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相府。
周姨娘坐在偏厅里算着帐,女儿和五皇子殿下的事儿暴露后,皇上已经发了话,让五皇子殿下直接把女儿抬进府。本来,事发当日,女儿就应该被抬进五皇子府的,可在女儿好说歹说下,五皇子殿下最后还是同意了选个吉日,再把她抬进门。
虽然注定了贱妾的身份,但顾华仙依旧不愿就那么无人知晓的被一顶小轿抬进五皇子府邸。然,她唯一能争取的就是进府的时间和进府时的嫁妆,虽以她贱妾的身份是不能带嫁妆的,可看在相府的份上,她就算带了嫁妆,五皇子殿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好在,五皇子殿下还未取正妃,如果她带的嫁妆足够多,又在五皇子殿下迎娶正妃之前先有了儿子的话,她日后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和女儿顾华仙想的一样,周姨娘在女儿的事情已成定局后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多给女儿筹备一些嫁妆,让女儿就算是个贱妾也能在五皇子府中挺直腰板。所以这会儿,她正在算着自己的私蓄。
可算来算去,周姨娘都觉得,自己身子的银子真的很少,而这些少量的银子,还是她当家的过程中贪下来的。不过,这些年来她也不敢多贪,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顾丞相。
他,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
小贪他能视而不见,若自己做的过了,他一定不会姑息。
周姨娘这几天可谓是为了女儿顾华仙的事愁白了头发,看在账本上不多的银子,想着儿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她不能厚此薄彼,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女儿顾华仙。特别是,女儿出了这事儿后更靠不住了,她今后能靠的,还是她的儿子。
想着这些,周姨娘就想起了先夫人。
想着先夫人的娘家是权势滔天的将军府,而自己的娘家却是依靠着自己才爬到从二品礼部侍郎的周家。虽然哥哥的官阶也不小,从二品吏部左侍郎。
可谁不知道萧国重武轻文,特别是她的哥哥还是靠着相爷的关系才爬到这个位子的,就更加的不算什么了
这些年来,周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她很清楚,周家的家底很薄,根本比不上其他的世家大族,甚至有的时候,周家还要靠着她的接济才能维持表面上的风光。
“哎。”周姨娘叹了口气。想到如果自己的娘家才是将军府,那她现在何愁女儿的嫁妆。
想到这些,周姨娘不免又想起了先夫人留给她的女儿顾悠然的嫁妆。
嫁妆!对嫁妆。
周姨娘的眼睛一亮,想到相府宁馨院锁着的先夫人的嫁妆,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她相信,只要从那些嫁妆里抠出来一丁点,就足够女儿后半辈子的花销用度。
想到就做,周姨娘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宁馨苑走去。
她不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相爷知道,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多么贪婪的人。他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谦谦君子,才从不提先夫人嫁妆的事情。但她很清楚,自己若打起了这些嫁妆的主意,相爷是乐见其成的。
因为相爷很清楚,就算这笔嫁妆明面上落到她的手里,背地里,这笔嫁妆最大的受益人还是相爷。
就算她从中给出一点给女儿,相爷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仙儿,也是相爷的女儿。这些年,相爷对仙儿的疼爱,也不是假的。
“夫人,将军府来人了。”
就在周姨娘各种得意的往宁馨院走去时,一个小厮匆匆而来,禀告道。
“什么?”周姨娘的心‘咯噔’一下,不知为什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是心虚。不过想到被赶去乡下庄子的顾悠然,她又释然了。以将军府那群人的护短性子,若知道顾悠然被赶出了相府,定会过来闹闹的。
这些人来闹她倒不怕,反正这件事情是相爷认同的,且她和相爷都知道,这些人总归会来闹腾一回的。
捏捏手中的绣帕,一个转身,暂且把去宁馨院的事情放到一边,去迎接将军府来的人。
“哟,我说一早就有喜鹊在叫呢,原来是将军府的贵人要来府上,快请进。”周姨娘迎到二门口,看见的就是三个打扮中规中矩,却不失富贵的美妇人。这三人她当然也认识,正是顾悠然的三个舅舅的内人,也就是顾悠然的三位舅母。
“滚开……什么东西,也配来和我们说话,去叫你们家能上得了台面的人出来。”顾悠然的大舅母首当其冲站了出来,语气很不客气,满脸都写着不屑,一副懒得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说话。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好斗勇,同是武将世家出生的二舅母挽起衣袖,扬扬拳头。
“哎,先别走,虽然看着你碍眼。不过有些东西还得你先准备准备准备,我们要带走。”三舅母拿出一长串清单,悠悠然的继续道,“这些是我们小姑子的嫁妆,小姑子已经仙逝了十几年,我们今天来是收回这些嫁妆的。”
周姨娘听着前面两个人的话心中虽怒,可因为心里有准备倒也没什么,只是黑了脸。可当她听到顾悠然的三舅母所说的话时,转过身欲走的她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摔倒。想着宁馨院满满几屋子的嫁妆,周姨娘转过身来,勉为其难的在面上挤出一丝笑容,“先夫人的嫁妆我们保存的好好的,还请然儿的几位舅母放心,等然儿出嫁时,这些嫁妆是要跟着然儿陪嫁的。”不想把嫁妆交出去,周姨娘先拿顾悠然背了锅,反正等顾悠然那贱人出嫁时,嫁妆什么的还不是她这个当家人说的算?
“啊…嚏…”乡间的庄子上,顾悠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冥冥中,她表示这个锅她不背。
果然是亲舅母啊,顾悠然的三个舅母听了这话根本就没有想到让自家外甥女背锅,大舅母站出来,直接了当道,“然儿出嫁的时候我们将军府自会把这些嫁妆给然儿陪嫁,我们家还不至于贪了外甥女的嫁妆。”
“对呀,别说贪了这嫁妆了,我家老爷可是在三年前就开始跟然儿准备添妆的嫁妆了。”二舅母风风火火的接着道。
三舅母掩唇轻笑,“这位是周姨娘吧,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我就直白的告诉你吧,我们将军府就是不放心把小姑子的嫁妆放在你们相府。懂了吗?且不说我们在然儿的母亲仙逝后帮忙管理小姑子的嫁妆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就你们把然儿都赶到乡下庄子,这嫁妆就和你们相府没有丁点关系了。”三舅母很是毒舌,毒舌中又让周姨娘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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