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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书屋 >  谈妖说鬼 >   第十章

老人一只悬空的脚让我明白了这个老人的身份,起码,不是人类!至于是鬼还是妖,一时还不好确定。

我们随着老人进了屋,屋里阴暗潮湿,那些桌椅板凳朦朦胧胧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坐吧!坐吧!”老人很热情地招呼着,但我总觉得他的表情很怪异,还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打量我和华仪,眼神中透出一份诡异的亮光,让人不寒而栗。

“老人家,你...是鬼还是人?”华仪坐下后直接开问。

老者刚要坐下,听到华仪的话迟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坐下,笑着说道:“夫人让老夫如何作答呢?”

“这有什么难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有区别吗?世间万物,只要存在都有其原因和道理,又何必计较是什么呢!”

“那您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呢?就为了引我们跑到这幻境中来吧?”华仪话语锋利,不给老者喘息的机会。

“引?不是两位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吗?怎么能说是老夫引你们来的呢?”老人淡然笑着。

“那您可否告知,此处是什么地方?村子里又怎么就只有您在,其他人呢?”

老人始终微笑着看着华仪,须臾才说:“两位走了这么久,想必一定口渴了,我去备茶,你们稍等!”

“不必麻烦了!”

但老者并不理会我的谢绝,站起身掀开门帘走进了里间。

我站起身准备随着老者走进里间,华仪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让我重新坐好等着。可这一等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怎么这么久?”我有点不耐烦地再次站了起来,然后站在门帘前问了两声,可里边一点声息都没有。

华仪也走了过来,同样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音。

我和华仪对看了一眼,她点了点头,然后我就掀开门帘,和华仪一起走了进去。

里边是一间很小的房间,空无一物,后墙有间小门打开着。我们出了小门,发现后门外已然是村里的另一条街巷,哪里还有老者的身影!

“跑了?”华仪诧异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就带着我到了街上。

“老婆,现在怎么办?”我站在街上东瞧西望,心里毫无头绪。

“想办法出去啊!总不能困死在这,走,去那边看看!”华仪指了指东边,然后就走了过去。

在一个门楼很大的院门外,华仪站住了,歪着头疑惑地盯着那扇黑色的木质大门看着。

“这门好奇怪,别的院门都是朱红色的,单单它是黑色的!走,进去瞧瞧!”华仪说着就去推那扇门。

“老婆,还是别进去了...”我看着院子上空雾蒙蒙的一层黑气,犹豫地说道。

“怕什么?你这阴曹地府都去过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里比阴曹地府还可怕!。”我有些担心地说。

华仪摇了摇头,说怎么越来越胆小了呢!然后就转身在门上推了一把,那扇看似沉重的大门,竟然“吱呀!”一声慢慢完全打开了,就像装了弹簧一样。

我探身往院子里看了看,见是个两进的双层院子,东西宽能有七八十米,房屋一律的晚清建筑样式,蓝砖碧瓦,拱式门楣,每间房子前都垒有三层的青砖台阶。

“什么味道这是?”华仪突然捂住鼻子嘟囔着。

“臭味!有点像屠宰场的味道。”我捂着鼻子走进了院子里。

我们在前院顺次查看了各个房间,发现每个房间的布局几乎一样,里边桌椅板凳的摆设也雷同,而且都蒙着一层厚重的尘土。

看完前院,我们跨进中门进了后院,后院被几颗粗大槐树的枝叶遮蔽着头顶的天空,更显阴森。

华仪走进中间房子的窗户前,透过窗格子往里边眯缝着眼看着,刚看了不到十秒钟,她突然扭回身扶着廊下的木柱“哇哇”地吐了起来。

“老婆!你怎么了?”我赶忙跑过去,边给华仪捶背边问。而华仪吐的很凶,没空闲回答我的问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问:“老婆,你这是怀孕的反应吧?”

华仪边吐边用手指了指那扇窗户,意思是让我去看。我狐疑地转首看了看那扇木格子的窗户,走了过去。

离窗户越近,臭味越浓,我捂紧口鼻,慢慢靠到近前往里边看去。

等我紧紧适应里边的光线后,突然就惊得“妈呀!”叫了一声,因为房间里堆积着厚厚一层人的尸体,个个血肉模糊,个别的还被开膛破肚,肠子冒在外边,惨不忍睹。

“快走!”华仪这时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我就往院外走。

刚走到院门口,从左边的街巷里突然冒出几十个人来,他们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拼命地往前狂奔。

