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早,王爷夫妇两人便也醒得早。
昨晚听镇南王妃讲了许多叶筱锦的事情,还有孩子们也被带来放在空间了,镇南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孩子。
等到日头高照,大夫已经轮番过来给他请过脉,又用过早膳,想着萧墨晔他们该睡够了,便让嬷嬷去喊了他们过来。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吊着两个乌黑眼袋的儿子和精神也不是那么好的儿媳。
镇南王蹙眉,“是不适应这边的环境还是你俩昨晚做贼去了?”
“做贼去了。”萧墨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揉着太阳穴的一本正经回道。
他着实有些困了,从到边境就没睡过,已经连续熬两夜了,刚回府想睡会就听得嬷嬷传话父王要见他们,只得带着叶筱锦过来。
见儿子不似开玩笑,镇南王虎目一瞪,追问,“去哪里做贼了?”
“南夷军营,偷了些粮回来,然后给他们的粮仓放了把火,筱锦说要给你报仇。”他不忘给媳妇邀功。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些,你们把孩子也带去了?”镇南王微怒。
这太冒险了,一旦被抓到,他们一整窝四只崽子全都会没命。
昨晚听了王妃各种夸叶筱锦,他心里很高兴萧家能有这样的儿媳,眼下觉得儿媳本事太大胆子太大也未必是好事。
月子都没坐满呢,就敢去敌营偷粮放火,还带着奶娃娃去。
鲁莽了。
萧墨晔没想到自己给媳妇请功起了反作用。
叶筱锦也看得分明,她不擅解释自己是有把握才去的。
意念一动一百袋粮食就出现在王爷床前,垒起一座墙似地阻隔了镇南王与他们的视线。
她隔着粮墙,语调温顺乖巧,“父王,我们错了,下次不敢这么鲁莽行事了,您别生气,这些是昨晚收的,大概是总量的一成左右。”
没等王爷说话,意念又一动,一堆长枪堆在粮袋上,继续道,“顺带收了些长枪,您看营中能不能用得上,余下的晚些我留在院子里,您吩咐人去取。”
最后,意念再动,两个孩子就出现在了镇南王的床上,“蓝色襁褓是老大团团,红色襁褓是老二圆圆,老三跟着师父在逍遥阁,等下次有机会再带来给您看。”
说完,对着萧墨晔眨了眨眼,两人抿唇相视一笑。
对面的镇南王已经被她这波操作弄得目瞪口呆,他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眼,王妃见此扑哧一笑,她有多少年没见过王爷露出这种表情了。
俯身从床上抱起两个孩子,打圆场道,“说到底,孩子们冒险还不是心疼你这个父王,你就偷着乐吧。
再说了,他们都不是易冲动的人,必定是有些成算才去做的,你如今责怪他们岂不是寒了孩子们的一片孝心,别绷着脸了,快看看我们的团团和圆圆。”
王妃说的镇南王心里又何尝不知,他与南夷打交道十几年,他们的凶残他这些年看多了也恨透了。
初听他们小两口竟胆大包天跑去敌营,本能的担忧后怕牵出了他的怒意,眼下看着两张粉嫩嫩的小脸,就顺势找了台阶,“行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孩子们等会让你们母妃抱去。”
叶筱锦在王爷看不见的地方,笑眯眯地应了声是。
又从空间挪了些牛乳,尿布出来,以便孩子们等会儿要用。
萧墨晔对着叶筱锦竖起大拇指,牵着她的手两人就出了房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还没跨出院子就听到镇南王略有些讨好的声音传来,“团团,圆圆,叫祖父,祖~父……”
而后是王妃的声音,“焰哥,想要他们叫祖父你还得再等一年……”
叶筱锦眉眼里盈着笑意,以前总听说,用钱砸人很爽,她这算是体验了一把用粮和娃砸老公爹了。
她这样在王爷面前使用空间,也是猜到王妃必定会把她的事情告知于镇南王,既已知道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在镇南王昏迷的时间,她把他的房间打量了一番,除了空间大些真没哪处看得出来是位高权重一国异姓王的房间,屋里陈设简单朴素。
对她这个儿媳也没见一点架子,叶筱锦从他凌冽的眸光中看到了温和,是那种没有欲念的温和,在知道他们去偷粮时,他愠怒的眼眸底下是焦虑担忧,她是个对善恶很敏感的人,第一次接触的镇南王让她很有好感。
她觉得萧墨晔很幸运又很不幸,幸运是先帝给他安排了镇南王夫妇这样的父母,不幸的是先帝的这一番安排被皇上破坏。
