干净,鸡鸭也杀了,反正现在天气冷,也放的住。
斐舞在马车旁升起一个柴火堆,架上锅翻炒鸡块,香气引来了李钰和宋瑞。
“斐小姐,给殿下做吃的?”李钰在旁看着,暗暗咽口水。
“嗯,”斐舞抬眼看向他,“等做好了,李将军也过来吃吧,这是我和阿云在村子里花银子买的。”
斐舞将花银子几字咬的很重。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钰笑出一个小虎牙。
她的食材都放在她的马车上,谁也不知道她买了什么。
斐舞从农场拿出好多菌类,加在鸡块中,烧了一锅草菇辣鸡,又红烧一条大鱼块,将老徐送过来的猪排做了个糖醋排骨。
又让赵良剁了些猪肉馅,准备吃完饭和面包些猪肉韭菜饺子明早下给齐王当早饭。
那边锅里煮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也熟了。
饭菜做好后,送了一份给凤渊,其余的,叫上斐云李钰宋瑞赵良老徐等人,也不用盘子装,直接将几个菜锅端在一块大石上,几人围坐吃了起来。
斐舞还没来得及吃饭,齐王大帐那边就有亲兵过来叫她。
“哪来的?”凤渊敲着桌子指着几盘菜问道。
“花银子买的。”
斐舞心里直打鼓,难道这厮发现了什么?
“谁准许你出营地的!”
这厮又开始犯病了。斐舞低头不做声。
“抬起头说话!”凤渊的神色阴沉,盯着她喝道。
斐舞有些生气,抬头看向他,“民女不过出去买了些食材回来,你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
“你还敢顶嘴了,”凤渊走过来,“没有军令,私自出营,当责军棍五十,你说,要不要本王让人罚你军棍。”
“你到底讲不讲理?”斐舞瞪着他,“我又不是你的士兵,凭什么打我!”
“你既入了军营,便是本王的人,需遵守本王的规矩。”凤渊居高临下看她。只比他肩头高一点点的小女人正用倔强的小眼神瞪着他,黑黝黝的眼瞳里印着火烛的光影。
“你…”斐舞真想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但是她不敢。
气鼓鼓地准备向外走,突然被凤渊提了回来。
“胆子越发大了,本王让你走了?”凤渊语气轻下来,竟伸手摸摸她有些炸毛的脑袋。
斐舞偏头躲过,甩开他的手。
这厮越来越不可理喻,喜怒无常,真正让人受不了,今日又不知触了他哪根毛,竟无故冲她发疯。
“过来,服侍本王用饭。”凤渊火来的快,去得也快,一转眼便一脸平淡地坐下吃饭了。
“今晚入帐伺候。”凤渊边吃饭边说道。
啥?斐舞惊恐。他这是几个意思?
“民民女还是在马车里好了。”斐舞想到春娘的话,这厮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在京城里有无数暗通款曲的官家小姐。
凤渊抬眼扫了她一眼,“那么,你与斐云,各去领五十军棍。”
斐舞顿时蔫了。弟弟那小身板可禁不住五十军棍的。
打她也不行,责军棍要褪去裤子,露出屁股大腿,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就纳了闷了,怎么别人出营地没事,她与弟弟出去一趟便犯了他的忌讳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想怎样便怎样咯。不就是去他大帐嘛,也不一定是想睡她的。
收拾完锅碗瓢盆,包好两个箩匾的饺子搁在小马车厢里,又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从马车上抱了被褥下来,进了齐王大帐。
凤渊已经穿着白色锦缎内衣倚在榻上看书。
斐舞四下看看,自己的被褥好像只能放在地上了。
欣慰的是,大帐里的地面上铺了一整张厚厚的油布,被褥搁在上面倒也干净。
将被褥铺好,和衣躺上面,裹上被子。
斐舞记得,古代的侍女伺候主人,夜晚是要守夜的,打地铺睡在主人床下也正常。
但愿凤妖人就是这个意思,没什么别的心思。
凤渊眼睛余光见她裹紧被子团在地上,嘴角抽了抽,合上书册,咳一声,吩咐道:“本王要喝水。”
斐舞只好爬起来,找到水壶,里面有水,不过是凉的。
旁边有小炭炉,正燃着,便把铁质水壶放在上面。
又加了几块炭进去,将水壶的水加热烧开。
这厮是不喝白水的,嫌弃这里的水有异味,最爱喝的就是贡茶碧螺春。
斐舞不懂茶道,直接将茶叶捻了一小撮放进瓷杯,冲热水泡开,再捧给凤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