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官无法判断山崎与三皇子的关系,僵在当场。
这时,后堂有人出来传纸条,看穿着是一个书童之类的贴身人员。
府官看过,又拍了惊堂木,“胡说八道!三皇子何等人物,安能与你这贼人有关。”
“敢问大人,贼之一说,有什么证据?在下是乞丐,所得都是讨来的,怎么可能是贼!”
“讨来的?哼,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想让三皇子服气,也请大人把话说清楚,我偷什么了。”
“银票!”
“哦,大人误会了,那都是我在边疆府捡的。”
“捡的?”
“边疆府当年戒严,无数人饿死,银票?只不过是方便用的纸而已。”
“你!”府官被镇住了。
众衙役都侧目,这太奢侈了,也太恐怖了。
山崎继续,“边疆府诸城城破之时,无数人死在城里,钱财是一车一车的拉,只要你拿的动,要多少拿多少。”
“咕咚。”衙役们都眼馋了。
山崎继续,“大人,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要是想要钱,你报个数字,三皇子一定送你。”
“大胆!你敢当堂贿赂本官!”
“我可没说我有钱,你可以投奔三皇子门下……”
“闭嘴!”
“我觉得三皇子一定会收你……”
“闭嘴!”
“毕竟你这位子还是挺不错的……”
“闭嘴!”
“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安罪名……”
“来人啊,给我打到他闭嘴!”
“真是排除异己的好刀!”
“住、住手!”
府官连拍惊堂木,眼看山崎不理睬,就让衙役动手,不过却被最后一句吓到了,吓得连忙喊停。
天子脚下,他要是成了一柄排除异己的刀,他全家就离死不远了。
山崎说道:“大人明鉴,所以说,抓我到底有什么罪名?”
这时,书童又从后面出来了,继续递纸条。
府官看后,深呼吸,冷静下来,“本官且问你,你家中田地的出产,可曾交税。”
“我家没田地,只有花园。”
“胡说,分明种了三十亩地。”
“我家的院子,我说是花园,大人非说是田地,还拿田税出来说事,这欲加之罪,太明显了,还是再换个罪名吧。”
“你收的粮食还在家呢!”
“大人家有存粮吗?若有存粮,是不是交过税啊?”
“大胆!本官的粮食都是正当来的。”
“如今粮价一两银子一斤,大人一年俸禄几多,大人还是不要在粮食上纠缠了,以免被查。”
府官再次无语了,如今这年头要是没有外快,那一大家子早就饿死了。
这时,书童又来传纸条了。
府官看过,犹豫着没有说话。
书童把纸条前退,然后才离开。
府官无奈的再拍惊堂木,“本官接到线报,你私藏盐货!你可知罪!”
“盐是我买的。”
“向谁买的。”
“人家卖,我就买了。”
“是谁。”
“他自称姓吴,叫吴明。”
“吴明?你耍本官!来啊,给本官打四十大板!”
“等等,人家就叫这名字,我有什么办法?”
“狡辩!打!”
“等等,大人觉得不是吴明,那大人觉得我该向谁买盐?太子太孙,五皇子,还是当今贵妃娘娘的娘家?”
“你、你你大胆!”
“帝都盐市,私底下就这三家在弄,怎么,敢做不敢当?这年头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谁不知道谁啊,哦,不好意思,皇帝陛下可能真不知道,真不好意思,害了你当陪衬。”
府官一头汗,“什么意思!”
山崎咂嘴,“你这衙门外面都是眼线,陛下的儿子这么多,现在事情闹成现在这样,肯定有人去告诉陛下了。”
“我反正是乞丐,你和你后面的人就倒霉了。”
“而你更倒霉,你要是自己贪我的钱也就罢了。”
“但你给人当刀,那人不仅仅要榨干我的钱,还想通过盐事,给三皇子,给太子,给五皇子,给贵妃娘娘上眼药。”
“心眼挺好,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得罪四个实权人物,不死也废了。”
“你呢,自己想吧,想想皇帝的火气,那一肚子火气,都在找人发泄呢。”
府官颤抖的大叫,“来人,给我打!”
山崎对衙役环拱手,“别理他,你们现在打了我,等会儿就是打你们。”
衙役们面面相觑,今天这事情已经超出他们想象,超出他们的判断力了。
“你们!”
“别喊了,趁有时间,赶紧回家安排后事吧,以如今的粮价,你一旦失势,你家只能任人蹂躏!”
“你!”府官咬牙,留下大堂匆匆走了。
外面的墙头上,山黛鼓掌,“哥啊,你太能说了,明明是抓你过堂,结果抓你的大人被你说的要抄家了,服,真服了!”
秋蝶也是好笑,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
另一边。
各家的探子已经连滚带爬的,把消息传给各自的主子。
五皇子的驻京总管连忙飞鸽传书,通知五皇子,并通知下去,帝都的关系网立刻蛰伏,立刻转移重要文件。
贵妃娘娘的娘家更是急忙向宫里传消息,真是把吃乃的劲都使出来了。
太孙得到消息,惊得汗流浃背。
太子得到消息,顿时愣了,随后喊儿子过来。
“父亲,儿子……”
“看你这样子,是真做了?”
太孙跪了,“儿子也是想多弄些钱粮……”
“你要钱粮干什么!勾结大臣?准备干什么!”
“儿子,儿子只是不想他们倒向其他皇叔。”
“这是你该烦的事情吗?知道太子是什么吗?是孤!太子就是孤臣!”
“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该怎么办?”
“孤不知道,实话实说吧。”
“父亲,不如说是舅舅他们缺粮……”
“闭嘴,你什么时候这么蠢笨歹毒了,你当你说了,皇爷爷就不知道了吗?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才是取死之道!”
“父亲教训的是。”太孙一身冷汗,叩首感谢父亲的提醒。
太子摆出威严,“现在,你把所有事情都说给孤听,特别是关乎人命的事情,你杀了谁,为什么杀,都要说清楚。”
太孙打了寒颤,跪在地上慢慢说。
这时,太子妃到了,但看这父子奏对的情景,又转头走了。
该她知道的事情,太子自然会通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