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道:“当然不高兴了,外公被贬官了,从市令贬为市丞了,外公已经辞官,这几天都在家中呆着呢。”
秦海源一惊,道:“贬官?怎么会这样?!”
秦陌嘟着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府里的人闲言碎语,说外公被贬可能与我们有关,似乎是藤晋搞的鬼。”
藤晋?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朝舅舅家下手了!
她忍不住又去问舅舅:“舅舅,外公被贬官了?”
程彦道:“陌儿还是对你说了?这孩子,告诉他不让他乱说的!”
秦海源见果然如此,问道:“外公做了快二十年的京市令,不受贿不贪赃,在商人中口碑极好,名声一直传到各州府,说他是百年难遇的好官,听说外公为了照应商人们,连升迁的机会都放弃了,一直留在现在的任上,怎么难道这样被能被人找到借口?”
程彦道:“借口怎么都能找到,没有错处还有年纪,他们说你外公年纪大了,不适合担任要职,所以给他换一个比较轻松的差事,你外公一生气,就直接辞官了。”
秦海源怔了一会,问道:“是……是吏部直接下的公|文?”
程彦点头。
秦海源下意识地扯着手里的手绢,藤家会为难程家的事秦海源早就想到,所以她才大张旗鼓地开这个棋苑,为的就是想转移藤家的注意力,让他们有事来找自己,别迁怒到舅舅家,可却结果还是没能改变多少。
想着她又问程彦:“那么新来顶替外公的人是谁?他就不握接任之后商人们造他的反么?”
程彦说道:“听说好像叫什么邹帛文,是一个年轻人,之前从来没作过官,估计也是捐官来的。”
“邹帛文?!”秦海源又是一惊,道:“竟然是他,难怪了!”
程彦奇怪道:“怎么红菱认识他?”
秦海源恨恨地咬唇,道:“何止认识,我还叫了他十几年的‘大哥’呢!”
程彦也一惊非小,失声道:“你说这个邹帛文就是‘秦风’?!”
秦海源点头道:“是的,我前几天在一个锦州的朋友那里听说,‘秦风’已经认祖归宗,回到邹家去了,不再姓秦,面是改名邹帛文了。”
程彦从地在那里不说话,过了很久后才说道:“看来藤晋真是要向我们家下手了!”
秦海源低头道:“对不起舅舅,都是红菱连累你们的,不止外公丢官,没准藤晋在朝中也会对付舅舅。”
程彦道:“说得什么话,这样的奸险小人,就算你不招惹他,没准他也会找到头上来的……唉,大晟朝的官真是越来越难作了!”
秦海源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舅舅放心,我不会让外公的官白丢的,早早晚晚都要让他藤家得到报应。”
程彦担心她作傻事,连忙说道:“红菱你别这样,你一个姑娘家又如何能与藤晋较真,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舅舅这个官不作,我们程家本来就是商人,我看作个本分商人要比当官了多了。”
“那怎么行!再管怎样这事是因我们姐弟而发生,只要有我一点能力,就没有这样认输的道理!”
舅舅和陌儿走了之后秦海源捉摸起来:“秦风……不,现在应该叫邹帛文,这个东西硬生生顶替了外公的位置,不只打击到外公,以后对自己更是极大的威胁,毕竟无论做什么买卖,都要受京市署的管制。看到在京城这个地方,要与身为吏部侍郎的藤晋较量,自己这点能力还是不够看。要怎么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呢……”
她正想着的时候,二楼上传来人女子的笑声,不知是谁说了个笑话,其他人都在哄笑。
秦海源目光微亮,看来自己的棋苑似乎不必太担心,毕竟有这么一群护身符呢,这些千金们都是官宦人家的,若有人敢到这里来找茬,她们也不会答应的。
京市令换人的事京城的商人们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人都气愤不已,程老爷子做就京市令的时候清正廉明,并且约束下署,从不主难商户,可是换了新的,谁知道会怎么样,一时间众商家们人心惶惶,不过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事,便都在观望。
或许是棋苑位置稍偏的原因,这边的消息得到得比较交慢。
这天展正在二楼上和女子们下棋,听小翠上来报,说正阳街上那三家糕点铺子的掌柜们来了。
她心知必定有事,连忙下楼相见。
自从上次司马远来过之后,秦海源竟然到自己的棋苑已经变成女子棋苑,再让男子随便进入似乎不妥,于是便把东两侧后租的房屋专门用来招待男宾,而那两层小楼和后院,根本不准外来的男子进入了。
秦海源在西院见到三位掌柜,这三人一见她就急急道:“唉,东家,咱们的买卖快做不下去了,京市署的人天天来收银子,什么名目都有,不给的话就要抓人,这些日子交的各种杂税都比从前一年交的还多了!”
秦海源道:“是只有我们的铺子被这样收,还是别人家也这样?”
掌柜们说道:“别人家也收,但是远没咱们严重,别人家生意好的还是赚钱,可是我们这几家店无论什么名目的银子都要交别人的三倍之多。”
秦海源思忖了一会儿,邹帛文这种小手段最是阴险,没完没了的与你缠磨,什么人也受不了,而现在自己又没什么帮手,舅舅虽然做着官司,但是与这些人不相干,说出来明显是在为难他,而董良自从上次说过要参加科考之后便开始闭门苦读,更不能去打扰他。
想来想去没什么列好的办法,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把铺子关几天吧,过些日子看看再说。”
掌柜们发愁道:“可若是关了的话,我们这些人没营生做,也不能干等着,只能、只能到别处再找活计去了。”
秦海源笑道:“我只说关铺子,没说不给你们工钱啊,你们拿着银子在家里呆着,难道还要为生计发愁么。”
掌柜们不太敢相信,道:“不做作事情白拿工钱,这处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