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颇倾坐在他的大椅子上,看着眼前腆着肚腩的男子。
颇倾的脸上的招牌笑意全无,取之而来的是一丝阴鸷。
“我要你搞定那个石立虎。”
杜主管谄媚地说道:“颇总,完全没有问题,当初按照你的吩咐,将石立虎招进来,就是为了这一步棋。
我到时手脚会做得干净点儿,不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的。工地上每年因为事故身亡的人,不在少数,不会有人特别留意到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工人。”
“很好,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需要人手,尽管说。”
颇倾扯出一个笑容来。
“父亲,此事我要参与。”
突然,偏门打开,一把有磁性的男声插进了谈话中。
“小颇总好!”
杜主管很有眼色地对着来人行了个礼。
颇经武微微点头致意,来到颇倾旁边一张椅子旁边坐下,他看着杜主管,问道:“杜主管,有周全的计划了吗?”
杜主管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颇经武有着一张不同于土宗人的脸,远远精致得多。
杜主管又看了看颇倾,等待他的指示。
颇倾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出色的儿子,对杜主管说道:“自己人,但说无妨。”
杜主管连忙点头,对颇经武说道:“小颇总,是这样的。今天石立虎请假了,说他老母亲病了。
等到他明天回来,我会安排他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干活。让他去一个比较高的位置,然后在那里的木架上做点儿手脚。
到时候,他肯定会失足摔下去。足够高的位置,绝对能让他小命没了。”
颇经武皱了皱浓密的眉头:“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我到时跟你去,以防万一。”
颇倾拍了拍颇经武的肩膀,赞许道:“好儿子,是时候也让你来处理一些这样的事情了。”
杜主管诺诺道:“好的,到时在下听小颇总的命令。”
“没事的话,你先出去。”
“那在下先告辞了。”
等到杜主管走了之后,颇倾对颇经武正色说道:“这次的计划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不能让石立虎活着。等到他死了,我看璇妮那个小丫头还有什么理由不嫁给你。”
颇经武脑海里浮现出璇妮那张美丽的脸,他胸有成竹地说道:“父亲,相信我,我一定会赢得她的芳心。”
颇倾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阿武,父亲绝对相信你。
不过,女人利用归利用,可不能放太深的感情进去了。
要时刻记得我们的计划,我们的目标可不只是娶一个璇妮而已。”
颇经武愣了愣,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是木宗一个普通的美丽女子,只是颇倾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要不是给颇倾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除了颇经武以外,颇倾还有一个女儿,叫做颇白晴。颇白晴有个身世不错的母亲,她本人实力可以,颇为得宠。
正是如此,颇经武这件事,不能搞砸了。他要让父亲知道,他才是最信得过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能过上好日子。
......
土四城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坐落着一个低矮的草房,草房跟周围林立的石头金属房相比较,显得特别的萧条。
“妈,来,喝药。这是我去老钟那里拿来的新方子,听说这个草煮水喝能治头晕呢。”
草房里,石立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笑容满面地对着床上的老母亲说道。
床上的老人面容苍老,头发苍白,她呻吟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的,阿虎,我就刚才洗衣服洗久了,头有点晕而已...你不用特地请假回家照顾我的。”
石立虎把水放在床头一个瘸腿的柜子上,扶着老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也没有特地请假啦。刚好跟我合作的那个工友请假了,我干脆也休息半天。来吧,喝下药,你会舒服点。”
老人看着儿子,欣慰地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
“咕嘟咕嘟...”
老人一口气将药喝下,石立虎拿起一块干净的布给她擦了擦嘴。
“阿虎啊,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不容易啊,可能是你那个死鬼老爸在暗中保佑你。不过,你听妈说,一定要注意安全了。特别是你要爬上爬下砌墙,脚下更加要小心了。”
老人对石立虎絮絮叨叨地说道。
石立虎听到“死鬼老爸”四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他爸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死了,听说是在工地里出了事,没能在地震中逃出来。
这些年来,都是他妈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孤儿寡母受尽了白眼。她长期工作挣钱养家,落下了不少病根,不到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跟六七十岁的老妪一样。
石立虎回过神来,嘱咐老人道。
“好的,妈,你就放心好了。你在家也别弄得那么累了,累了就别干活,反正咱家也没什么人来,你不用收拾那么干净。”
“好好好,你个小孩比老人家还要啰嗦...”
老人笑了笑道。
“妈,相信我,我攒了钱就买房子给你住。草房冬天太冷了。”
石立虎眼神坚定地说道。
“房子现在还能住,你留着钱吧。对了,听说你有女朋友啦?什么时候带来给妈看看?”
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石立虎眉头紧锁,严肃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老人有些局促不安:“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到的。你女朋友来头很大吗?那会不会嫌弃我们家里的条件啊?”
石立虎长呼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妈,你别听他们乱说。”
说罢,他握紧拳头,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他一定会让璇妮爱上他的,只要璇妮跟他的心在一起,自己的人生就有了希望,母亲也能得到好的照料。
老人见儿子跑了出去,她急急道:“阿虎,妈去给你煮饭吃。”
她掀开被子,颤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从床边拿起一根拐杖,一高一低地往外走去。
一边裤管在行走间,显得空荡荡的,里面竟是什么也没有。
八年前,她从工地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