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经派人前往京城核实了。”萧墨晔冷笑。
等皇后和四皇子知道府里的侧妃并不是什么知府之女,而是知府府上的一个婢女,会不会将姚淮山拖出来鞭尸。
叶筱锦心里叹了口气,核实了又能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了,芙蓉的人生已经毁了啊,有多粗心的爹娘连自己的孩子被调包了都不知道,还是在他们眼里前途胜过一切。
“一介知府之女原是坐不上侧妃这个位置,皇后之所以为四皇子纳郭家的女儿,是因为郭知府的夫人乃越国公的女儿。”
萧墨晔看出她情绪的低落,一边绘制舆图一边转移话题,“越国公骁勇善战,膝下五子也个个熟读兵书,祖父曾感叹越国公府五子皆为将帅之才,但自从皇上不理事后,他便主动卸了兵权,带着一家老小种地地种地,做营生的做营生,半点不再过问朝政,可越国公的威望一直在。
皇后一心想将越国公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才有了郭知府的女儿入四皇子府的事情。”
“现下朝中基本由她说了算,为何还要设法拉拢越国公?”叶筱锦不解。
“皇上虽平日不理事,但他才是正统,皇后真正要做些什么还是得经由皇上做决定,比如立太子,皇上迟迟不立四皇子为太子,她需要一些有威望的老臣支持。
且她手中并无真正可用的武将,除了顾家,顾家虽是武将之家,却一代不如一代,唯一有才略的一个还死了,若是战起……”说到这里,萧墨晔也叹了口气,每每祖父谈及此人时都是一脸惋惜。
叶筱锦想到姚丞相说的,急声道,“死的那个不会就是叫顾臻吧?”
萧墨晔面露讶色,“你知道顾臻?”
叶筱锦点头,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的有些多,组织了下语言,便将从姚景山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
听完萧墨晔陷入沉思,旋即豁然开朗,“我一直以为她是要镇南王府的兵权,可真若把兵权拿去了,放眼看去,朝中并没有比父王更适合镇守边关的武将。
若是最初她不做出刺杀父王和我的事情,父王未必不会上交兵权,父王的梦想便是带着母妃游山玩水,并不贪恋权势,她屡次派人刺杀,又在粮草上做手脚,萧家才不敢上交兵权。”
叶筱锦道,“你让人去查,找到证据让他们兄妹自己斗去。”
不愿再谈皇后,她转了话头,“我见现在的那位侧妃与芙蓉没有半点相似,竟没人察觉出不对来?难道越国公府的人也不认识芙蓉?”
萧墨晔拓印好了舆图,吹了吹,才道,“越国公上交兵权后就断绝了与各家官员的往来,郭知府在任上也有许多年应是不曾回京,加上那位侧妃心里有鬼,若是刻意避着与越国公府的往来确实很难让人发现。”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了芙蓉的苦难。
“姑娘,世子,开饭了。”吴嬷嬷在门外敲门。
屋里的两人应声而起,今晚是团圆宴,叶家的团圆,程家的团圆,胡家的相认,还有吴嬷嬷的家人也来了,胡明他们都活下来了,桩桩喜事连在一起,叶筱锦觉得是值得庆祝的,便让吴嬷嬷带人多准备了些吃的,晚上大家一起聚聚。
“筱宝,爷爷谢谢你。”没有秋后算账,而是真诚的道谢。
叶筱锦想要气氛轻松些,便面露嘚瑟,“那以后爷爷都听我的,我们家还是我做主,不许耍赖。”
叶鸿摸摸孙女的头,“好,都听你的。”
叶旋也被放在沙发椅上抬了出来与大家共享这份热闹,素央偎在她娘身旁拼命点头,表姐一人就跑去把娘和爹救回来了,太厉害了,以后她也什么都听表姐的。
“庄爷爷身体都好了吗?”叶筱锦看向爷爷身边的老庄,这次受伤后他的身体似是差了许多,亦或者是心病,那种升起希望又被打破的绝望最是能折磨人心。
老庄忙回道,“好多了,小小姐不用担心。”
叶旋也想到了这块,抬手握住了老庄的手,“庄叔,以后我也是您的女儿,素央也是您的孙女。”
她与庄琴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庄叔这些年照顾父亲,照顾筱宝,无论是出于哪一块,她都不能不管庄叔。
老庄忙摆手,“老奴当不得小姐这样……”
话还没说完呢,素央一声脆生生的庄爷爷便出了口,旋即跑到两个老人身边,一手拉一个,坐到了叶鸿和老庄中间,对着这张笑嘻嘻的脸老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叶筱锦想着以后还得让素央多往庄爷爷面前蹭蹭,不让他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心事才行,又悄声请程元青给老庄好好调理一下身体,程元青虚虚点头,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素央,醋意满满。
再看一眼专心给妻子夹菜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的儿子,心里更酸了。
叶筱锦看得心头发笑,真是老小孩老小孩,那对父女再不看看程大夫,程大夫都要泡醋缸里了。
饭后,趁着叶筱锦没回屋,吴嬷嬷将她男人和儿子带到她面前,吴嬷嬷男人姓柳,方方正正的脸有些正气,在先前那户人家时做的是前院的管事,男孩则长得有些像吴嬷嬷,十五六岁的样子,跟着老账房学了做账的本事。
两人恭恭敬敬对着叶筱锦行了个大礼,叶筱锦示意两人起来后,笑道,“你们先在菌菇作坊帮忙,待后面我们搬去赣北府再做安排,嬷嬷明日休息一日不用过来,你们一家好好聚聚。”
她心里对这两人已有了成算,只是还需得再接触看看。
吴嬷嬷很是信任叶筱锦的为人,只有一家三口时,一直叮嘱着他们务必好好做事,姑娘绝不会亏待他们的话。
父子俩原也不是蠢的,又一向听吴嬷嬷的话,自是把好好做事这个话记在了心里,见吴嬷嬷还要叮嘱,柳家儿子柳成笑道,“好了,娘,您歇歇,我和爹都记住了,用心给姑娘办事,绝不乱来,儿子记得了。”
吴嬷嬷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笑道,“姑娘是好人,娘才跟着她几个月,她就给了娘全部的信任,还让我们一家团聚,我们不能辜负了姑娘的这番信任,这样的主家我们从前在京城何曾见过听过?”
她又看向自己的男人,“当家的,你说呢?”
柳谦方正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自家媳妇心气是高的,能这样的说一个人的好话,可见那人是真的不错,他自己在短暂的接触中也觉着不错,便冲儿子点点头道,“听你娘的,咱们一家三口以后就尽心为姑娘办事,跟着姑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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