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与徐应天同乘一匹马,听他道:“月儿怎么和都统领在一起?”
她便把今儿公主府发生的事儿同他说了。
便听徐应天开口,“月儿倒是相信那大统领,也叫他送你回府?”
慕容月没听的出里头酸的冒泡的妒意,只道“都统领为人刚直,却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至于叫都寒送她回府,只不过是懒得回去再应付朝阳公主罢了。
徐应天知她喜欢自己的容貌,可嫉妒总会使人的容貌有所亏损。
他压下心中的酸,道:“是,都寒是京城武将之首,亦是义胆衷肝之辈。”
又想起今日之事,眸子不由暗了下来,“我那叔叔徐葱是个好色之徒,平时我父亲在时他不敢做些什么。一旦我父亲不在,他有朝阳公主护着,便如同猛禽出了栅栏一般。”
慕容月自是点头:“是个禽兽没错。”
她尚且是乡君,徐葱都敢如此,若是寻常女子呢?
“他好色好财,但真正杀人放火的事儿却不敢,”徐应天道。
一般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儿徐葱都会用银子,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没被徐达这个大哥抓住小辫子的原因。
“他倒不必担心。”
徐应天看向了慕容月,“你救下了我,在朝阳看来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如今已经生下嫡次子,恐怕也再不会对我装以前的慈母样子。”
“月儿,你务必小心她。”
到底是京城,天子脚下,朝阳公主要真想找她什么麻烦也不难。
慕容月点头,又问徐应天:“你此番什么时候回庆州?”
徐应天道:“沈家借皇帝生辰为由召我回来,怕不想叫我回去。”
慕容月嗤笑一声:“就凭他们?”
徐应天就喜欢她这般轻狂模样,“他们旁的不行,给天子灌耳旁风却是厉害。”又道:“不说这些了——”他道:“我来的路上听说你母亲是王家走失的嫡女。”
慕容月便道:“路还长,我慢慢告诉你。”
徐应天温柔应下。
月色之下,马儿甩着尾巴缓缓在长街上散步,亦显得马背上的男女亲密无比。
马蹄嘚嘚,很快人影便渐渐消失在了长街之上。
到了国公府后,徐应天也听完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只叹道:“你母亲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你日后如何打算?”
慕容月勾唇:“慕容家大房欺我,又辱我母,我若不报这个仇,才不是我。”
又仰头看着徐应天,“我本就是这样瑕疵必报的女子,你若是看不惯了,快尽早说。”
徐应天看她这表情便捏起她嘟着的嘴,“就是喜欢你这样瑕疵必报的女子。”
两个人在月色下轻轻一吻。
很快分开之后,徐应天道:“月儿,我助你可好。”
慕容月道:“不必,我自己可以。”
又挑眉道:“需要你的时候自会给你传话。”
徐应天本有些失望,听到这番话之后便也捏了捏她的手背,“好。”
到底天色晚了,纵然许久不见,两人还是很快告别,徐应天在目送她回府之后,又快速打马朝徐家奔去。
而在此时,一辆紫棚马车自一旁缓缓行驶过来,车内帘子叫一双大手掀开,李盛天玩味的目光落在不愿国公府的牌匾上,又落在那早已打马远去的人影走过的路上。
方才他怕叫人发现,离的很远。
可就算是这样,那宜战乡君今日见过,虽人无趣了些,模样却是不错,总归是叫他记在了脑海中。
远道而来的幽州王,第一时间竟去看了这位乡君,可见二人之间的情意,也是非比寻常呢~
李盛天缓缓勾起唇来:慕容月无趣不打紧,她是幽州王喜欢的女子,这事情不就有趣儿起来了吗?
——
朝阳公主府
“混账!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吗?!”
鸣鸾跪在地上,只小心翼翼道:“回殿下的话,人已经引到四爷的地方去了,可奴婢没想到都大统领会在……”
朝阳恨声道:“叫她好命了!”
徐应天三番四次要娶这女人做正妻,若以前朝阳巴不得他娶一个没用的庶女,勾搭着他不好好上进。
可一旦徐应天成了幽州王,她便再不想要他得偿所愿。
又咬唇,“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要娶的人,本宫偏就不叫他娶!”朝阳眸中发狠,正要叫嬷嬷,却在这时外头伺候的婢女小跑进了屋内。
一下跪在了地上,“启禀公主,大少爷,大少爷他回府了!”
“现下家里人都在将军府的正厅,将军差奴婢来跟您通禀~”
朝阳公主挥袖便扫去了一旁的茶杯,只觉得胸口像是叫人揪着一般,她撑着手在桌子上,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公主……”心腹嬷嬷连忙上前担忧的看着她。
朝阳呵斥她退下,良久之后,平复下来,她才道:“给本宫梳妆。”
她闭上眼,“去见咱们这位居功至伟的幽州王。”
……
徐将军府和朝阳公主府夜间发生了什么,慕容月不得知。
只是从翠兰口中听说,徐应天回京的第二日便从徐将军府中搬了出来。
天子对这位收复失地的幽州王亦有优待,赐给他一所占地百倾的屋宅,还是在京城的繁华之处。
是从前郑王的旧居,略作翻新之后便能住下,徐应天的部下已经住进了王府,而他本人则还在宫中伴驾。
“这应天既回了京城,那屠参军也应该回京了吧?”刘姨娘一边儿做绣帕,一边道。
慕容月点头,“如今就在王府。”
刘姨娘放下手中的绣活,看了眼女儿,“翠兰是你的丫头,虽说以前这丫头性子傲了些。可陪了咱们这么久,什么危难也都扛过,她的事儿你总该上些心。”
“我看她对那屠参军有几分心思在呢?”不然白给人家做衣裳。
想到这儿刘姨娘就咂舌,“你说那屠向钢,那么高那么壮,这翠兰怎么就看上他了,她也不怕。”这要是在床上不得把人给压碎了。
慕容月往嘴里塞了一刻冰镇的荔枝,唔了一声:“回头我且问问翠兰,看她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