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高,却象平地响了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雍大将军!?”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错!正是本将军!”大将军真雍凛然说道。
真雍大将军!这几天来,几乎所有无时无刻都提到这个名字——他所受到的关注,已超过了任何以往。
“你是人还是鬼?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共工揉了揉眼睛,死死盯着高台大声吼道。
尽管是夜晚,但在那明亮的火把照射下,从那虽有些伛偻但仍然魁梧的身材,从虽然已是须发皆白但仍然威严肃穆的脸庞,人人都可以辨认的出——不错!他真真切切就是那个战场上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于是,寨内外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那声音声势浩大,让共工颇感意外,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对身边的兵士吼道:“谁能捉到这个老匹夫,我有重赏!”
这时,我背后有人高喊:“共工逆贼,哪里走?所湉在此!”
听声音,就是昨夜折腾一整夜睡不着的壮汉——此时,他正是所湉!只见他已然全身披挂,手提明晃晃的大刀,直取共工。
共工连忙用刀架住,大惊道:“所湉,你是不是弄错了!先前,你不是三番五次向我声言:真雍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容能者。许诺暗杀之,然后夺取兵权,与我里应外合,共图大寨吗?”
“共工老贼,在你这些愚笨人看来,我确是愿向你俯首投降,与你接为内应。” 所湉答道。
共工仍不不甘心,嘴里仍问道:“你前番传报已杀死老将军,夺了军权,毒倒公子。你梦游杀人,已是我手下是亲眼所见!现在你如此这般,意欲何为?”
“哼,共工老贼!前番,我故意违反军纪,被老将军责打,在众将哭求下,方被允暂且许戴罪立功!我派人与你联络投降,允你杀死老将军。后又声言老将军被我暗杀灭迹,做出杀人之态,取得你的信任!嘿嘿!老匹夫,我与你订下的里应外合之计,不过是想诱你入瓮,以成就了老夫人和老将军事前定下的诈死诈降之计!若非如此,你怎能陷入这死地重围呢?”所湉冷笑道。
“哼!所湉,你幡然醒悟还来得及,以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因为说我中汝等奸计,也为时过早!”共工说道。
“你已身陷重围,不过垂死挣扎而已!还想耍什么花招?”我冷笑道。
“非也!我难道就无完全之策,任汝等凡夫俗子摆布,你也太小看我共工了?”共工大笑道。
他鄙夷的看看我们,自信的说道:“如不是,我前番怎能战胜你们,杀得血流成河,大败而归?是的,自从那次大胜后,我步步为营,杀至鲧老巢!与此同时,派出高手精兵,追杀鲧禹父子。可喜,鲧被赐死,禹侥幸逃脱。我今日只带精兵入寨,但寨外除我所带之兵攻寨,还另调了数万大军。哼哼,没有你,我们照样能够里应外合,我这十几万兵马压已能把你们压死!这里,不久将被夷为平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寨外四下里喊杀声连天。看来,他所言不虚,句句是实。
“你来看!”所湉指着高台厉声喝道。
我们不约而同,向高台看去,只见高台四角已然分站一人,每人手中舞动一面棋子。
其中的两人,我有些眼熟。
站在东南的那位,正是涂王。只见他晃动手中青旗,几里之外便响起山崩地裂的喊声:“谨遵涂王号令,杀啊,不要放走一个。”看来,涂王数百里调兵,来头不小啊。
站在西北那位,看他高大身材,不用问,就知道是巨人二王子,随着他手中蓝旗挥动,远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那肯定是是巨人的重装战阵,已与外敌交手。呵呵,他们一到,就是阎王老子,也奈何不得他们,阻挡他们的敌军,只好自认倒霉了。
另外两位,我却不认识。
西南那位,倒是身材矮小。随着,他手中紫旗摆动,外面大象怒吼声此起彼伏。看来,是让人弹指色变的象狮战阵。
站在东北的,显然不是我方人士。挥动黄旗,各种号角如惊涛骇浪般,澎湃激荡,漫山涌来。
而站在中间的,正是老夫人,她挥动一面白旗,上面是巨大黑熊图案。随着白旗挥动,全寨杀声雷动,无数人朝我们这边杀来。
此刻,我才知那高台的妙用:如此指挥,如同让大军长了眼睛,而敌军,如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四散奔逃,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共工此刻,脸色大变:“怎么有如此多的重兵!”他于是挥刀拼命厮杀突围。这时,禹公子已手执兵器,加入战团。
双方杀红了眼。瞬间,寨内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共工低敌不住,带兵仓惶而逃。
公子在后紧紧追赶,大呼:“为老爷报仇,活捉共工!”
共工策马疾驰。这时,四下里都是喊声:“带珠宝的头盔,就是共工!”
他连忙扔掉头盔。
接着又有人喊:“穿玉袍的是共工!”
他又连忙脱掉战袍。
结果,又有人喊:“穿玉靴的是共工!”
他只好在甩掉靴子。
终于,他狼狈不堪,率残兵,跑到一处山谷,看着身后仅存的衣衫褴褛的败兵,他不禁掩面大哭。
他向前打量一眼,发现只要进了这个谷口,就进了茫茫大山,即使千军万马追来也奈何不得他了,他呢,仍然可以卷土重来。于是,他仰天大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