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说道:“可是现在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不过早出来一两天,今天都已经第八天了,到明天晚上笠考结果,他就可以正常出来了,考得不好,不过晚点回来,并没有错过丧事,可若万一考过得去,趁着皇上还念着你秦伯父的情份,应该能给他把三年后的官职安置出来,可若是就这样弃考了,三年后什么变化还不一定,若他不十分出类拔萃,谁也不会念着他是秦沛的儿子重用他的。”
秦海源暗暗抿嘴,梁氏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却不知道董良怎么样,以他的性子,会认可这样的安排吗……
无论她从担心,现在的她在董家没有一点说话的权利,能做到现在这些已经是强行插手、插嘴了,这事便只能收着梁氏。
第二天董儒生又查了整整一天,还是乱糟糟没查清什么,骆凤泽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坚持不下去,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回府去了。
秦海源坚持到下午也还是挡不住了,只好也与梁氏等人告诉,回棋苑休息了一夜。
再转过天去已经是科考的第九天,她早上来到秦府,呆到过午的时候又带小翠和梁可去考场外等着接董良出来。
送进去是她送的,接也肯定是要她接,只是她寮在不知道要怎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董良。
申时末,科考结束的锣声终于敲响,老棚里的考生按顺序出场。
秦海源和小翠、梁可在门口等丰,两眼不错神地向考棚里张望,盼来盼去,总算看到董良提着书箱起出来。
在那样的小棚子里呆了九天,整个人都熬得憔悴了一圈,不过看上进心来精神倒还好,似乎对考试比较有信心。
秦海源见他出门之后向人群中张望,向他挥了挥手带着小翠和梁可走过去。
梁可低着头上前把他手里的书箱接过去。
董良见秦海源正在开心,没有留意到梁可,抻着懒腰笑呵呵地对秦海源说道:“科考这东西真是受罪,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考第二回!”
秦海源上前来帮他整理了一下额角的垂下来的乱发,说道:“是啊,在棚子里一关九天,想想都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的。”
董良抬手抓住她的手掌,顺势按在脸上,温情地看着她说:“你不知道,我真是熬不下去呢,不过每到熬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你,再想想爹的期望,就又有劲了,我董良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怎么也不能教病父和没过门的妻子失望。”
若是从前听到他这些话,秦海源肯定又要捶他两下,可是今天情绪不好,秦沛死她也和很伤心不说,见到董良开民诉样子,更悉没办法向他说,哪里有心思嬉闹。
董良说完之后发现她反应不对,奇怪地问道:“红菱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秦海源低下头,低声说道:“哦,是么。”
董良更加疑惑,细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搞的,这才几天时间,你怎么瘦成这样,好像比我这个科考的日子还难过,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他说完还是没见秦海源回答,把头转向小翠,想问问她究竟怎么了,可是一晃眼却见到梁可腰上和头上系的孝带子,他顿时愣在那里,呆呆地说道:“梁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这、这是给谁戴孝?!”
第一五二章丧父,誓不罢休
梁可被董良问得不敢抬头,秦海源也把头低下,不敢多看董良一眼。
董良越来越心惊,伸双手把梁可揪住,问道:“说啊,你究竟在给谁戴孝呢?是你家的还是府里的!”
其实话问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如果是梁可自己家的长辈去世,他是肯定不会来接自己的,父亲和继母肯定给他放假回家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府里的主子去世了。
梁可见不说不行了,只好哭丧着脸说道:“公子,是、是老爷去世了!”
董良顿时僵在那儿,连眼睛都不会转动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我来的时候父亲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呢!梁可你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他像看仇人一样向梁可看去,梁可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生怕多说一个字被他暴打一通。
秦海源在旁边拉他,啜泣着说道:“董良,你别这样,秦伯父他、他确实是去世了……”
董良猛地一挥袖子把她的手甩开,叫道:“胡说!你们骗人,你们都在骗人!爹的病已经好了,爹不会死的!”
说着转头疯了一样向秦府的方向跑去。
“董良、董良!”
秦海源一边叫一边和小翠、梁可在后面追。
董良一路疯跑着回府,一踏进府门就看到院中一片素白,他再次被震惊到,逐渐开始相信这个事实,木然地一步步向灵堂里走去。
府里的下人见到董良回来连忙跑去禀告夫人梁氏和少夫人姜氏:“夫人,少夫人,二公子回来了!”
梁氏和姜氏连忙起身从灵堂里接出来。
来到外面看着傻子一样向里走的董良,梁氏呜地一声哭了出来,站在那里叫道:“昭儿,你可回来了,你爹、爹没了!”
董良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愣,一步步挪进灵堂里面,看着前方地上摆放的棺椁两眼阵阵发黑!
自己去赶考前爹还喜气洋洋,哪怕觉得自己未必能考得好也在开心,只为自己知道上进而欣慰,可是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好好的人就没了呢?那一次满是欢喜的分别竟然成了诀别!
他走到棺旁手扶着棺盖,嘴里喃喃道:“爹、爹你不是里面是不是?你不在里面,这都假的,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用力去推棺盖。
棺盖没有封死,只为留着给他见一面,可是秦沛的棺材是上好的丝楠木的,异常沉重,他用尽全力也只把棺盖推开一条缝隙。
两旁的家人看到连忙上前帮忙,和他一起把棺盖打开。
秦沛的遗体在棺内被冰块镇着,这几天每天更换两次,所以保存得比较好,看起来和刚死时没多大区别。
董良趴在棺口向里看,棺内的父亲脸白如纸,冰冷僵硬,再没有往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