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源!”俞明术突然一声断喝,手中马鞭指向秦海源的鼻子尖,道:“你别不知好歹,我告诉你,我看你是个女子才一忍再忍,不然就冲击搅闹军营就不会饶你,更不要说你败坏我羽林军兵名声!”
他们这里吵着的时候,营里的军兵们也都知道了,听说衙差又来捣乱,这些人忽忽拉拉从营里出来,不一会就把秦海源和那十几个衙差围水泄不通。
那十几个衙差见被千来人围着,不由害怕起来,有几个胆小的吓得脸煞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也难怪他们害怕,这么多人,不要说动手打,一人踩一脚也足够把他们踩死。
秦海源向周围看了看,转回头来愤怒地与俞明术对视,道:“人多势众是么!又想动手打人是么?好啊!今天本小姐就跟你撒一回泼,有种你来打啊!我告诉你姓俞的,今天你若不把我直接打死在这里,我肯定和你没完,就算爬我也要爬到皇宫去,找皇上问一问,皇家制定的王法还算不算,我们受伤靠状还要挨打!他的羽林军究竟是保卫皇城的军队还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衙差里也不全是胆小的,之前同僚被打他们就已经很憋气,现在见羽林军又拉开架势,这些人也叫道:“没错,有种你们就打,哥几个就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就像秦小姐说的,只要我们不死在这里,我们全衙门的人都去皇宫告御状,让当今圣上给我们作主!”
俞明术气得眼睛眯了又眯,心中暗道,没想到个女子这么难缠,之前衙差被打,京兆府的官员没有自己来出头,她却带着一伙人来了,还拉出一副晃脚不怕穿鞋的架势,怎么办?真的再打?打了第一次再打第二次,事情可真要闹大,可是若不把她弄走,她要不到人肯定会没完……
两方正在僵持的时候,远处又走来一小队人,这群人都是羽林军打扮。
原来是羽林军的总统领陈禀武从皇宫里回来了。
来到军营近前见营里大半军兵都涌到营外,好像在与什么人打群架,他让人分开人群来到里面,先看了看秦海源和一群衙差们,然后问俞明术:“这是怎么回事,不在营里操练,都跑出来作什么?”
俞明术见他回来连忙施礼,道:“将军,这女子带着京兆府的人前来闹事,属下正在处理此事。”
“处理?处理事情为什么不到军帐中,叫兄弟们都挤在这里起哄,是处理事情还是示威!”
“呃、这个……”俞明术不知怎样回答。
秦海源见来了一个能管着俞明术的头头,连忙上前来说道:“这位将军,民女秦海源,昨日弟弟乘车被人挤掉桥下,有目击者看到撞我弟弟车的驾车马匹烙有羽林军军马的印记,所以请京兆府到羽林军中来查实,可是前来查案的官差却被贵军打伤,民女二次带来前来,俞将军又要把民女等打走,让将军为民女作主!”
陈禀武听得一愣,问俞明术道:“她说得可属实?”
俞明术连忙说道:“将军不要听她胡言,撞车的事完全与我军中弟兄无关,这女子纯属无理取闹!”
“无关?羽林军中数千人,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无关,认定她是无理取闹?再如何京兆府派人来问,我们总要配合一下,你这样说打就打,让我怎么向京兆府解释?”
“呃、这个……”俞明术迟疑一下说道:“将军,我军兄弟受军规约束,不是在皇宫巡值就是在营中操练,哪有时间出去惹事,这女子这样说分明就是诬陷,若是我们一味纵容,羽林军的军威何在!”
陈禀长似乎也不想十分为难俞明术,说道:“唔,说得有点道理,只是再怎么也不该打人……”
说着回头朝副将说道:“去,先把人都遣散了,该操练的操练,该值守的值守,谁再敢来看热闹,军法从事!”
“是。”副将答应一声向众军兵吼道:“走走走,都散开,该做什么做去!”
围住秦海源等人的军兵这才散开。
陈禀武看了看秦海源和众官差问道:“负责来问案的是谁,总不会是原告家属吧。”
之前那个跟着秦海源一起和俞明术叫板的官差上前来说道:“将军,之前我们捕头来了,可是眼睛被贵军打肿了,看不到东西,现在衙门治伤,所以师爷就派我们几个陪着秦小姐来了。”
陈禀武明白了,肯定是京兆府不想惹羽林军,这女子不依不饶,所以才把她自己打发来。
这女人也算有胆量,一个小小民女竟然闯军营来要人,还真是不一般。
想着他多看了秦海源两眼,说道:“这样吧,既然问到这了,我便帮你查查,看昨天有没有人私自出营,如果有的话,本将军会把人送到京兆府去的,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费了这大力气就等来这么句话,秦海源实在不甘心,说道:“将军,您可是在推搪民女,您告诉民女会查,民女没有亲眼看着,又怎么知道你是否真的会查?”
陈禀武本来都已经迈步向军营里面走了,听到她的话又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这女子竟然不信任本将军?!”
俞明术在旁边也恨恨地叫道:“秦海源,你不要不知好歹,将军答应查是给京兆府面子,不是怕你这区区民女!”
秦海源冷笑:“是啊区区民女不值得在乎,区区民女的弟弟是死是活更没人愿意理会,羽林军拱卫皇城,保护皇家安全,所以就有资格不把平民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陈禀武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危险,阴冷地说道:“你这是在讽刺本将军、抨击羽林军!”
秦海源微微躬了躬身,说道:“谢谢将军没给我扯到欺君之罪上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做得得当,又有哪个敢讽刺敢抨击!”
陈禀武没想到她敢这么嚣张,不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悄悄问旁边的俞明术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莫非家世不一般?”
俞明术不愿意说太多,想了想小声说道:“她的舅舅是翰林院的编修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