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风含笑,山清水秀柳发芽,柴胡、木兰这些下人来到安家已经有月余,经过安玉善的医药汤酒的调养,如今他们早已经病去体健,脸上有了红润之光。
随着春耕的到来,整个山下村也变得愈加热闹起来,每天天不亮,村民们就早早起来,扛着锄头、铁锹,提着竹篮、水壶,兴致高昂地来到了田地里。
储存一冬的山药早在安清贤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参与下分给了村民们,虽然每家每户得到的并不是很多,但种上一两亩还是足够的。
安玉善也早就将种植山药的详细方法告知了村民们,并且她只栽种了一亩的山药,另外的药田则种上了板蓝根、柴胡、半夏、射干、桔梗、白术等几味药草。
在这一个月里,甘草等人也跟着安家人学了一些药草常识,安玉善还把种植药草的方法教给了他们,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而甘草等人也学得十分认真努力。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刚过,安家和益芝堂的药酒坊就开业了,所需的酒一部分来自马东的马家新酒,另一部分是孟家买来的年份久的上等玉花雕。
而安玉善也重新改变了药酒的炮制办法,她将所有的药材都制成了药丸或者药粉,并把配比量告诉了负责药酒坊的安松柏。
而她自己则把主要精力放在药田上,另外她又征求了安松柏和尹云娘的同意,在拿到益芝堂的分红后又买了十亩良田。
“小妹,你真准备这样种水稻?”安玉冉看着被卫矛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重新依照安玉善的意思整修的方方正正的稻田,心里打起了鼓。
自从新买了农田,安玉善不但要求深耕,还把去年冬季积攒的什么臭气熏天的“肥料”撒进田里。
更令大家傻眼的是,她还把雪河里的水引进稻田里,就连选取稻种和育秧的方法也和别家不同。
谁家种水稻会把水放到田里那么多,而且昨天晚上,她竟然还说要在稻田里养鱼。
“二姐,水稻只有这样种,到了秋季产量才会提高!”去年安玉善刚来这个时空没多久,再加上她身体也不好,就没把心思放在田地粮食产量上。
山下村周边可有不少的平整土地,虽说大部分都是荒草丛生无人愿意耕种的荒地,但荒草下面却是肥沃的土地,此处水源又充足,本该是粮足物丰的宝地。
结果,因为村民们的无知和错误的耕种办法,以及落后的生产工具等原因,导致宝珠蒙尘,村民们也跟着饿肚子。
既然她懂得如何提高粮食产量,自然不愿再看着大家傻傻地弃宝丢珍,只是村民们似乎很相信她的医术,却对她种田的能力表示深深地怀疑。
所以,春耕以来,看着她在农田里翻腾,竟是没一个人相信她的种田之法能改善粮食产量。
家里人由着她,是为了给予她做事的自由,也是因为这买田的银子是她挣得,全由着她一人折腾。
下人们听从她,是因为她是主子,还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自然是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是错的也跟着她的脚步。
村民们虽对她的行为做法不解和不认同,但也只是对家里的大人提出善意的建议,并没有当面对她说过什么。
最后,她唯有轻叹一声,待等“事实胜于雄辩”之时,再来改变村民们种田的弊端。
“小妹,爹娘由着你二姐也管不了,只是这田你可不能随意糟蹋了,你就不怕那鱼把秧苗都给咬坏了?再说,雪河里鱼多得很,山里也有小溪水潭,再不行,二姐给你挖个小池塘,你还怕没鱼吃吗!”安玉冉站在稻田埂上,看着在阳光下打蔫的水稻秧苗,眉眼都愁得挤在了一起。
这时,负责捉鱼苗的丹参几个男孩子也提着水桶过来了,并依照安玉善的吩咐,将鱼苗倒进了稻田里早就开好的鱼沟里,并且加固了栏鱼栅,防止它们逃跑。
安玉善一共选了五亩做稻田,此刻她正站在与安玉冉相对的一个高高的田埂上,笑着说道:“二姐,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水稻养鱼不但可以获得鱼,还可以利用鱼吃掉稻田里的杂草和害虫,还能翻动泥土促进肥料被水稻吸收,就连排出的粪便也能成为好肥料,提高水稻的产量。”
面对安玉善不厌其烦的解释,安玉冉还是没法相信,她觉得自家妹妹的认知世界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村子里种了几辈子地的人都觉得她在瞎胡闹,自己也实在没法相信。
看出安玉冉眼中依旧存在的怀疑,安玉善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稻谷抽穗时节,她相信那时候对她今日行为有疑虑的人都会睁大眼睛的。
除了五亩水稻,安玉善又种了两亩黄豆,一亩甘薯,一亩萝卜,还有一亩青菜。
对于安松柏和尹云娘在忐忑之中依然放手让她来支配二十亩地,安玉善心中是感动和欣喜的,能有家人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
春耕结束之后,安玉善也没有闲着,她让卫矛和黄杨负责看顾药田,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进山采药,安齐全几兄弟和安玉冉、安玉若也都跟着。
天将山和悬璧山最高山峰的山顶之上还留着冬日的积雪未化,叠嶂葱茏的绿色倒是铺满了山中的角角落落,五颜六色的野花悄悄绽放,一股山野清风吹得人心头荡漾。
走在天将山与悬璧山中间的小路上,安玉善心情很好。
这里到处都是草药,就算整个山下村的村民都来采,短时间内也是采不完的,可她的心从去年就已经飞到了悬璧山那片神秘的禁区之后,太想一探究竟了!
“小妹,你还记得咱们给狼接生的事情吗?也不知道那些小狼崽怎么样了?”其他人采药的时候,安玉若四处瞅了瞅,见大家离得她和安玉善都远,尤其是安玉冉,这才笑嘻嘻地拉着安玉善低声说道。
“当然记得了!”安玉善也回之一笑,那还真是一次特别的经历。
“嘿嘿,其实,我后来去看过,母狼和小狼崽都不见了,咱们扔下的鱼也没有了。这都过去一年了,也不知小狼崽变成什么样子了?”安玉若有些怀念地笑着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也可能是因为亲手给狼接生这件事情让她念念不忘,以至于这么久以来,心里还在想着那受伤的母狼和它的孩子。
“三姐,要不,咱们去林区那边看看?”狼肯定是没有了,安玉善想的是林区里的那些珍贵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