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很不客气,不过听声音年纪不大。
再结合她嘴里的话,傅元蓁很快猜到了她的身份——楚怀安的庶女,郑姨娘生的楚梦怜。
她的年纪要比楚梦恬小一岁,在小说里跟楚梦恬和顾元蓁都不对付。
不过顾元蓁毕竟是继女,所以她表面跟楚梦恬要更亲近些。
而现在,楚梦怜分明是在针对顾云娘!
郑姨娘一直觊觎着正室之位,认为是顾云娘抢了她的位子。楚梦怜身为她的女儿,对顾云娘这个母亲自然也敌对得很。
这次她出手伤了楚长钦和楚长铭,所以这对母女是觉得机会来了,迫不及待跳出来想要把顾云娘踩下去么?
真是痴心妄想!
傅元蓁冷冷一笑,大步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外间果然坐着不少人。不仅顾云娘在,楚怀安、楚梦恬,还有郑姨娘母女都在里头坐着。
可真是热闹!
傅元蓁打量他们的时候,屋里坐着的人也都看到了她。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楚梦怜猛地站了起来,厉声质问傅元蓁:“顾元蓁,你害得大哥二哥受了伤,居然还敢来这里!”
顾云娘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蓁蓁,你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过来了?”
楚怀安则是用他那肿起来的眯眯眼警惕地盯着傅元蓁,没说话。
傅元蓁见他还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眯缝眼,就觉得想笑。
她仿佛没事人一样,一步步走进屋,笑吟吟地说道:“我听说楚长钦被人打伤了,所以过来看看。大夫怎么说的,他没事吧?”
她话音刚落,楚梦怜便激动地拆穿她:“顾元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太过分了!”
傅元蓁惊讶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楚梦怜,你怎么能这么说?长钦哥跟长铭哥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继女,我娘好歹是你的嫡母,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冤枉于我!”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再次惊呆了,全用震惊的眼神瞪着她,仿佛在说: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楚长钦和楚长铭是被谁打伤的,在场的谁不知道啊!
不过是为了名声,才对外说是刺客伤人罢了。
“顾元蓁”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在这里胡说八道!
简直太无耻了!
就连顾云娘都被她的无耻震惊坏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显然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里间,楚长钦正躺在床上,让大夫检查伤腿。
听到傅元蓁这话,他气得浑身一哆嗦,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
楚长钦痛得惨叫,把正在给他检查伤腿的大夫吓了一跳。
大夫看他痛得脸色都扭曲了,本能甩锅:“你伤了骨头,千万别乱动!不然很可能加重伤势!”
真是的,他检查的时候可小心得很,完全没乱来,要不是这小子突然一哆嗦,也不至于牵扯到伤处。
他是京城惠民医馆里的坐堂大夫,擅长看跌打损伤和刀伤。
被请到楚家后,他先被带去检查了楚长铭的伤势,发现楚长铭的伤口有些长,需要缝合,赶紧让楚家的人去惠民医馆请另一位擅长外伤缝合的大夫。
随后他帮楚长铭清理了伤口,等待另一位大夫来了之后,这才过来给楚长钦看伤。
所以这会儿他还在给楚长钦检查伤势,判断他有没有伤到骨头。
谁知他正抓着楚长钦的腿检查呢,楚长钦一哆嗦,伤处猛地受力,能不痛吗?
不过,楚长钦突然哆嗦什么?
不就是楚怀安的继女来了,关心他的伤势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大夫暗暗在心中无语,却没忘记甩锅。
他也是被逼无奈,这京城里头,权贵富豪实在太多。以往给人治病的时候,没少遇到那些嚣张跋扈,性子霸道的。
病人稍微有个不舒服的,就责怪他们大夫做得不好。
他实在是被折腾怕了。
这楚家老爷似乎是朝中官员,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后台。万一责怪他不小心,加重了这位少爷的伤势,执意要收拾他,那可就麻烦了。
楚长钦听到大夫的话,心里就怄得想吐血。
他能不激动吗?
顾元蓁那小贱人背后偷袭打伤了他的腿,现在居然还有脸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大言不惭地说他和楚长铭受伤跟她没关系!
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她又想搞什么?
难道是觉得他伤得还不够重,想要再给他来几下吗?
楚长钦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警惕起来,恨不得把“顾元蓁”给撵出去!
偏偏,他不仅不能这么做,还得假装打伤他的是别人。
楚长钦都快憋屈死了。
可是为了名声和将来的前程,他只能继续憋屈下去。
与此同时,外间。
所有人都听到了楚长钦突如其来的痛苦惨叫声,楚怀安吓得当即站了起来,大步走进里间。
他对楚长钦这个儿子非常看重,此时自然关心楚长钦的伤势,生怕楚长钦残废了。
傅元蓁见他进去,眼珠一转,就想跟进去看热闹。
楚梦恬看出她的打算,惊得连忙喊住了她:“姐姐也担心大哥的伤势吗?大夫正在里面为大哥检查伤势,难免会有些不雅,毕竟男女有别,姐姐且先等等吧。”
傅元蓁闻言,顿时停了下来,转身朝楚梦恬看去。
见楚梦恬似乎很紧张,生怕她对楚长钦下手一样,就觉得好笑。
楚梦恬也不想想,大夫还在里头呢,她就算要对楚长钦下手,也不会傻得当着大夫的面动手呀?
傅元蓁嘲讽地看着楚梦恬额头上的黑印,叹息着说道:“妹妹说对了,我确实很担心楚长铭的伤势。
先前听人说他被人打伤了腿,我就担心坏了,连忙赶了过来。长钦哥以后可是要考科举的,若是落下残疾,那就糟了。
对了,他可看见了是谁动的手?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下手还那么重,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