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成熟的地方相互触碰着,陌生的肢体接触让苏念希全身僵直,双手握拳,终究没有推开她。
这一年多她的身体在沉睡、成长,但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她清楚地感知到每日的灵液滑入口腔,感知着她身体在发生变化,也清楚地感知到师傅一日日为她换上更为合身的衣服,为她擦拭。
那种羞耻感,谁懂?
苏念希还没做好准备,顶着全身被看光光被摸光光的羞耻感面对这个实际上和自己一般大的师傅。
“师傅,我再躺会吧。”苏念希闭起眼睛,神情冷淡,尝试再逃避一些时间。
苏冉安愣了一下,蹙起眉头,徒弟好像并不想看见自己,默默看了眼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苏念希。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啊~
张了张嘴,又暗道自己想多了,可能是刚醒来身体还有不适,低低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
默默地下床,默默地拿起《仙魔录》,默默地打开门,默默地走了出去。
门发出吱呀一声,苏念希眼皮张开一条缝,逆光中,苏冉安的身形较自己昏迷前更为修长,也更为清瘦。
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心下不安,却难以抵挡猛烈的羞耻感。
苏冉安唤了药师给徒弟好生看看,今天没了看书的动力,兴致缺缺地踱到藏书阁,看着《仙魔录》如流水般汇入仙阶藏书中,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思量了半天,得知药师已到。
沧绝大地目前最好的药师药浮屠正在用灵力看诊,黄光缓缓流入苏念希的经络,但是苏冉安在和苏念希对视的一瞬,苏念希冷淡的脸上有着眼底流露出一丝诡异的逃避。
下一秒,带着一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徒弟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像看到自己,心里头万般不是滋味,有种受伤的感觉怎么办?
药浮屠的神情很是凝重,半晌,将灵力收回,朝苏冉安点了点头:“我们外面去说。”
苏冉安心下咯噔了一下,点了点头,朝苏念希扯了一抹笑:“小希好生休息。”
两人在庭院外百米处相顾无言,苏冉安表示自己无法独自一人面对这恐怖的药师谈话。
药浮屠假意咳嗽了一下,这气氛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呢?
苏冉安心下一凉,不怕药师笑嘻嘻就怕药师假咳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药大师,但说无妨。”
“天意弄人啊。”
当药浮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冉安心下大叫不好,一个呼吸间。
“令徒丹田受损,这一生怕是只能停留在筑基了。”
苏冉安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什么叫停留在筑基?”
药浮屠叹气,万年一遇的天灵根不曾想遭遇如此变故,扭头看向远方不再说话,但是意思已经是笃定的了。
苏念希终其一生只能是筑基。
沧绝大地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终身筑基不如蝼蚁。”可见终身筑基对修仙者而言堪比坠落地狱。
“是吗?”苏冉安呢喃着,脸僵硬得可怕。
“怎么会这样?”一句自言自语。
药浮屠摇了摇头,这已超出他的认知,但丹田龟裂,是修为到头的标识,确认无疑。
苏冉安强作镇定点了点头,再出声已是悲戚之色:“劳烦药大师跑这一趟,”沉重地喘了口气,“恕晚辈无法相送。”
药浮屠看苏冉安此时已是魂不守舍,边走边摇了摇头,天降奇才遭此横祸,这师傅心中该有多痛啊。
怎么会这样......大喜大悲之下,胸腔气血翻涌,甜腥味已充斥整个口腔,几乎忍不住喷出来,苏冉安捂住嘴,鲜艳的红色液体从指尖流出,身形晃了晃,勉强扶住一旁的苍天松树。
她的眸色暗了些许,一声一声地咳着,直接靠在树干上,仰着头,看着树上斑驳的光影,树叶错落。
为什么呢?
心底有一个声音逐渐变大“因为我”。
熟悉的一幕幕猛然被掀开,脑海中被自己威压伤到的苏念希,选择自己的苏念希,苏冉安陷入了偏执的自责的牢笼中,难以自拔。
想到苏念希被自己连累至此,鲜血从嘴角流下,青蓝色的金文道袍沉默地垂着,苏冉安身上气息混乱,一缕黑气从脊椎处攀爬至脖颈,双目充血。
滋滋滋,\\\"宿主”,声音异常刺耳。
苏冉安脑袋发蒙,习惯性地看向发声的源头,就见胸腔处传来久违的系统的声音:“宿主,去......竹林......有苏念希的......”
“你怎么出来了?”苏冉安扯着一抹浅笑,半眯着眼睛缓解脑壳的钝痛,却迟迟不见回应。
苏冉安垂下眼眸,系统又消失了,想到系统方才说的竹林秘境,眸间聚起一点神采,是告诉她那里可能有解救之法吗?
苏冉安抹去嘴角的血,死马当活马医吧。
朗月初升,苏念希打坐修行了一整个下午,此时端坐在桌子前,少女的肌肤如凝玉般无瑕,清亮的双眸异常明媚,迟迟不见自家师傅回来,眉宇微蹙,眼角眉梢间染上些许烦闷。
这样的一个倾城美人,却只能枯坐空房,独等师傅。
咬了咬下唇,不能这么干等着?
藏书阁中。
苏冉安面容憔悴,将找出的《竹林秘境》《竹林幻境》《竹林宝镜》《竹林记》一一细细翻看。
到底是竹林什么呢?
白毛系统默默泪了,宿主,你有没有想过是沧浪峰山脚下的那片竹林呢?
此时苏冉安也顾不上自己气血两亏,便是想想自己的徒弟终身筑基,就心头钝痛,连呼吸都带上玻璃渣,悔不当初,恨不得一命抵她修仙畅途。
藏书阁的门被人推开。
苏冉安并未抬头去看,她正沉浸在关于竹林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记录中。
倒是推门进来的苏念希愣住了。苏冉安身穿青蓝色金纹门服,胸前却染上了几点血迹,腰间的白色腰带歪歪斜斜地绑着,头上的束发已是凌乱一片,与往日的干净整洁大相径庭。
最让苏念希震惊的是,苏冉安憔悴的面容上苍白的嘴角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只是一个下午未见,自家师傅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念希上前一步,也顾不上那些羞耻感,连忙扶起坐在地板上的苏冉安:“师傅,你怎么了?”
从书里回神的苏冉安瞳孔瞬间放大,身子僵硬了一下,又想起是她害得徒弟终身只能筑基,愧疚感将她自个淹没,顺力起身后,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视线落到远处,轻声道:“念希,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