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瑾珩却是不为所动,他看着大厅的时钟,那上面,时针一点点移到了1字。
已经是深夜的一点钟。
一旁,傅清甜打着哈欠,小声道:“九哥......已经很晚了,我想先去睡觉。”
傅瑾珩没有说什么,倒是宁敏华脸色一变,立刻拍了一下傅清甜的脑袋,道:“死丫头,就知道睡觉,你嫂子都不见了,还睡!”
“海城就这么大,还能去哪里啊?”傅清甜不满道:“只要人在海城,那就一定会被咱们找到的。就是怕......”
傅清甜说到这里,下意识捂住了嘴。
而一直都没有理会她们母子二人的傅瑾珩,缓缓转过头。
傅瑾珩的脸色平静无波,他看向了她,语气冰冷:“怕什么?”
“就是怕......嫂子会不会遇见咱们傅家的仇家了。”傅清甜小心翼翼地说完,没有察觉傅瑾珩瞬变的脸色,继续道:“如果是这样......”
傅瑾珩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勉强维持的理智,在傅清甜的这句话以后,一下子土崩瓦解。
宁敏华也是脸色一变,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傅瑾珩已经走到了傅清甜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捏着傅清甜的手那么用力,仿佛下一刻,她的骨头就会碎成齑粉。
傅清甜的脸色惨白,疼得流出眼泪来:“九哥,你放开我......我疼......”
“你刚刚说,余欢会被人抓走?”傅瑾珩眯着眸,那极端漂亮,浓稠艳丽的眉眼中,都是狠戾:“被谁抓走?嗯?傅清甜,你给我说清楚。”
“傅瑾珩,放手。”是傅盛光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一双眼睛下面都是乌青。
余欢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没有一点点痕迹。傅家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
可是傅瑾珩不为所动,依旧用力攥着傅清甜的手腕。
“我说,放手。”傅盛光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你在这个当口弄伤清甜,是要外面那些帮你找余欢的傅家人寒心吗?傅清甜她千错万错,都是傅家的独女。”
而宁敏华在一旁连连点头,道:“瑾珩,你七哥说得对,你放手。”
而傅清甜面容煞白,偏偏在傅瑾珩如同冰冻的目光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哭丧着一张脸,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多嘴。
许久,傅瑾珩终于在三个人或殷切或恐惧的目光中,放开了傅清甜的手。
傅清甜握着自己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毫不怀疑,刚才如果不是傅盛光出言阻止,自己的手,也许就保不住了。
傅瑾珩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成他的妹妹。
这般一想,傅清甜的眼中一层薄薄的雾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司徒淮。
傅家这么大的阵仗在海城找人,惊动了司徒家,在所难免。
司徒淮一路小跑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担忧:“我听说,嫂子不见了?”
傅瑾珩没有理会,事实上,如今他谁都不想搭理。
最后还是傅盛光点了点头,确定了司徒淮的疑问。
司徒淮的眼中,一抹恨意划过。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姿态,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带了司徒家的人,一起过来帮忙。”
傅瑾珩依旧没有理会。
而傅盛光笑了笑,道:“那多谢了。”
“不客气,”司徒淮语气认真:“忆深哥哥的妻子,也是我的家人啊。”
之后,随着司徒淮的攀亲带故,大厅里的气氛一点点热络了起来。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傅瑾珩冷着脸,面色极其清冷,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司徒淮看着他离开,下意识喊他的名字:“忆深哥哥,你要去哪里。”
傅瑾珩没有避讳在场的任何人,他平静地说:“回家。”
司徒淮的脸色,青白交错。
而傅瑾珩已经走到了外面。
丁尧在车里等待了很久,看见傅瑾珩过来,连忙开着车跑了过来,停在了傅瑾珩面前。
“九爷。”丁尧从车上下来,担忧道:“您现在是要去哪里?”
傅瑾珩捏了捏眉心,声音因为精神的极度紧绷,变得沙哑:“望居。”
“好,我送您过去。”丁尧连忙道。
傅瑾珩没有说话,弯腰进了车内。
而司徒淮已经从里面追了出来。
“丁特助,”司徒淮的语气急切:“你要带忆深哥哥去哪里?”
“司徒小姐,”丁尧恭恭敬敬地向司徒淮鞠躬,之后道:“九爷要回望居。”
“忆深哥哥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一个人生活。”司徒淮略作思考,道:“不如,让我过去照顾他吧。”
“司徒小姐,我想大概是不必的。”丁尧客客气气地说:“九爷应该不会需要您的照顾。”
司徒淮的脸,一瞬间低沉。
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特助,竟然也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司徒淮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紧闭的车门:“不然,你替我和忆深哥哥说一句。好不好?”
丁尧微笑,客气又坚定:“不行,九爷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被打扰。”
司徒淮被丁尧用自己的话噎自己,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站在原地,不甘心地看幻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傅盛光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站在司徒淮的身侧,淡淡地说:“司徒小姐,傅瑾珩他已经结婚了,你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也该放下了。”
司徒淮被说中了心事,一时间表情极其不自在。
她勉强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不甘心?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忆深哥哥而已,嫂子不见了,我也很难过。”
傅盛光笑了笑,不置可否:“希望,是如你所说吧。”
......
余欢的情绪稳定下来,是第二天的上午。
她坐在床榻上,脸色冷淡,平静到了极点,和昨天一身是血的样子,判若两人。
昨天,在西门澄的叙述中,赵北砚才知道,余欢被催眠失败,反而想起来许多被刻意催眠遗忘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