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然想到外公和外祖母对她的好,不由的又记起前世她害得外公一家儿郎全被凌迟,外祖母心碎碰死在刑台的场景。
犹记得那年,顾华仙把她安排在刑场的人群中,那时的她只有一只眼,却能清楚的看清外公和舅舅们在刑场上是如何被一刀刀刮肉剔骨的。
那时,伤心欲绝的外祖母哭喊着奔向刑场,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天道不公,小人横行,忠良被害,国终将亡。’接着‘咚’的一声,外婆撞在刑台边缘,血流满了她的脸。奄奄一息的外祖母心灰意冷,没有再哭泣,她那浑浊的眼盯着白云朵朵的天空,嘴巴微张,似在喃喃着什么。
彼时不懂唇语的她不知外婆临死前喃喃了些什么,只从她看向天空的脸上看到一丝悲痛和怀念。
顾悠然并不知道外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说了什么,直到后来,在她做成人翁的五年里,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外婆临死时的情景,竟奇迹的读懂了外婆当时所说的话。当然,现在想想也很正常,毕竟穿越前的她可是会唇语的。
以外祖母当时的口型来看,她很确定当时的外祖母是在说:“摄政王,你死,满朝武将尽可欺!”
也因为外祖母临死前的这句话,让得顾悠然把这个她不知身高,不知长相,不知品性的摄政王深深的烙印进心里。
甚至,前世在她被做成人翁,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里,她也常常想起这个人。
她常想,摄政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何外婆会说,有他,满朝武将无忧。无他,满朝武将尽可欺?
“好,明日我就去看外公和外祖母。”想着想着,顾悠然发觉自己跑题了,忙对着秦凤歌和秦心怡笑笑。
“明日?嗯嗯嗯……我今儿回去就告诉外祖母,也让外祖母乐乐。”秦凤歌见表妹说风就是雨,明日就要去家里,心中很是高兴。
“好啦,时辰不早了,我们过去坐吧。”今天时间地点都不对,她们不宜多聊,心细的秦心怡提醒道。
“嗯,我们去那边坐。”秦凤歌难得的没有反驳,指着她们常坐的地方道。
三人整理好情绪,便是朝着那边的座位走去。
只是,在秦心怡和秦凤歌坐下后,顾悠然却没有挨着她们坐下,而是看了一眼在旁边游走于贵妇人群中,意气风发的周姨娘。
看得出,周姨娘此时的心情格外的好。
顾悠然的唇角忽的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秦心怡和秦凤歌见顾悠然没同她们坐在一起也没多说,反正往常表妹也不同她们坐在一起。只是当她们的目光落在径直往前,直到走到首座停下的顾悠然时都是一愣。
接着,更让她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表妹顾悠然,竟然大袖一挥,朝着首位优雅的坐了下去。
“心怡,表妹她……她……”
秦凤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反之,端庄的秦心怡什么也没有说,一愣之后缓缓一笑:表妹,早该如此了。
是的,相府宴会,主母和老太君都不在的情况下,她这个相府里唯一的嫡出大小姐才最有资格坐在那里。那什么周姨娘,早该站一边去!
甚至,这样的场合,周姨娘连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秦凤歌听姐姐这么一说,也觉得表妹坐在哪儿理所当然。只是和她们的想法不同的人却有很多,在顾悠然坐上首位时,原本喧嚣的大厅里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到最后甚至如静止了般,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顾悠然的身上。
此时正和贵妇们谈笑风生的周姨娘也停下话头,看向首座之上稳稳坐在的顾悠然。
周姨娘面上的笑意全消,一脸的错愕不敢相信。转瞬,回过神来后她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眸中的冷意迸发而出。
其她女客回过神来时则是或惊讶、或疑惑、或鄙夷、或玩味的瞧了瞧顾悠然,又瞧了瞧周姨娘。
“有好戏看了。”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声音虽小,可因此刻的安静这话声却是人人都能听见的。
“能让周姨娘这样有心机的人当众沉下脸,这相府的大小姐也是个人才了。”女客之中,身着紫色华衣的女子掩唇而笑。
她身边的粉衣女子听后则悄声在她耳畔问到,“颖儿,你说顾大小姐今儿怎么了?居然坐到了那个位子上,这不是故意给周姨娘难堪吗?”
“什么叫故意给周姨娘难堪,我倒是觉得,这顾家大小姐终于做了一件不是蠢事儿的事儿。”紫衣华衫的少女轻笑起来,也不管她的笑声对于周姨娘来说是否刺耳。
“嘘……小声……”
粉衣女子刚想提醒紫衣女子不要说的这般大声,可话才刚到一半,她又收了口。
是啊,她身边这位是谁?
她可是君颖郡主,比一般公主还要牛哄哄的摄政王家的小郡主!
这位主要真论起来可是在座所有人中身份最高贵的那个,她要说什么,想说什么,压根就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传言中这位主的母亲就是死于后宅争斗之中,所以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个上不得台面又费尽心机争宠的姨娘。
粉衣女子不再打断君颖的话,但她也没接君颖的话头,要知道她可不是摄政王家的郡主什么话都能说也什么都敢说。于是,粉衣女子不再多说,只将目光落在顾悠然身上,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其实,相府里的事儿在座各位心里也都有数,这家的当家主母早已仙逝,又因顾丞相一直未续弦,所以府中事物都由这位周姨娘处理。
只是以往,她们来丞相府时,周姨娘一直都以女主人自居坐在首位之上,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默认了周姨娘坐在这个位子之上。
但,默认了并不是她就真的有资格拥有这个位子了。
就如今儿,顾家大小姐顾悠然只需要稳稳坐在那儿,就等同于她当众狠狠的扇了周姨娘一巴掌般。并且,她的这个举动还隐隐是在告知众人:这个位子不管周姨娘坐了多久,只要她顾悠然想坐,那就没有她周姨娘份儿。
宴会厅的众人从惊讶道明了,又从明了到再次喧嚣。
渐渐地,大家没有再谈花草树木,也没有谈金银首饰,他们此刻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相府嫡出大小姐和掌家周姨娘。
“哟,不是说她们亲如母女吗?怎得大小姐这般扫周姨娘的面子?”
“什么亲如母女,姨娘终归就是个姨娘,敢和嫡出大小姐攀关系就是大错特错,怪不得会招人收拾。”
“顾家大小姐做的也太过了,怎么说也是周姨娘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大的。”
“这位姐姐,这话我不爱听了。什么叫周姨娘含辛茹苦养大顾家大小姐。且不说顾家大小姐衣食住行用她娘留下的嫁妆就足足有余,这些年来将军府三两月就会给她送来银钱的事儿谁不知道?指不定相府还倒用了大小姐的银钱。再说了,周姨娘是真心待顾家大小姐吗?怎么看我都觉得周姨娘有故意养废顾家大小姐的嫌疑。”
“哎,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先前说话的女客被旁边的女客噎的不知说什么,只得感叹了句。
“顾大小姐……
……”
有了君颖郡主开头,宴会厅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这些个女客可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再说相府的女主人们都敢把争斗摆在明面上,这不是徒惹她们议论吗?既如此,她们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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