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泽向在场的几人扫了一眼,见俞宏竟然也在其中,当然,就算俞宏不在,他也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说,他低了低头,说道:“请父皇先把众臣遣退,儿臣的话不想被别人听到。”
骆寰初更加恼火,暗想三儿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懂事,自己这里马上就要完事了,他还偏要弄这么一出。
他生气的时候,包括俞宏在内的几个大臣已经识趣地退出去,在他们认为,骆凤泽多半又是在兄弟们那里受了气,找骆寰初来告状,自己这些人也确实不适合听。
大臣们出去之后骆寰初又道:“好了,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来闹腾。”
骆凤泽又看了看父亲的贴身太监们,说道:“请父皇把这些人也打发走,一个都不能在场。”
骆寰初看着儿子郑重的神情也开始怀疑,连太监们也不让在场,看来似乎不只是家务事那么简单,想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吧,你们也下去。”
太监们低头向外走,骆凤泽在后面又补了一句:“都给我走得远远的,若有谁敢偷听,父皇立刻斩了你们!”
“是。”太监答应完出去,骆凤泽还紧张地到门口看了看,确认他们是否真的走远。
因为毕竟现在俞宏就在宫中,如果消息走露的话他立刻就会知道。
见门外果然没有一个人,他这才回过身来到骆寰初身边,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父皇,出大事了,俞宏勾结东宁国,私自养兵要造反!”
骆寰初作梦也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么一句惊心动魄的话来,他的眼睛瞬间瞪大,道:“凤泽你在说什么?俞宏入朝已经二十多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怎么可能造反?!”
骆凤泽道:“父皇,皇儿听到的时候又何曾相信,可是证据确凿,董良甚至都已经把俞宏私自养兵的将领捉到了,已经确定无疑!您看,这是东宁名将穆兆延写给俞宏的信,让他尽快与东宁联系,两方好提前部署,还有这两个是东宁和俞宏秘营中使用的信物令牌……”
骆寰初接信在手,他看到的是两封,包括穆兆延向俞宏询问秦海源和董良身份的那封都有,甚至里面还写到“秦陌”的名字。
骆寰初当然知道秦陌只是个十来岁大的孩子,不可能真的跑到东宁去。
他拿着信问道:“你说这是董良带回来的?就是秦沛的儿子董良?”
骆凤泽点头说道:“是的,董良之前一直怀疑秦尚书的死因,为此去往宁国求证,不想却无意间撞上这些事情。”
“他现在人在哪儿?”
“皇儿已经把他带进宫里,因为怕人看到起疑,所以还在让他皇儿的马车里呆着,不知父亲是否要召见?”
“见、见,当然要见!”
骆寰初说着也想到俞宏还在宫中,为了避免他见到董良起疑,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把董良带到你从前的居住的毓盛宫去,我到那里去见他。”
骆凤泽应了一声出去。
骆寰初叫来太监吩咐道:“去告诉等候的各位大臣,就是靖王有事要朕亲自处理,国事未曾议完,请各位大臣中午在宫中京餐,朕处理完靖王的事再继续。”
太监答应了一声到偏殿向大臣们传旨。
这几个大臣几乎都是骆允泽的人,他们见到骆凤泽来的时候就在猜想,他是不是抓到骆允泽什么把柄来告状了,现在听说皇上又要亲自去处理,这些人心里更加没底。
俞宏向来传话的太监何正打听道:“何公公,不知道靖王究竟有什么事,竟然这么急着见皇上?”
何正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都没外人,低声说道:“奴才也不太知道,不过皇上好像要去靖王和十皇子从前住的毓盛宫,至于为什么……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皇上去了从前十皇子的住处,莫非这次骆凤泽进宫真是为了追究十皇子的死因?
俞宏表面上也是太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低声向何公公说道:“靖王多日不进宫,想必太子对他也十分想念,令日难得回来,太子必定想与他叙叙兄弟之情,我等在宫中不便乱走,不如……何公公派人去知会太子一声?”
何公公沉吟了一下说道:“呃……这个可不太好啊,我们做奴才的这样多嘴多舌,皇上会怪罪的!”
另外几个虽然气恼俞宏抢了几人向太子讨好的机会,可是却还是要为太子着想,说道:“这等小事,皇上不会理会的,何公公放心去做吧。”
何公公这才点头,道:“好吧,那我多一回嘴,各位安心去用午膳吧。”
说完出了偏殿,找了一个心腹的小太监交待了两句,让他去东宫见骆允泽去了。
再说骆寰初,交待完太监办事之后起身出了的御书房,乘着步辇来到毓盛宫前。
虽说他觉得身边这几个人还算可靠,可是仍旧没敢让他们进来,把所有人都留在门口,吩咐道:“守在这里,没有朕的旨意,无论是谁不得进入,若敢违命定斩不饶!”
说完进到里面去。
骆凤泽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董良乘坐的马车带进来,同时也把宫中留守的宫人打发出去,两人在宫内的厅里等候。
骆寰初进来之后董良连忙大礼参拜。
董良虽然进宫几次,可是却从没见过骆寰初,骆寰初当然也没见到过这个在自己心目中应该成为今年新简直状元的秦沛之子。
董良见过礼后骆寰初道:“免礼平身。”
董良站起身来低头站在他面前。
骆寰初打量着他的一身风尘仆仆,说道:“你是刚从城外回来?”
董良回道:“是的,草民连夜赶回后便立刻向靖王禀报,因事情紧急,没时间整理仪容,请皇上恕罪。”
骆寰初说道:“身为庶民尚能如此为国事奔波,朕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讲给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