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源来到西院,没等进柳氏的屋门,却见弟弟展陌正在和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孩子打架玩,两人满身灰土,粗野地对骂。
秦海源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一见面弟弟就对自己又吵又骂,原来秦东和柳氏一直是这么教养的,根本就没想到把他培养成一个知书懂礼的少爷来大房家业,根本的目的就是要把弟弟养成一个废物,以便名正言顺地替他“代管”一辈子!
秦海源顿时火大,推门进到房内,见到柳氏没说自己房子的事先问道:“婶婶,这个时候展陌为什么不去读书,而是在这里和下人的孩子胡闹?”
柳氏正在看着丫环帮她涂丹蔻,知道秦海源会来,她眼皮也没抬一下,慢声细气说道:“先生被他气跑好几个了,没人敢教,那孩子也不是什么下人的孩子,那是他的书童。”
“书童?书童也敢和主子对打对骂,要找这样的书童,想必婶婶还真费了不少心!”
柳氏不愿与她多纠缠,说道:“你来究竟做什么的,不是只为问那书童的来历吧!”
秦海源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我是来问婶婶,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让人搬我的东西?”
柳氏厌烦地瞟了她一眼,道:“你父亲去世前托我们照管你们,现在你母亲也去世了,你们姐弟就如同我们的儿女一样,当然什么事都要听我们的安排。”
“和你们的儿女一样?!”秦海源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说道:“究竟是不是一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妨和婶婶直说了吧,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婶婶,从今以后我们姐弟自立门户,不用叔叔婶婶再操心了,我们那边的房屋不需要修缮,让你的人都撤回来,还有,弟弟我要带回东院去自己照看,不再麻烦叔叔婶婶了。”
“不行!”
柳氏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说道:“房子不修可以,展陌是绝对不能交给你管的!自己伤风败俗也就算了,不能把展陌也给带坏了!”
两人说着话秦东也从外面回来,听到两人的争执说道:“是的红菱,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亲口把你弟弟托付给我照管,当时你的三叔公也在,不是你想带回去就能带回去的!”
秦海源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个三叔公,要回弟弟的打算只好暂时作罢,说道:“也好,那展陌便先暂时寄养在叔叔这里,但是我隔阵子会来考教他的功课,如果他还是像现在这样不读书到处野,我还是会把他要回去的!”
说完转身出来回了东院。
柳氏一面和秦东抱怨着秦海源的不知好歹,一面派人去把东院的人叫回来。
还好被人这些人搬出去的东西不算多,秦海源和翠萝一起动手,到晚上总算把东西都放回原位,主仆两人弄了简单的饭菜吃后,翠萝就在从前小翠的那间屋子住下。
第二天两人正要出去置办些用品,可是刚走到门口,却被进来的董良堵住。
今天董良的身边跟着的不是刘安齐和陈伟庭,而是另外一个人,进门看到秦海源,董良勾唇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道:“展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不是知道我来故意要躲开吧!”
秦海源无趣地瞟了他一眼,道:“董兄,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您觉得我有必要躲你么?”
董良稍一勾唇,道:“你是没必要躲我,可是未必没必要身他……”说着向身边的人一指,“他可是锦州棋圣展三公的关门弟子蒋赢蒋先生,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秦海源当然没听说过,可是却不好那样说,而且这个展三公昨天叔叔有提过,似乎是自己的叔公,叔公的关门弟子,再怎么也不能说不认识,只好说道:“当然听说过,我就是专门来迎接的……”
按说她这样说蒋赢应该客气客气,可是此人却的院着下巴,高傲地把脸转向别处,好像没听见一样,似乎以他这样的身份来对战一个女子很丢脸,所以对秦海源不屑一顾。
秦海源看着他高傲的模样顿时对此人好感全无,可是想着人家毕竟比自己高一辈,摆架子自己也只能忍着,便没多理会,掏出些银子放在翠萝手中,道:“去,买些好茶叶回来招待客人。”
翠萝拿钱出去,秦海源陪着两人向东院走去。
董良边走边打趣:“怎么秦小姐穷得家里连茶叶都没有了吗?”
秦海源狠狠斜他:“刚巧喝完了可不可以!”
“哦,原来如此!”董良的笑容里仍旧有些不怀好意,而走在他身边的蒋赢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话也不多说。
秦海源把两人带到绣楼前的院子里,让两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自己到里面拿出棋来,问道:“今日是谁与我对弈,又要几局几胜?”
董良道:“我请了蒋兄来,当然是蒋兄下棋。”
蒋赢仍旧一副高人一筹的模样,嘴角撇得老高,坐在那里连句话也不屑说。
秦海源暗恼,心想不用你自高自大,看你呆会儿输了棋还摆不摆臭架子!
边想边与蒋赢对弈起来。
这次她拿出八分的精神,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十六颗棋子运用自如,不知不觉间便把蒋赢困入杀局。
对面的蒋赢越下越震惊,没想到秦海源的棋术竟然如此精湛,直到最后眼见主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才不得不认输,可是却仍旧心有不甘,坐在那里对着残局思索,自己都是哪步走错。
翠萝不知跑出多远去买东西,直到一盘棋下完,她才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进到里面后先急急忙忙泡了茶端出来。
董良对于这次的结果似乎没心在心上,端起茶杯一边轻吹着一边轻松地说道:“唉,秦小姐又赢了呢,这次没想讬我点什么?”
秦海源知道他是指一千两银子的事,说道:“董兄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一千两银子就当我借的,日后还给公子就是了,不必这样耿耿于怀吧!”
董良抿了一口茶,两道好看的长眉顿时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