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翳跪在地上,目光涣散,仿佛神游天外。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天宫之主……天宫……!”
他突然狠狠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因为他知道,他惹到了什么存在。
以白翳的身份,实力,他足以成为这个世界上金字塔塔尖上最超然的存在。
古武界二流宗门白楼,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要知道,整个东方古武界,三流宗门六十六家,二流宗门却只有十家。
也就是说,星宗,天宫,大佛寺之下,就是这十家二流宗门。
白楼在二流宗门之中,也是妥妥的中游偏上的存在。
他白翳,是白楼的长老,身份超然。
可为了野心,他自甘堕落,化身为奴,心甘情愿成了皇家的仆从。
而现在,一切野心,都将会成为泡沫。
庄毕但凡是其他任何一个身份,他都未必会有多怕。
哪怕是天宫弟子。
可偏偏,庄毕是天宫之主。
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别看三大顶尖宗门星宗一家独大,天宫沉寂了很多年,但是,真正知道天宫底蕴,手段的人,大有人在。
再低调,也不是白翳所在的白楼惹得起的存在。
就算白楼投靠了星宗,如果天宫要灭了白楼,星宗可能为了白楼,和天宫全面开战吗?
答案是——做梦。
所以白翳现在想死都死不起。
他敢自杀,这笔债,就会转到整个白楼身上,到时候,死的人,就不是他一个了。
白翳好歹也是一个见惯了风浪,古武界那一套恩怨,他太清楚不过了。
世俗的豪门世家,哪怕背后打出脑浆来,见了面还得笑眯眯的称兄道弟。
但是,古武界就四个字。
实力为尊。
面子?
应酬?
扯淡。
所以,白翳直接躺平,跪下不算,还匍匐在地上,颤声说道:
“我愿意什么都交代,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的……宗门。”
庄毕呵呵一笑,伸手在脸上轻轻抹了一把,粘稠的血雾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白楼的存亡,在你一念之间,就看你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
白翳立刻说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皇如海是东瀛三井氏嫡系后裔,如今整个皇家,其实就是三井氏的一个分支。”
庄毕淡淡一笑:
“说点有用的,这不是什么秘密。”
白翳惊骇的抬头,随即一颗心沉入谷底。
怎么可能?
这都不算秘密?
这可是……天大的隐秘啊。
就算是皇家,如今也只有皇家的家主和皇如海两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就算是星宗之内,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
他白翳,其实是受命投靠皇家为仆,他真正的主人,是星无垢的爷爷。
星无垢的爷爷,是星宗长老团的大长老。
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值得他白翳卖身为奴。
白翳的心理防线早就在见到庄毕身份牌的时候崩溃,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有半点的犹豫,急促吼道:
“我还有秘密,是无垢公子和皇如海的秘密。”
庄毕嘻嘻一笑,坐到了之前白翳做的沙发上,看都没有看一直举着枪瞄准自己的狙王,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就从你自己开始,把你知道的一切,从头到尾都说出来,有半个字撒谎,我会亲自送你的一家人,组团下去陪你。”
白翳直接来了一个竹筒倒豆。
庄毕听完,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皇家的谋划,也就那么回事,但是星宗……!
好狂野心,好大的口气。
星宗这是要千秋万载,一统天下啊?
这样看的话,大佛寺岂不是都危险了?
庄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头却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白翳说的,估计都不是全部。毕竟,以白翳的身份,地位,星宗的核心机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得太多?
庄毕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了一道深深的杀机。
其实他不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
白翳惊恐的看着庄毕,一脸哀求的神色:
“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只求您……!”
庄毕古怪一笑:
“老东西,白楼既然投靠了星宗,而星宗又要灭了我天宫和大佛寺,那你说,我还有可能放过白楼吗?”
白翳大惊,他似乎突然才想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
“你……!”
庄毕懒得废话,轻轻一挥手。
时间停止。
一秒钟。
白翳眼前只是一花,一颗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股血箭才从无头尸体上飚射到了屋顶天花板,嗤嗤作响。
落到地上的脑袋滚出去好几圈,还在拼命眨眼。
渐渐的,白翳眼神黯淡了下去,彻底断气。
庄毕起身,直接抓住白翳的头发,把脑袋拎了起来。
那个狙王依旧平稳无比的举着枪,枪口从始至终,都一直对准着庄毕的脑袋。
庄毕依然没有理他。
狙王就看到他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塑料袋,看着他把白翳的脑袋装进塑料袋。
庄毕手边又变戏法一样的多了一个简易的真空机。
很快,白翳的脑袋就被真空包装了起来。
紧接着,脑袋连同真空机,同时凭空消失。
终于,狙王苦笑一声,缓缓放下了手中那把大枪。
他浑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庄毕似乎这才看到了他,走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
“为什么不开枪?你至少有三次机会。”
狙王茫然的摇了摇头,苦涩道:
“没有,我唯一有五成把握可以杀死你的机会,却用来杀了皇子越,所以,我再也没有了机会。”
说完,他慢慢蹲下去,温柔无比的把那把大枪重新分解,放进了盒子里,又恋恋不舍的关上盒子,这才对着庄毕点了点头:
“请杀。”
庄毕嘻嘻一笑,眼神冷漠的可怕: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来历?”
狙王一愣,摇了摇头:
“我的祖训决定了我无法背叛皇家,所以,请杀!”
庄毕眼睛微微一眯:
“哪怕是皇家根本不是皇家人,哪怕是他们是东瀛杂种,你也坚持?”
狙王微微一笑:
“我不信,我只信我相信的,别人说的,与我无关。”
庄毕张了张嘴,突然好奇的问道:
“你是受了皇家大恩,还是你的先祖受了皇家大恩?”
狙王一愣。
庄毕手上,突然做了一个极为怪异的手势。
狙王的脸色刹那之间血色全无,他惊惧无比的看着庄毕:
“你……你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颤抖,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