她想如果萧墨晔在这样一对父母的身边长大,一定会很幸福,镇南王夫妇目前为止给她的感觉一如寻常家的父母般,没有权贵家族中的森严教条和重利,所以养出了萧娅那样明朗的女儿和萧墨辰那样正气刚强的儿子。
有些心疼的握紧了萧墨晔的手,虽然他自己让自己长成现在这般好的模样,总归是曾经缺失了许多。
萧墨晔感受手上的力度,以为叶筱锦还在在意镇南王的态度,解释道,“南夷人残暴,父王是担心我们。”
“我知道。”只是有些可惜昨晚没杀几个南夷头领,她也不是真自大的以为有个空间作弊就天下无敌。
也只敢偷走粮食武器,烧了他们粮仓,这还是隐身在小鸟儿身上,跟着好一番躲避巡逻队才能成功得手。
虽躲在空间,可是全心警惕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高度紧张着,是以,两人都很倦乏,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镇南王逗弄了孩子许久,精神头也有些不济,王妃想要把孩子抱回隔壁让他睡会,被镇南王阻止了,“让他们睡吧,孩子就放我旁边,我小心些不压着他们。”
王妃笑,“小晔知道身世后,在来的路上神情有些忐忑,我原还想私下跟你打招呼,让你对孩子好些,没想到,焰哥你做得这般好。”
“从先帝把这孩子赐给我们时,我便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他为萧家做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是觉得骄傲又心酸。”
说罢,镇南王又叹了口气,“就怕那位心血来潮要把他认回去,到时皇后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小晔他们。”
“他想害死小晔不成。”王妃愤愤,“焰哥,你不能看着他们伤害小晔,他是我们的孩子,你得护着。”
镇南王应了一声好,阖眸不再说话,眼下局势不明,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家的孩子他自是要护着的,可就怕到时他连护着的立场都没有。
……
午后,隔壁院里,花花用力地在萧墨晔的手上啄了下,见人醒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萧墨晔听不懂,转头看向被花花吵醒的叶筱锦。
叶筱锦凝神听了会,忙掀开被子,“阿墨,快起来,佟武装扮成老人要逃出城了。”
片刻后,两人整理妥当到了镇南王的房间,请他派兵抓人。
由王妃亲自带队,萧墨晔同行,可萧墨晔听不懂鸟的语言,叶筱锦只得进了空间跟着一起去。
有小鸟儿们在盯梢佟武,叶筱锦不担心他会逃脱了。
她有些心疼萧墨晔的手背被花花啄破了皮,嗔了花花一眼,“花花,你下次轻点,你看都啄破皮了。”
花花不屑,“大男人破点皮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让我啄你吧,我可是怜香惜玉的花花公子,爹说了好公鸟要懂得怜惜母类。”
雕爹雕娘在一旁很认同地齐齐点头。
叶筱锦,“……”
金雕一家的家教她无言反驳,只能默默心疼萧墨晔几秒。
那晚萧墨晔命令关闭城门,全程搜捕佟武,无任何收获。
城门一直关闭容易造成恐慌且不易让佟武露头,镇南王醒来后便又命人将城门打开了,只不过进去都有严格的盘查。
副将亲自把关,找了快两天都没能抓到人,他有些焦躁,见王妃亲自带人来,忙迎了上来。
此时,长长的出城队伍中,一弯腰驼背的老者见到来人,瞳孔一缩,手下垂着以便随时能抽出靴中的匕首。
见王妃一众人未并过来,只是远远地与副将询问情况,他眉间的川字平了些。
还有一个人就轮到他了,只要过了这关,他就算逃出去了。
前面的人被检查一番后顺利出城,他被守城兵用长矛拦住,有士兵动手在他身上搜查一番,又拿着画像对照他的脸,确认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后,手一挥,伴随着一声“过,挡在面前的长矛撤开,他暗暗松了一口气,驼着背颠着脚往城门外走。
刚行两步,肩头就被一只手抓住,他心下一惊,转头望去,是一张年轻公子的脸,从没见过的,不是王府中人,高悬的心又稍稍放了放。
他粗着音赔笑,想早点甩脱这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就被对方扣住琵琶骨一把甩在地上,连匕首都没来得及拔,几把长矛就对准了他。
而后听到刚刚那位年轻公子冷声道,“抓起来,先废了他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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