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大约在四千多年前天怀大陆便有了姓氏起源,之后随着历史变迁,姓氏也变得多样化,并在三千多年前由统一这片大陆建立最大王朝的帝君将天下姓氏进行了入册整理。
传闻,这位英明神武的帝君最重正统嫡庶之别,并将天下姓氏也都划分出嫡系与庶系,并对嫡系一脉很是推崇看重。
不过随着后来天怀大陆的四分五裂,各方诸侯的争夺战乱,更因着权力与*的助涨,姓氏的嫡庶之别已经越来越不被人看重。
原本天下姓氏的大族谱慢慢都变成了各为其主的小族谱,姓氏族谱的转变本就是人性利益的必然产物,不过中间也有异类出现,安氏便是其中之一。
这些关于姓氏的历史,安玉善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现在她只是对面前这个自家大爷爷介绍为远方堂伯的男人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很明显,即便眼前的人一身布衣素袍装扮,眉目清朗,态度和蔼,但历经两世的安玉善还是能看出他的不凡来。
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谨慎精明打量她的淡然眼神,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一切都让安玉善狐疑至极。
他究竟是谁?为何大爷爷在他面前时不时流露出毕恭毕敬之态?又为何家里其他人对这位堂伯却是一副从未见过的陌生之感?
“你就是玉善吧?听贤叔说,你医术很高?”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磁性悦耳,脸上又带着笑,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但安玉善却是不自然地又挺了挺脊背,莫名地有些紧张。
“回堂伯的话,正所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玉善虽是八岁稚童,但也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医术不敢称之高,只希望不断努力,多多研习,日后能多救一条性命而已!”直觉地安玉善认为不应该在此人面前藏拙,再加上来见此人之前,安清贤让人带话给她,似是希望她能得此人青睐一般。
安玉善的回答让那人眼睛一亮,随即笑着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胸见识,不愧是我安氏子孙。”
接下来,那人没再问安玉善别的,和安清贤闲聊两句之后,又和安家其他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就离开了山下村。
“大哥,今天来的那人到底是谁?咱们家何时有了我和二哥都不知道的远亲?”晚上安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安清和有些不解地看着安清贤问道。
“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此人是咱们峰州安氏的一位远方族叔家的子嗣,我与他们家偶有书信往来,此次不过是途径峰州而已。”安清贤似是不想多说。
他不过是峰州安氏的族长,与敬州安氏、遵州安氏……这些旁系族长一样,一旦往嫡系本家发了求救信,虽有了大的依仗,但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却由不得他轻易做主了。
如果安家还是望族,如果北朝没有亡国,如果峰州安氏一脉的族人没有七零八落,那么安清贤是绝对不会往嫡系本家送出那封信的。
安玉善和安家人哪会知道安清贤此时内心深处的纠结和无奈,只是都觉得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远亲”有些奇怪罢了。
可吃完饭,安清贤又说出了一个令安家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消息,他竟然说要与益芝堂合作开药酒坊,而且就选在敬州府城。
“大哥,你没开玩笑吧?!”安清顺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家低调的性子什么时候改了?
安清贤无奈苦笑说道:“我什么时候和你们开过玩笑。”
事实上,安清贤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安氏一族一向低调沉稳,也不知道这次嫡系本家是怎么了,不但派来的人明面上见了益芝堂的大掌柜,更堂而皇之地见了自家人。
要知道,只有现任安氏地方族长、族老和下一任族长才知道嫡系本家的存在,并且只有族长才有权利联系嫡系本家求助。
还有,安氏一族不缺乏有能耐的人,也不缺机灵聪慧的孩童,为什么这次本家的人好像特别关注峰州,尤其是安玉善呢?
最重要的是,本家的人来的太快了,按照他的估算,最快也要明年仲春时节才会接到回信,可那人至少提前两个月到了峰州,这说明此人老早就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让安清贤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早就有些事超出了他这个小小峰州安氏族长的掌控。
“大爷爷,为什么选在敬州?”安玉善心里疑问也不少,总觉得安清贤做出这个决定和今天来的那人有些关系。
“敬州府城和峰州府城离山下村的距离差不多,不过峰州府城现在是许家的天下,咱们还是避着点儿,等到有机会,可在峰州府城再开一家便是。”安清贤解释道。
听完安清贤的话,安家人不但没有兴奋激动,反而更奇怪地看向了安清贤。
这可一点儿不是安清贤以往稳扎稳打的作风,连开分号的事情他都想到了,这老爷子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你们都别想那么多,齐全和玉冉他们依旧跟着玉善学医,你们想去酒坊上工帮忙就去,不想去的依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勉强!”即便有本家相助,安清贤也不会独断专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只希望多给他们一条选择的路而已。
“爹,您今天一天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如果真开药酒坊,家里的孩子继续学医,我们不去帮忙,那让谁去?”安松堂一头雾水地说道。
“峰州安氏不是只有咱们这一房,村里没饭吃的族人多着呢。玉善,大爷爷先跟你说声抱歉,为了那些没饭吃的族民,怕是要让你辛苦些了。”
安清贤有自己一族之长的责任,他不能自私地只想着自家的安危,尤其是现在这样饥荒多乱的年月里,他的心里必须要放下更多人更多事情才可以。
“大伯,玉善只是个孩子,您这声‘抱歉’孩子可担不起。咱们都是一家人,您的难处我们明白!”
安松柏不是个糊涂的,唇亡齿寒,只有家人、族人彼此团结起来,才会在风雨中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