我下意识地想要往边上靠靠,华仪摇了摇头说不用,说这些人不是真实的,都是一种幻象。我仔细看着,发现这些人的身体确实隐隐约约是透明的。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地看着那些已经跑到我面前的人群问华仪。

“过去场景的再现,估计这是故意在给我们看呢!认真看就是。”

那群人过去了,人群后边却空无一物!华仪也颇为诧异,歪着头往后边看了又看。等一会儿,实在是没有东西经过,我们才又重新上了街道,然后在村里转了几圈,依旧是一无所获。

经过商议,我和华仪决定出村去。到了离村有四五十米的时候,就遇到了一条很宽的大河,河水泛着青黑色,打着旋奔流不息,往两边看了看,没有发现有桥或船的影子,于是我们就顺着河岸往左一路走了下去,想着不久就会找到一座桥。

但我们失望了!我们沿着河岸一直走一直走,最后竟然走到了原点!也就是说,这条河是圆形的,围绕着村子,而且,没有桥!

“怎么会这样?难道咱们被困在这里了?”华仪的话刚说完,就见面前的河水开始翻腾起巨大的浪花,须臾,一个黑黄色的怪物竟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我和华仪惊得后腿了好几步,那个冒出水面的怪物呈半圆形,有一间房子大小,皮肤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看着很是恶心。

“是它?是咱们在固始村水塘里见到的那只怪物!”我边说边拉着华仪就想赶紧离开。

“不急,等等看它要干吗!”华仪拉着我在河边一处草丛后蹲了下来,密切注意着怪物的举动。

怪物前部生着两只如脸盆般大小的眼睛,泛着淡红色的光,嘴很长,与鲨鱼的嘴型有几分相似。它就那样浮在水面上,眼睛眨巴着,身体一动不动。

这时从村子方向跑来了一群人,正是我们在街巷中看到过的那些人,只见他们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河边,然后如下饺子一般“扑扑腾腾”地纷纷跳进了河里,并争先恐后地游到了怪物身边,而怪物慢慢张开了大嘴,一口口地把那些人顺次吞进了肚子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等所有人被全部吞噬干净后,怪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嗷”叫,然后就慢慢没进水里不见了。

我和华仪站起身,呆呆注视了水面许久,都弄不清楚刚刚发生的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的。

正在怅然,突然就发现河对面出现了两个人影,我和华仪再次蹲下身,偷偷往河对面观望着。

就见对面河岸上出现了一条小船,两个人影一站一坐于小船中,慢慢向这边荡了过来。

等船靠了岸两个人影先后下了船,我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十分眼熟,仔细分辨,竟是花老太!

“老婆,你看....”我指着花老太,华仪也发现了她,所以就站起身轻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

正走着的花老太一愣,随即回过头,看到是我们俩时惊得长大了嘴巴。

“两位大神,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花老太很是惊讶地走到我们俩身边问道。

“花老太,你又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华仪问。

花老太看了看她身后那个一脸呆相的中年女子,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叫赤魔滩,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有事吧?”

“赤魔滩?从没有听说过啊!我们俩是误闯进来的...对了,你来这里干吗?”华仪问。

“我来这里找赤魔,问问后边那个女人的魂魄是不是被魔给占了。”

“赤魔?就在这个村子里?你怎么会和他有来往?他真的是魔吗?”

“我是通过一个小狐仙认识赤魔的,据说赤魔是从魔域跑出来的,然后就在这个中阴界的废弃村子里住了下来,我有解决不了的棘手事就会来问他,他都会帮忙的。”

华仪看着村子方向想了想,然后问花老太那个赤魔平时都以什么面容见她。

“他都是以一个老汉的样子见我!”花老太回答道。

“走路一只脚不着地对吗?”我赶忙问。

“对啊!你们见过他了?”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关于固始村的事呢?”华仪继续问。

“我是问过的,可他说不清楚,并让我赶紧搬走就是了。”

华仪看了看我,接着就对花老太说:“他一定知道固始村的秘密,这样,你带着那个女人去找他,我们偷偷跟着,等你们的事办完,我来问他关于固始村的事。”

“这...”花老太有些犹豫,似乎在顾虑什么。华仪看了出来,说已经见过那个赤魔了,不过他莫名其妙就消失了,这次只是让花老太带个路,绝对不会牵扯到她的,让她放心就是了。

“那好吧!他在村子里没有固定的地方,我每次也都是在村子里转悠,他每次会从不同的院门里出来,你们暗中跟着我就行。”

于是花老太带着那个中年妇女头前先行一步,我和华仪则在后边不远处跟着,一起朝村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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