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一边安抚翠兰,一边也骂,“这怎么疯人都叫我们给遇上了,真没天理了,她就算是公主,那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我这王家姑奶奶的身份不贵重,怎么也不看看你未来的夫君。”
翠兰疼的哎呦一声,道:“姨娘,您这是给我出气呢还是骂我是狗呢?”
“瞧我这嘴,”自打了下嘴巴子,刘姨娘道:“你也别动弹了,安生躺着养伤。”
“这马上要成亲了,背烂成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好?”
翠兰想到这儿心里也是委屈,可对面那喊打喊杀的人是公主,金枝玉叶,她也没什么法子,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今儿的事儿屠向钢可知道?”
“姨娘可千万莫叫他给知道了。”
虽如今当了参军,翠兰心中可清楚,她那未来的汉子依旧是村里跟人逞狠斗勇的性子,若真是去朝阳公主府闹,她可不想没了参军夫人的身份。
听翠兰说到这儿,刘姨娘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他就是想知道也没法了。”
翠兰啊的一声,连忙背过身去看刘姨娘的表情,“姨娘,他怎么了,别是死在乱军里了吧,您可别吓我?”
“你快别动,”刘姨娘连忙上前,“什么死不死的。”
“是应天,他被陛下给禁足到了幽州王府。那屠向钢是他的亲信,如今也陪着他在王府数鸟玩儿呢。”
听着人没出事儿,翠兰松了一口气,又不解道:“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又看了眼天,“我是昏迷了多长时间?”
“一日的功夫。”刘姨娘道,又摇头:“这变天也就一天啊。”
却在这时,门口人影晃动。
慕容月走了进来,开口问道:“翠兰,你眼下可好?”
翠兰刚要起身,被刘姨娘按着,“你这会儿可别动了。”
慕容月走上前,见她浑身伤痕累累,垂下眸子,道:“我会给你报仇的。”
“她往你身上打了多少棍,总要完完全全的打回到她身上。”
翠兰忙是道:“姑娘,现下京城这么乱,你别为了我个奴婢再去得罪人了。如今您得操心王爷的事儿啊~”
慕容月道:“他的事情不需我操心。”
目光又落在翠兰身上,“朝阳找你的麻烦是因为我,我若真不还她点儿颜色,倒叫她觉得我好欺负了。”
——
朝阳公主府
接连阴沉了好几日,今儿个天光总算是明媚了起来。
朝阳公主坐在公主府内池塘的廊檐边,撑着腮帮子瞧着底下的游鱼,脸上笑意满满。
无论如何,那个孽障是再也不能碍她的眼了。
“小世子,小世子别跑!”
却是一个两三岁的小童被人追着往朝阳这里跑了过来。
朝阳脸上那抹笑在看见儿子之后真切了很多,略弯了腰伸出手来,那小孩儿一下就被她揽入了怀中。
“仲儿,怎么不听奶嬷嬷的话,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了?”
一旁奶嬷嬷连忙是给朝阳行礼。
朝阳微挥了挥手,那奶嬷嬷便后退了几步。
徐小世子睁着葡萄一般水灵的眼睛看着母亲,“阿……阿娘……”
才两岁多的娃娃,说话磕磕绊绊的。
“怎么了,想阿娘了?”朝阳声音缓和,“今儿仲儿跟阿娘睡?”
徐小世子:“锅……”
“仲儿说什么?”朝阳柔和道。
“锅锅,要锅锅玩。”待见听明白了儿子的话之后,朝阳脸上的表情猛的冷了下来,捏住儿子莲藕一样的胳膊,“谁教你的?”
“锅锅……”
“你没有哥哥!徐家就你一个世子,知道吗?”
“锅锅,要锅锅!”
“阿娘跟你说的话不懂吗?你是徐家唯一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
许是朝阳公主脸上的表情太过阴狠,那孩子叫她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孩儿不哭的时候自是比花儿还可爱,可如今哭闹起来叫朝阳既是心疼又是心烦,只招了招手,一旁的奶嬷嬷上前,行了个礼之后,很快将徐小世子带走。
“那孽障从前在徐家也不知道埋了多少的钉子,竟叫人在世子跟前嚼起了舌头根子。”朝阳蹙眉。
跟前伺候的心腹道:“眼下大公子被圈禁了起来,殿下没想过救大公子一次吗?”
“也好化解了从前的宿怨。”
朝阳公主立时双目看向她,仿佛有阴气从那双眼睛里飘出来一样。
心腹硬着头皮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呢,为了将军——”
却是朝阳猛地将手旁的鱼食湓砸向了心腹,心腹立刻仓皇跪在地上。
“念你是本宫跟前的旧人,这次就饶了你。以后再敢开口,杀无赦。”
“滚!”
心腹连忙退下。
她本以为祭出徐将军的名字,公主也许爱屋及乌能去求个情,毕竟往前公主不也表面的很疼大公子吗?
却没想到公主心中竟对大公子的厌恶到了这般地步,她只不过提一提罢了。
想到这里,心腹步子不由加快了几步。
正下台阶时,却见眼前一抹浅蓝的衣衫,再抬头看,竟是那未来的太子妃沈的明芳小姐,携婢女朝内走去。
“见过沈小姐~”她连忙行礼。
沈明芳目光略微打量了下她,看见她额上的血痕之后微皱了眉头。
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长公主殿下,发了好大的火。我记得那嬷嬷是照顾了您二十多年的心腹呢?”沈明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