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更震惊了,她原本以为,只有苗红村那样的地方才会有赤脚医生,可是没有想到,傅瑾珩身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人。
所谓赤脚医生,就是没有医生执照的“野”医生。
余欢由衷道:“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利益往来而已。”傅瑾珩说得平静。
余欢纳罕:“什么利益往来?”
“平时我有什么头疼脑热不想被人知道的时候,就找他看病,他......缺钱。”
余欢理解地点了点头。
身为常春藤医学院博士生导师的慕城掀桌:你说谁是赤脚医生?你全家都是赤脚医生!
......
傅瑾珩选择的饭店,是一家私人性质的小馆。一天只招待一桌客人,私密性和菜品都不错。
自然,价格也是十分不错。
傅瑾珩把车停好,握着余欢的手进门。
亭台轩榭,曲觞流水,整个环境古朴雅致。小馆四面抱水,只有小小的幽静连同中央的亭台。
两个人走过去,余欢远远就看见三个衣着得体的男人。
“呦!阿珩到了。”一道清朗的声音,说话的人生得俊逸,一双桃花眼招摇。
傅瑾珩替余欢拉开了一方的椅子,扶着她坐下,之后,看向咋咋唬唬的某人:“自我介绍一下吧,余欢第一次见你们。”
“余欢,我叫慕城。”方才说话的男子语气透着笑容:“我是一名医生。”
余欢想着刚才傅瑾珩在车上同自己说的有关赤脚医生的重重,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两眼。
而慕城只以为是自己太帅了,才让余欢青眼有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余欢微笑:“慕先生,你好。”
而另外两个没有说话的男子,也陆续开口。
“唐言奚。”说话的男人眉宇之间带着些许冷淡气质,整个人的衣着规整,一丝不乱,眼神中透着精明。
傅瑾珩在余欢的耳畔低声道:“他是律师。”
余欢笑容得体:“唐先生,你好。”
唐言奚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而另一个衣着相对休闲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他的左耳带着一颗白色的耳钉,样貌出挑,表情微微的不羁洒脱:“林煊,赛车手。”
傅瑾珩替余欢倒了一杯茶,兑了一点冷水进去,余欢接到手中,温度刚好。
余欢抿了一口茶,道:“林先生。”
五个人各自介绍完毕,开始陆陆续续有菜呈上桌。
“阿珩,你和余欢小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说话的人是唐言奚,此时他正在品茶。
余欢这才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婚戒。
“这个月底,”傅瑾珩语调清淡,一如既往的冷淡无波:“没有打算请太多人,如果没通知你,你不用过来了。”
余欢:“......”怎么会有人这么和自己的好朋友说话?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傅瑾珩看向她:“吃什么呛到了?”
余欢摆了摆手。
可是还没有等她震惊完毕,对面的唐言奚就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的出场费一小时五百万,去一趟,成本的确太高。”
余欢汗颜。
傅瑾珩笑了笑:“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金贵,要是叶凝熙让你去,你可以倒贴吧?”
“哎呀,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慕城轻咳了一声。
唐言奚的妻子叶凝熙已经回娘家整整半年了,正在和唐言奚打离婚官司。但是和律师打官司这件事,原本难度系数就很高。更不要说,唐言奚是整个z国最好的律师。
这个离婚官司打了整整半年,毫无进展。
而唐言奚看着傅瑾珩,唇角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之后,他神情自若地说:“以后你说不定也需要我帮忙给你和余欢打官司,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
一旁一直隔岸观火的林煊叹了一口气,火上浇油:“言奚,阿珩这性格,余欢要是想离婚,大门都走不出去。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替余欢起诉,就说阿珩非法囚禁。”
傅瑾珩:“......”
余欢捂脸,这种事实直接放在台面上说,真的好吗?
倘若不是傅瑾珩在出门之前的时候和余欢说了,是来见朋友,余欢可能会觉得这几位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一段饭毕,余欢被他们的交谈震惊到几乎没有动筷子。
不能怪余欢这么紧张,毕竟余欢平时交朋友,可都是团结友爱的。这几个人的相处方式,让余欢很担心下一秒他们会不会直接吵起来。
唐言奚是第一个离开的,离开之前,他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原本就冰冷的脸色一瞬间凛冽如寒冬三月:“我不是说过吗?除了离婚,别的她要什么,你给她就是了。”
对方似乎又说了一件事情,唐言奚的语气更冷:“叶沫熙不敢这么做的,凝熙如果真的受了什么委屈,我不会放过叶家。”
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离开了。
傅瑾珩神情平静地品酒,而林煊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说,结什么婚啊?你看看言奚,以前多冷静的一个人,自从结婚了,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剃头刀子一头热。”
即将要结婚的傅瑾珩和余欢:“......”
“要我说啊,还是和车子过一辈子好。”林煊眼神发光:“什么样的高潮都比不过赛道上的激情澎湃啊!”
余欢一口果汁差点喷了出来。
傅瑾珩看向他,语气发冷:“不会说话就闭嘴!”
林煊:“......哦。”
其实他和唐言奚还有慕城三个人,平时对傅瑾珩是四五不着六,但是傅瑾珩一旦发怒,他们还是会收敛的。
但是林煊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刚在那句话有什么不妥。
傅瑾珩没理会他的纠结,侧过脸看向余欢,道:“吃饱了吗?”
余欢:“吃饱了。”回家再下一碗鸡蛋面。
傅瑾珩看向一旁与世无争,沉醉吃饭的慕城:“等等把单结了。”
慕城嘴里的珍馐还没有咽下去,一脸震惊看向傅瑾珩,那眼神明明是在说:为什么要让最穷的人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