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远表面上虚怀若谷,可是骨子里却有些好胜,虽然明知道自己与展对局的结果多半是输,但真的输还是有些遗憾,坐在那里微微摇头,想着自己究竟都哪一步走得失策。
那位王志庸一直在最近的位置观战,见秦海源赢司马远并不轻松,自忖自己可能比司马远强此,未必便不能胜过秦海源,自告奋勇道:“好了司马远,你的开场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这第二场便由我来了。”
司马远只好不甘地起身观看,把位置让给王志庸。
秦海源见王志庸在对面坐下,先客气地与他打过招呼,然后状似随意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董良:“董兄预测一下,王公子这局大概是赢是输。”
董良摇晃着手里的扇子道:“预测?当然是必输无疑,而且我预测王公子会输在二十回合内。”
秦海源朝他恼火地翻了一眼,暗恨这家伙得寸进尺,想帮他找找面子,这家伙竟然还限定招数了。
王志庸早就看董良不顺眼,现在又见秦海源有意偏向他,心中有气,想着之前奚落过董良,此时又来奚落秦海源,瞄了一眼她手边喝空了的茶碗说道:“秦小姐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么搞得如此寒酸,出来赴会连随行的丫环都没有,茶水空了都没人给添,真是可怜!”
许府的丫鬟以为他在指责自己侍候不周,连忙过来要给秦海源倒水,可是却被董良抬手拦下,然后董良很自然地拿起秦海源的茶杯,走到旁边倒上一碗茶,又亲手端回来放在秦海源手边。
作完这些之后他抱着胳膊站在秦海源身边,挑衅似地看着王志庸。
他的作法非但没有惹怒王志庸,反而惹得他放声大笑:“呵呵呵呵……董兄不是一向桀骜不驯么,今日怎么做起小厮的活计来了,还为此沾沾自喜,真是好笑啊!”
秦海源也回头看向董良,只见他非但没有半点挂不住,反而得意地挑眉,朝王志庸说道:“什么人配什么人,像王公子这样的,估计也只能由下人来侍候,可是秦小姐这等身份,由我董良来给端茶倒水,似乎也是当得的。”
他的话说完,秦海源的脸不由得腾地一下绯红,心砰然而动,暗道董良这混蛋,竟然这样会哄人开心,像他这样玩世不恭的人,竟然会自降身份来抬举自己,实在让人想不感动都难……
司马远在一旁把三人的表情都看了个清楚,看向董良的目光不由隐隐发暗,暗想这个纨绔子,今天诚心是来搅局的,目的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
想着说道:“秦小姐和王公子还是下棋吧,再这样斗嘴下去,这一天都要浪费了。”
王志庸被董良搞出怒气,摸起自己的红棋便走了一步。
秦海源在刚刚那一瞬间被董良打动,忽然决定要成全他到底,摸起棋来应了一步,慢悠悠地说道:“董兄,你说王公子会在二十回合内输,那么究竟是二十回合呢,还是十九回合呢?”
董良更加得意,抿嘴道:“秦小姐觉得如果正好在二十回合上如何?”
秦海源淡笑。“既然是董兄预测,想必会准吧。”
说着仍旧不紧不慢地走棋。
王志庸更怒:“秦海源,你也太猖狂了吧,本公子可不是刚学棋的幼童,指定本公子输在哪一回合,相信即便是许节度史也未必做得到!”
秦海源端庄地抿嘴,脸上的笑容颇有点类似司马远那招牌式的云淡风轻。“王公子何必如此火大,我和董兄不过随口说说,怎么就当真了……”
秦海源越是这样说王志庸越是生气,走起棋来更加没有章法。
秦海源也知道这样有些胜之不武,可是谁让这家伙缺德呢,挖苦董良,挤兑自己,分明就是找不自在。
就这样王志庸昏头胀脑,秦海源暗中加劲,细心算计,在第二十合的时候一个闷宫把王志庸将死。
王志庸坐在那里看来看去已经无路可走,脸色铁青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秦海源又看看董良,心里核计着董良的爹不好惹,寒着脸低声朝秦海源说道:“不识抬举,看你叔叔的官是作腻了!”
秦海源看着他一张瘦脸上的三角眼,不由微微撇嘴,心道按察使很了不起么?秦东现在也算朝中有人,你要真有把他如何,没准我还要谢谢你呢!
董良更看不得他仗势欺人,站在秦海源身旁咂嘴道:“啧啧啧,难怪王公子与旁人下棋屡战屡胜,原来王公子有这样的杀手锏啊,下得赢的用棋赢,下不赢的靠着威胁也要赢,下在还真是自愧不如!活该丢脸啊!真是活该……”
王志庸双手撑桌站起,瞪眼直视董良,咬牙道:“姓秦的,你少在这里张狂!别以为你爹做个户部尚书就了不起!你别忙了你自己算什么东西,被自己爹扔在老家不管的败家子,有什么可得意的!”
说完转身向外就走。
见他一副输不起的样子,董良也懒得理他,看着他的背影撇嘴。
他和秦海源可以不在乎,可是司马远却不能在乎王志庸的感受,连忙跟在后面相送,道:“王公子,不过一局棋,何必如此认真,再小坐片刻。”
平常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王志庸不能给司马远摆脸色,尽量温和着声音说道:“不了,改日再来拜访,今日看着有些人不顺眼,就不多呆了。”
听着他的话,秦海源转头与董良对视了一下,两人都会心地微微抿嘴,竟然觉得合伙欺负人是如此愉快的一件事。
王志庸走后已经到了中午,司马远让厨下准备酒饭招待众人,饭后秦海源又与两个女子下了两盘。
众人看出她的厉害,没有人再敢与她过招,众人便逐渐散去了。
人走到最后只剩下秦海源和董良。
秦海源知道旧习惯不走董良是不会走的,便也向司马远告辞,司马远看了看狗皮膏药一样站在秦海源身边的董良,无奈地暗暗撇嘴,朝秦海源道:“秦小姐不必着急,其实今日约你来不只是我想与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