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厩出来叶芷昔就带着竹鸢出门,没想到却在府门口,却遇到阻拦。
“大小姐,侯爷一早派人传话下来,没有他的吩咐您不能出门!”
门房垂着头,不敢直视叶芷昔。
崔妈妈被大小姐挖掉眼镜的事情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忠勇侯府,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落水之后就转了性,没人敢小瞧软弱十多年的大小姐。
可他只是一个下人,又怎么敢得罪家主。
“不能出去……那就不出去好了!”叶芷昔没有为难门房。
“多谢大小姐。”门房连忙道谢。
正当门房转身离去时,叶芷昔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在门房的后颈。
“小姐,他不会有事吧……”望着倒在地上的门房,竹鸢有些担心。
“没关系,只是暂时晕过去死不了。”
叶芷昔拍了拍手,拉着竹鸢上了文叔停在门口的马车。
“找一家医馆!”
文叔应了一声,驾着车缓缓离开。
与此同时,晕倒的门房也被府里的下人发现。
得知事情经过,下人立即将叶芷昔私自出府的事情禀告管家。
然,这一切叶芷昔都不得而知。
此刻的她,已经坐在宁安堂的医馆之中,巨大的帷帽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形。
她撩起眼前半片薄纱,露出满是脓疮的小脸。
“大夫,我自小患病致使脸部溃烂至此,听闻您是前太医院院正,不知可否有法子医治?”
对面,年过半百的老者捋着胡子,看见她露出来的脸,眼里只是快速闪过一抹震惊便恢复如常。
“老夫看看,不过,并无完全把握。”
“没关系!”叶芷昔莞尔一笑。
她自然是没有奢望眼前人能治好体内沉疴多年的剧毒。
如今,她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如此甚好!”大夫瞥了眼她的手。
叶芷昔会意,当即伸手过去给他把脉。
……
看过诊后,叶芷昔便让文叔带着大夫开的药先回府,自己则带着竹鸢在街上闲逛。
繁华的街道两边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徐徐前进的车马,叫卖声,吆喝声,谈笑声……不绝于耳,无不映衬着京都的热闹和富裕。
不时还有禁卫军巡视。
街尾连着另一条东西朝向的大街,云挽月陪嫁的铺子也大多都在那条街上。
“小姐,咱们出来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了?”从绸缎庄出来,竹鸢望着径直朝着胭脂水粉铺子走去的叶芷昔出声提醒。
“不着急。”
“万一侯爷怪罪……”
叶芷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竹鸢,“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竹鸢无语。
她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奴婢只是担心您的安危,私自出府如果让夫人知道,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您。”
“就她……”
叶芷昔轻哼一声,从未将孟氏放在眼里。
“孟夏竹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不要轻易招惹我。”
“小姐,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您手里真的有二小姐的证据?”
“没有!”叶芷昔摇头,顿了一瞬,又道:“不过,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爹在府里一天,大夫人和叶婉清她们根本不敢跟赌,所以她们必须听我安排。”
“走吧,我们再逛两间铺子。”
话落,叶芷昔抬头瞥了眼铺子的招牌,浅浅的勾起嘴角。
主仆两照旧在铺子里转了两圈,店家见她们没有要买东西的打算,脸色渐渐垮了下来,正要驱赶时,一名锦衣华服的女子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老板,听说你们铺子新出了一款面脂,拿出来瞧瞧。”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敲了敲柜台。
见有大客户,老板也懒得搭理叶芷昔二人,端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迎了上去。
“姑娘说的是凝脂霜吧?”
“有……有,马上给您拿过来。”说着,就在柜台上面取了一个扁平的瓷罐递给那主仆二人。
之后,又来了一些姑娘挑选胭脂水粉。
客人多了,老板也就彻底没时间搭理叶芷昔她们。
叶芷昔乐得自在,东看看,西摸摸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竹鸢打算离开。
忽然,一个身影软绵绵倒在她面前,吓得身后的丫鬟惊慌失措的呼喊起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
丫鬟的呼叫声,也吓得铺子里其他女眷花容失色,纷纷退避三舍。
“小姐……”
无论丫鬟怎么叫喊,躺在地上的女子始终无动于衷。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女子身份,惊道:“这不是李尚书家大小姐,莫不是她的喘病发作了,赶紧找大夫看看,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粉衣女子说话声音很大,似乎生怕周围的不知道女子的身份。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果然对着女子主仆二人指指点点起来。
“都说李家大小姐自小身患顽疾,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听大夫说喘病不好治。”
“也难怪前些日子右丞相家要退婚,这哪是娶妻,分明就是娶个药罐子回去……真是可怜!”
丫鬟见众人说得太难听,狠狠瞪着那个认出她们身份的女子。
“我家小姐没病,你不要信口雌黄。”
“既然没病又为什么会晕倒?”
“……”小丫鬟不知如何解释,急得直掉眼泪。
“喘病发作只会呼吸困难,不会不省人事。”叶芷昔实在看不下去粉衣女子所为,在规矩礼教森严的古代,她这一番话,属实是会要了李府小姐的命。
“你说不是喘病就不是喘病,你是大夫吗?”
“我是不是大夫跟你什么关系?倒是你,你凭什么说人家李小姐患有喘病?你是见过别人喘病发作,还是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
“你……”粉衣女子气得发抖,“哪里来的野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
可惜,叶芷昔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走到李府小姐身边,“姑娘,我曾跟着大夫学过一些皮毛,你若信得过我,可否让我替你家小姐看看?”
“信得过!”丫鬟用力点头。
铺子里这么多人,只有眼前这个不知相貌的姑娘愿意替她家小姐说话。
不相信她难道相信那些不怀好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