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吹着口哨回来,看到雅间里已经摆上一桌酒菜,叶限和叶二哥欢笑晏晏一直举杯庆祝合作愉快,召南坐在远处,埋头吃着菜,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
“二哥,我已经和夜鹰说好了。”
叶二哥示意他坐下:“先吃饭,咱们这位叶小姐真是个财神爷,哈哈,老洪,快来敬叶小姐一杯,合作愉快哈哈。”
叶二哥看起来兴致很高。洪大哥心里再不满也只好陪着笑倒上一杯酒走上前道:“叶小姐,我洪大敬你一杯,之前咱们之间的龌龊就此一笔勾销,以后只同舟共济。”
那叶小姐接了酒杯,却不马上喝下去,而是抿嘴笑着,眼光却瞟向一边低头吃菜的召南:“这位小哥怎么不搭理人呢,难道是对我们合作不满意?叶二哥,哦?”
她说到最后几近娇嗔,那声音听在洪大哥耳中都觉得浑身酥麻。
召南却不搭理,她又喊道:“哎呦,叶先生您看啊,你们这个小哥不给我面子呀。”
召南啪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拍,语气生硬;“我只是个师爷,没有那么大本事能讨好叶小姐。”
“我不在乎啊,我不在乎是师爷还是喽啰,只要看着平头整脸的就想了解一下,小哥,来,要不我先敬你一杯。”
叶二哥看了召南一眼,召南只能非常为难地站起来:“我敬叶小姐一杯。”
叶限先喝完洪大哥敬的酒接着又接过召南送上来的酒杯,冲召南冷笑一下,忽然一杯酒泼向召南,后者躲闪不及满脸都是酒,气恼地抚了一把眼睛,气恼地问:“喂,你做什么?”
叶二哥脸色微变,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个人看,
“叶小姐,我是师爷,不是来陪笑陪酒的。”
“所以我给你敬酒呀。”叶小姐格格娇笑,指着召南道,“叶先生,快看,这个人脸色变得真快,太好玩了。”
叶二哥看叶小姐面若桃花眼睛里都像含着水,她的身子因为娇笑微微颤抖,浑身都像是风中杨柳,风姿绰约,洪大站在一边早看得两眼呆滞,老大把年纪竟似个怀春少年一样,心如鹿撞砰砰砰跳个不停,心里只感叹:老天哦,这样的妖婆也不知道哪个能消受的了。
叶二哥见她摇摇晃晃伸手去扶她,叶限却顺势靠在他肩头,感受到他浑身肌肉紧绷,浑身都在抗拒你,便笑着伸手在他胸口画个圈道:‘哎,你这个人是不是冰做的呀,怎么心跳的都比别人慢呢。“
叶二哥低声道:“叶小姐,你喝多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可好。”
“我的人呢,有人来接……我,我没喝多,不要乱讲,我就要这个小白脸给我倒酒。”
叶二哥看着召南苦笑,召南脸上显出生气的神色低声道:“这个女人,真……”
真是怎样他没说出来,反正不会是好话。
这时门外传来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下是叶小姐的保镖,特来接叶小姐。”
叶二哥回头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强壮男人,腰间鼓鼓囊囊,很明显都带着手枪。
那人上前,对叶二哥点点头,接着伸手扶着叶小姐,低声道:“小姐,我们回旅馆。”
叶小姐兀自挥着手:“小白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我就要这个小白脸给我倒酒,越别扭的我越喜欢。”
保镖对召南点点头,扶着叶小姐就走。
见这些人走下楼去,叶二哥冲洪大点点头,洪大马上转身跟了下去。
“二爷,这女人什么来头,真是讨厌的很。”
召南用一块帕子擦着脸上的酒水,生气地嘟囔着。
“来头现在不知道,我还没查清她到底是真有大生意交给我们还是来寻仇的。”
召南一愣:“报仇?二爷和她有仇?”
叶二哥上前,从长衫口袋掏出自己的真丝帕子,伸手就按在召南的脸上,关切地问:“让你受委屈了,我现在也是想查清这女人的底细,若她真是来寻仇的看我怎么收拾她,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召南摇摇头:“算了,漂亮女人总是要任性一些,我只是个小伙计,二爷何苦为我树敌。”
“别叫我二爷叫我二哥。”
叶二哥的手顺着召南的脸滑到他脖颈上,嘴里啧啧有声:“看看,这里都湿了,别说你是什么小伙计,我很看好你,你和我一样,都是受过苦的人,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只要跟着我。”
召南浑身不自在,却也只能忍着,连连点头,接着点头的机会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嘴里说着:“多谢二爷,哦,二哥提携。”
两人回到宝庆帮总部,不大一会洪大哥大步赶回来了,在叶二哥耳边说了几句,召南听得清楚,他说叶小姐住在万国医院斜对面的东方旅馆。
召南来武汉这些天早已经将这周围一带的环境摸熟了,知道这东方旅馆内经常有一些军政界要员暂住,很有名气,警卫也是格外森严,旁边就是着名的世界戏院,叶限选择这样的旅馆,一方面是彰显自己的经济实力,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叶二哥看向召南道:“看来这女人手头还真有大买卖,咱们这次彻底吃下来,然后嘛,她就任你为所欲为了。”
召南摇摇头:“我对这女人不感兴趣。”
“哦?那你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叶二哥两眼放光。
“我?大仇未报何以家为,我对什么女人都没兴趣,现在一门心思想跟着二哥、洪大哥你们学本事,将来为我爸爸报仇抢回我爸爸的地盘。”
召南说起理想豪情万丈。
“好!我就喜欢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女人有什么好,看多了不都那么一个样子。对不对,老洪?”
洪大哥只嘿嘿傻笑,却不说话。
“这笔生意我们不但要做还要全盘吃下,这个女人不能留。”
叶二哥忽然满脸阴狠,洪大哥急忙说:“她恐怕是……”
“我不管她是谁,老洪,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要提了,都过去多少年了?是这女人自己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一个年轻女子手头有这么多货,我们不吃也总有人会吃的,不如偏了咱们,当然咱们也按照道上的规矩,给她个善终。”
召南问:“如何善终?”
“直接扔江里,给她个全尸。”
叶二哥说到这里,眼中满满的都是野心。
召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叶二哥看着斯文有礼,其实内心非常狠毒。他对叶限虚与委蛇,背后却早打算好杀人夺货,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