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钰骑在一匹五灵马上驶过来,“县主,殿下请你过去一趟。”
斐舞点头,随他一起往齐王的车架走去。
齐王的马车是那种宽大车型,四匹马拉的大马车。
斐舞上了马车,便看见凤渊斜倚在靠枕上,冲她微笑。
“什么事?”瞧这厮一脸遐逸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事找她。
“舞娘,你以后就与本王一辆车。”齐王欠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推给她,指着旁边一只盒子说道:“这里是南越国主进献的元晶,送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斐舞打开那只镶嵌各种宝石的漆木盒子,里面有十来枚颜色各异的元晶。
“真漂亮。”斐舞由衷赞道。
这些元晶不仅晶莹剔透,关键的是,还异常纯净,都是八阶以上的元兽才能生成的。
齐王嘴角上扬,伸手揽过她单薄的肩膀,亲昵说道:“舞娘,那巫医说了,只有圆月之时,你才能受孕,所以……”
“打住!”斐舞轻轻推开他,蹙眉说道:“咱们说这些为时尚早。”
只要自己一给他点好脸,这家伙便打蛇随棍上,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凤渊叹口气,重新斜倚在靠枕上,一手托着腮,颇为无奈道:“本王如今都快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做柳下惠也没什么不好。”斐舞心里其实也挺为他着急的,“要不,你收两个侍妾吧,只是不许纳安阳公主。”
她某一天终究要走,总不能耽误齐王的幸福,只是,那个安阳公主心思叵测,凤渊纳了她绝对会倒大霉。
齐王锁着眉头,很不悦的样子,闭上眼,不再理她了。
好半天,他又睁眼瞧着斐舞,眸里含着点点笑意:“你吃安阳的醋了?”
斐舞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吃她的醋,你要是纳了安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他若真纳安阳公主,那么,在必要时,她只好杀了她了。
凤渊低低笑了起来,伸手牵起她的手,柔声道:“你放心,回京后,我便寻个人家让她出嫁,碍不着你。”
斐舞斜睨他一眼,倒是相信他的话了。
大军行进到下一个驻扎地,天色已暗。
凤渊牵着斐舞的手下了马车后,便瞧见安阳公主委委屈屈地站在前面。
“天北哥哥。”安阳公主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扣的手上,身子紧绷,两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
“茉茉近几日有些不舒服,天北哥哥带我去城里瞧医吧。”
大军驻扎的地方,位于秦州郡城外五十里处,一旁的湍急的河流,一边是浩瀚的莽古森林。秦州是他们遇到的最大城镇了。
齐王蹙眉瞧了瞧安阳公主,“我让方堔陪你去吧,方堔也算半个医者了。”
“不,茉茉只要天北哥哥陪。”安阳公主泪眼欲泣地说道。
斐舞冷冷瞧着她做戏,想看她到底要作什么妖。不说现在军中有不少军医,就是那个老巫医,想必也能给安阳瞧病,可她偏偏想拉着凤渊进城。
凤渊终还是点点头,“那好,每日大军暂停一日。”转头对斐舞道:“咱们明日去秦州城逛逛,据说,这里有一种石花,形似芙蕖,晚间可以发出光芒来。”
斐舞也很好奇,“什么石花?”
“一种石头,白日晒过阳光后,夜晚会发出光芒,可持续一夜。”齐王摸摸她柔滑的发,温声解释,“只是那石头离了这里,便不能发光了。否则,咱们倒是可以带点回西京呢。”
斐舞对那种石头充满好奇,点头同意进城去看那种石头。
安阳公主在一旁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上前几步,拉住齐王的袖子,“天北哥哥,茉茉不想跟敬德同行。她,她曾经还想杀我呢。”
齐王轻轻拂开安阳的手,有些不悦道:“之前本王不都跟你说过了么?只要你不惹她,舞娘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可是她……”安阳公主扫了斐舞一眼,不甘道:“我不想跟她同行!”
斐舞冷笑一声,“安阳公主不是去瞧病嘛,我替你瞧瞧怎么样?”
安阳公主面有惊吓之色,退了一步,“本宫不想看到你!”复又对齐王道:“天北哥哥,茉茉心里好难受,别带她好不好?”
锦莲在一旁急忙扶着摇摇欲坠的安阳公主,向齐王曲了曲身,“殿下,公主连着几日夜里都睡不着,显是受了惊吓。”
凤渊瞧着安阳面色苍白,俩眼底的黑青色,便是扑了香粉也没掩住,想必是跟了行军,身体真的吃不消了。
斐舞冷眼旁观凤渊在犹豫不决,就知道他又为难了,便说道:“凤渊,我与斐云一起去吧。我们骑乘大黑,肯定比你先到秦州。”
她也不想看见这两人在一起的样子,而且,自己农场快满级了,走之前,还是不跟他置气的好。
齐王低头打量着她,见舞娘并无生气的样子,点点头,“也好。”
将士很快扎好帐篷,魏娇带着炎羿与几个士兵也将几大锅饭菜做好,摆上临时搭建的大桌上。
李钰巴巴跑过来找斐舞。
“县主,今日冬至,咱们仲秋没有过,便两节气一起过吧。我跟魏娇多做了几样菜,你那里有酒么?大家想庆祝一下呢。”
斐舞恍然,觑了他道:“军中准许饮酒了?”
李钰挠挠脑袋道:“饮些果酒应当没事的,殿下准许咱们饮一些。”
如今没有战事,他们凯旋而归,齐王对将士也宽容很多。
“知道了,回头让魏青送些果酒过去。”
斐舞寻思,这可能是她在这异世过的最后一个节了,庆祝一下也了却遗憾。
她回到帐篷,取了十几坛低度果酒和一些果汁,又拿出几个奶油大蛋糕,和一大堆制作好的菜色,吩咐魏青让人搬去篝火旁边的饭桌上。
那些菜,都用一个个脸盆大的竹碗盛着,上面还盖着漂亮的盖子。
十几个将士陆续将一盆盆竹碗菜端到篝火边时,许多将军欢呼起来,伸手打开菜盆盖子,里面的香气立马飘散开来。
“还有酒呢。”李钰笑吟吟抱着两坛果酒,在兄弟们面前显摆。
于是,二十几坛酒水瞬间被一抢而空。
“喂!你们也太没品了吧,抢我的干嘛?”李钰见自己手里的酒坛也被宋瑞夺去一坛,哀嚎起来。
齐王坐在主位上,微笑看着这帮手下胡闹,倒真的没有训斥他们。
篝火旁,军中将领几乎都跑了过来,围在一起大吃特吃,周围负责警戒的士兵都暗自咽着口水,眼睛不由自主地瞟过来。
诺苏兄妹与丘机子在不远处吃着军中提供的大锅饭,见那边热闹非凡,对视一眼。
“这斐舞娘倒是个宝啊,只要拥有了她,都能养活一支军队了。”丘机子咽下一口杂粮粥,将手里硬梆梆黑黄色的馍馍扔在旁边的筐子里。
诺塔蹭地站起来,对诺苏说道:“哥,好歹咱们也是南越国的王族,他们就给这种东西让咱们吃,自己却吃香喝辣,太欺负人了!”
诺苏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怎样?”
“你去跟齐王说呀,他不能这么对待他国的王室。还有,那个敬德县主太无礼了,你不为我出头,我便去杀了她!”诺塔一边口无遮拦地说着,一边拿起腰间的瓷葫芦。
“你倒是动手试试?”诺苏对这个愚蠢的妹妹不耐至极,“恐怕你的虫子没到那人身边,你便人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