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又是一年快到要过去。
这一天离家将近一年的秦风终于回来了。
秦风回来直拉到的节度史府,先到前来见秦东。
这父子俩都不知道不是亲生,见面之后心情相当复杂。
分别那么久难免思念,可是家中的变化又让两人十分尴尬。
秦东询问了一下秦风在京亏心咸事总的情况后便没什么话说。秦风看来看去,还是把外公的书信拿出来,递给秦东道:“这是外公让我交给父亲的书信,请父亲过目。”
秦东打开一看,几页的信纸都是藤晋对自己的斥责,痛斥自己忘恩负义,忘却二十年的夫妻之情,把藤氏关在旧府里受苦,痛斥自己喜新厌旧娶小妾,要求自己立刻休掉小妾、把藤氏接回府善待,不然绝对不会他这作爹的肯定会为女儿出头。
秦东知道这边的事肯定是女儿透露给丈人的,气中暗暗咬牙,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屈辱都忍了,把藤氏放在旧府里养着,这可恨的藤晋竟然还来逼迫自己,让自己把藤氏接回来,还要休了新娶的柳氏,他凭什么?他究竟不知道他的女儿干了什么好事,那样不要脸的女人,让自己还有什么心情去善待她!
想着他捏着信纸冷脸问秦风:“家里的事是你告诉你外公的?”
秦海兰写往京城的信中没有说述事情的细节,只说表舅被父亲杀死,母亲被关在旧府里,所以秦风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此时见父亲动了真怒有些害怕,哼哧了许久,垂着头说道:“爹,我知道外公的态度是太过强横了一点,可是……我们再怎么也不能看着娘受苦啊,您把她一个人关在旧府里什么人都不准见,娘该有多苦闷,你们好歹也是二十来年的夫妻,娘若有什么作得不对的,爹爹包容一下不成么?”
“包容?从她一进秦家门开始便作威作福,我若不包容,又怎么能安安稳稳到现在,所有能包容的事我都已经包容她了,可是、可是……”
当着儿子,藤氏和邹建的事秦东实在说不出口,终于还是打住了。
秦风低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母亲这次究竟做了什么事让爹爹如此恼怒,不过外公那边的态度爹爹也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哪个作父母的都不愿见到出嫁的女儿受委屈。”
“你这是在用你外公威胁我?!”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实话实话而已,若父亲没有别的事,我先到后院去看妹妹了。”
秦东看着儿子也闹心,挥手让他出去了。
秦风离开之后秦东拿着藤晋的那封信还在窝火,自己二十年来以丈人面前都抬不起头,现在借着丈人的光当上锦州节度史,确实是占了天大便宜,可是,难道因为这个就要容留藤氏为年欲为,任她糟蹋自己的名声敢要忍气吞声?况且藤晋又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竟然让自己把柳氏休掉!
柳氏年轻美貌,又温柔贤淑,比藤氏不知好过多少倍,骗人道自己真的要休了她再去忍藤氏那母老虎……
秦风回来当天秦海源没有见到,只是晚上的时候得到丝桃专来的消息,说听那兄妹谈话,知道藤晋来了书信,让秦东立刻休了柳氏,把藤氏接回来。
秦东趋炎附势,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秦海源还真不敢确定他是否会按照藤晋的要求休了柳氏,不由替柳氏担心起来。
可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又不好去找柳氏,只能等到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她这里还没开早饭,柳氏便匆匆忙忙地来了,把她拉到里屋说道:“红菱,我要怎么办啊,听说昨天大公子回来了,不知道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昨天竟然都没到我屋里休息,说是公事忙,在书房里住的!”
秦海源微微一愣,心道这秦东就这么畏惧藤晋,那边来了一封信,他这边对柳氏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想着她拉着柳氏慢慢坐下,说道:“姨娘,跟你说件事,你不要上火,我听说昨天不只大哥与我叔叔说了什么,他还带回一封信,是红鸾的外公写来的,他不只斥责叔叔囚禁婶婶的事情,他还、他还……”
柳氏紧张地拉住秦海源的手,道:“他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秦海源狠了狠心,道:“他还要求我叔叔休了你,把我婶婶接回来。”
柳氏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喘上一口气来,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可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说着眼泪往下涌,道:“早知道这样真就不该进这节度史府,安安生生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多好,偏偏我爹信了那媒婆的话,说什么府里没夫人,除了名人之外,我就和正室一样,可这才没进来几天就要被人休了,这让我今后怎么作人!”
秦海源道:“按当时的情况说,确实是这样的,若是没有藤晋逼着,只是我大哥和我妹妹,他们是轻易不能改变我叔叔的决定的。”
“可是你婶婶偏偏就有那么一个爹!偏偏就让你叔叔不敢招惹,你叔叔若是真按那藤大人说的做了,我可该怎么办啊!”
秦海源再次叹气道:“还能怎么办,要我说实话的话,离开这个家对你来说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柳姨娘低头道:“当初知道我嫁的是本州节度史,虽然只是作妾,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的也不知多么艳羡,我怎么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
她实在不愿离开秦海源也不好硬劝,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想一个留下的办法。”
柳氏激动道:“红菱果然有办法?快告诉我怎么做。”
秦海源道:“藤晋虽然在信里逼我叔叔休了你,可是我想若是我叔叔肯把婶婶接回来,藤晋应该不过再执意追究你是否留下的事,所以么……要想长久留下最重要的还是讨好我叔叔。”
柳氏道:“我进府这些日子已经在尽力取悦他了,缝衣做鞋、下厨煮饭,能做的我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