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笑了笑,道:“父亲不是说了,等我科考之后就给我成亲,前两天我就听到父亲和母亲商量要置办什么样的彩礼了。”
秦海源不好意思说这些,推他道:“好了,进场去吧,不在这里胡说了。”
董良抿了抿嘴,故作伤心道:“唉,眼看着都要去‘蹲大狱’,连痛快痛快嘴都不让,真是可怜。”
一边说一边从梁可手里接过书箱,向入场的门口走去。
秦海源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在默默祈祷,虽然她嘴里说董良考得怎么样都行,可还是希望他能有个好的成绩,不仅能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光耀董家门楣,也能让未来的公公婆婆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科考正式开始后秦海源又在外面看了一会,然后才和逐渐疏散的人君一起离开,她没回棋苑而是先到了董家,对秦沛和梁夫人说了一下董良进场的情况。
董良从小就顽皮,秦沛对他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是觉得儿子能有这份心、能去作这个努力他就已经很欣慰了。
他慢声慢语地对秦海源说道:“唉,也不知道他能考成什么样子,如果能进前三甲,我豁出老脸去找找同僚,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只要他努力,以后前程也是有的,再怎么也不能让董家没落成寒门。”
秦海源道:“伯父怎么对董良这么没信心呢,我倒觉得他不只能进前三甲,甚至很有可能进一甲呢,到时候不用伯父给他谋官职,皇上那里自然就有安排了。”
秦沛大笑道:“你还真高看他,你当他是你舅舅呢,他可没那个学识,只要他能中个进士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秦海源道:“我可不是高看他,而是真这么认为的,伯父不知从前董良的不学无术只是作出来气您的,其实他真的蛮有学问,我看他给陌儿讲书的时候讲得比薛先生还好,他这次科考肯定不会辱没了你的英名的。”
秦沛轻轻摆手,道:“你这孩子就是能哄我高兴,给小孩子讲又与能与科考相提并论,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是知道的,难得你对他这样信任,唉,管怎么样这次科考之后就可以看着你们成亲了,昭儿才算是真正长大了。”
梁夫人也道:“是啊,这些日子我和你伯父一直在商量你们的婚事呢,也不知道你外公和陌儿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回来,我们就找媒人去提亲……”
秦海源微微低头,这老俩口子,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个,让自己怎么回答,于是红着脸支吾道:“唔,这些……还是等我外公回来之后再说吧。”
见她不好意思,秦沛和梁氏也就不再说,秦海源又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告辞离开秦府,走前还叮嘱梁可,若是府里有什么事让他立刻去给自己送信,董良不在家,董家的事自己得帮忙料理着。
之后的日子每天秦海源都会到考场一两次,即便得不到里面的消息,过来看看也能心安一点。
董家那边也经常派梁可过来看望,甚至连骆凤泽也会派人来询问情况,他对董良此次科考也异常关注,希望董良可以一举成名,像他父亲一样,自己就又助力了。
几个关系亲近人的都在地董良万分期待,可是却不知厄运正在悄悄临近。
转眼到了七天,科考快要结束了,秦海源也煎熬得身心疲惫,既担心董良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出现身体状况,也在担心他发挥得够不够好,会不会留下遗憾。
这天一早晨她刚起来没多久,正要和小翠再到考场去转转,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可是两人还没等走出门,梁可就一头撞进来了。
梁可的脸色白得吓人,脸上的汗像雨水一样往下|流,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的,他见到秦海源后一直在喘气,连话都说不上来了,看样子竟然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秦海源和小翠被吓了一跳,秦海源道:“梁可,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可扶着门框在那里喘,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道:“展、秦小姐,秦府、出事了……”
秦海源顿时呆在那,一看梁可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急切地问道:“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梁可你倒是快说呀!”
“我家、我家老爷、死了!”
秦海源顿时僵化,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虽然这几天自己没去,可是见过秦沛不过也才七天,那时候他可是好好的呀,怎么会死了呢?
她身后的小翠也惊讶地说道:“梁可,你说是真的?秦大人怎么会突然死的,他的病不是正在好转吗?”
梁可的脸还在惨白着,不过话说得利索多了:“我也不知道,昨天老爷还好好的,念叨着再有两天少爷就回来了,可是今天早上却突然没了,是死在夜里的,连睡在他身边的夫人都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时候咽气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呢?”
虽然死在睡梦里的人很多,可是秦海源却不觉得秦沛应该这样的,秦沛的身体并不肥胖,中风症状也正在好转中,最近也没有大喜大悲大怒之类的刺激,他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向外走,上车之后连小翠和梁可也顾不上,吩咐一夫,道:“快走,去秦府。”
小翠在后叫道:“小姐,等等我……”
叫的时候车子已经走起来,她手脚并用才爬上车,车夫打马向秦府奔去,把个送信的梁可又扔在后面了。
秦海源来到的时候秦府已经乱成一团,下人们惊慌失措不知做什么好。梁氏坐在床边呜呜地哭着,,任谁要挪走也不让。
秦铭留下的几房妻妾也在都在屋里,可是这些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遇到事早就没了主张。
秦海源进来之后没敢直接问梁氏,先向秦铭的妻子姜氏打听道:“嫂子,秦伯父究竟怎么了?”
姜氏抹着眼泪说道:“公爹殁了,得了急病,昨夜里突然就去了,婆母哭起来没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