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忽然晕厥昏迷的消息很快传遍阖宫上下,静怡皇贵妃在园子里散步,听见这个消息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长惠怀中。
“娘娘……娘娘……”
长惠心慌不已,立刻吩咐人将静怡皇贵妃送回寝殿,至于那两个犯了错的宫女,长惠叹了口气,冷着脸说道:“妄议主子乃是大罪,以后你们就去花房当差吧。”
“姑姑饶命……”
小宫女痛哭求情,长惠却已经走远。
回了宫,长惠立即让人去偏殿请叶芷昔。
得知事情经过,叶芷昔给静怡皇贵妃扎了针,看着她悠悠转醒,众人才纷纷松了口气。
“长惠,本宫要去看皇上。”
静怡皇贵妃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旁边的叶芷昔摁了下来。
她瞥了眼长惠。
长惠立即会意,将殿内伺候的宫女遣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叶芷昔才低声说道:“母妃,父皇已经没事了,不过这事不能宣扬出去,因为……”
叶芷昔说了很多,也将皇后给元帝下毒的事一并说给她听。
静怡皇贵妃满脸的难以置信,好半天才记住一句生硬的话:“皇后那么在意,那么爱皇上,怎么会……”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对皇帝的爱,不足皇后的一半。
要不是知道静怡皇贵妃是真的心地善良,单纯且没有一丝邪念,叶芷昔这会儿心里都想骂她一句:白莲花。
“母妃,或许皇后的爱早就变质,扭曲,不值得咱们同情。”叶芷昔担心静怡皇贵妃圣母心泛滥毁坏事,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
“眼下咱们该把戏继续演下去,不能坏了父皇布下的这盘棋。成者王败者寇,您可要想想王爷和城王。”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涉及荣澈的事情,静怡皇贵妃头脑还是比较清醒。
“我明白。”
静怡皇贵妃点了点头,各种厉害不用她说心里也有数。
消息传遍宫闱,后宫嫔妃有心惊胆战者,也有神态自若者。
比如皇后,她仿佛已经知道自己胜券在握,即便知道元帝昏厥也没有想要探望的意思。
红袖带着一张小心的脸凑近来,“娘娘,桑菊向您谢恩了。”
“让她进来!”
皇后心情好,声音也愉悦不少。
红袖心底松了口气,带着桑菊进了寝宫。
桑菊走近,敛裙跪拜在地,神情淡然:“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叩头的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若非是她,自己这条命又岂会差点见了阎王爷。
“起来吧,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好生办差,好日子还在后头。”
“是!”
桑菊低声应下,起身同红袖一样站在皇后身侧。
不多时,殿外宫女来禀,内侍局的公公有要事禀报。
“你们先下去!”
皇后将桑菊和红袖都遣了下去。
“是!”
两人俯身,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出门时,桑菊看见等在殿外内侍局的人,因为低着头看不清相貌,却瞧见他左边侧脸的眉梢底下有一颗黑痣。
有点熟悉,好像是……韩相!
想起在哪见过,桑菊心里猛然一惊。
韩家一夜惨遭灭门,韩相及其夫人和子女不知所踪。
原以为是被劫匪劫走,如今看来并非宫中众人议论那样。
“想什么,快点走吧!”红袖推了走神的桑菊一眼。
“知道了!”
桑菊回过神,跟着红袖一起离开。
原以为是内侍局的人来禀报宫中事务,一转头却看见韩彬穿着太监的服饰走进来,皇后吓得脸都白了,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韩彬面前。
“你怎么进宫了?”
“我想进宫岂不是小事一桩。”
到底为官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
“皇后似乎不想看见我?”韩彬背着手,龙行虎步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笑了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情皇后帮忙,不知道皇后可愿意。”
“什么事?”
如今两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皇后虽然厌恶韩彬这般不打招呼找上门,但也没想激怒他。
等珏儿上位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韩彬没有做声,只是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皇后不解,疑惑道:“你给我的还没有用完。”
“这不是之前的,这是能见血封喉的毒药。”韩彬冷笑,眼中杀意腾腾,“南诏大军已经兵分三路靠近京城,只等元帝一死就……”
“就如何?”皇后眯着眼睛。
“自然是拥立太子登基。”韩彬淡漠一笑,“皇后放心,当初南诏答应拥立太子,这件事不管如何都不会改变,只要皇后按照约定让出淮河以北的城池即可。”
淮河以北?
哼!
他要的可是整个北齐。
不过,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真实目的告诉皇后。
拥立荣珏不过是诱饵罢了,像他那种庸才,怎可堪当天下之主。
皇后没有瞧见韩彬眼底的冷肃,天真以为他只是为了合作而来,十分欣然收下毒药,“其实你不来皇帝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韩彬瞥了皇后一眼,起身走到门口才道:“皇后还是请张太医过来替你看过再说吧。”
“什么意思?”
韩彬冷笑,没有理会皇后阔步离开。
“来人……快来人。”皇后慌了,疯狂大喊。
桑菊和红袖匆忙赶来,见皇后一脸慌乱,忙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去请张太医来,就说本宫头疾犯了。”
“奴婢这就去!”桑菊福了福身,立马转身离开,却在出了宫门后,转了弯去了另一个地方。
红袖见状,只好搀扶着皇后进入内殿休息。
很快韩彬乔装进宫的消息也很快传到荣澈和元帝耳中。
元帝早从荣澈口中得知韩彬身份,得知他去见皇后,冷冷笑了两声:“韩彬啊韩彬,没有想到朕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是南诏国的皇子。难怪看不上丞相职位,只怕他要得更多。”
“父皇,如今人还在宫中,可要将人拿下?”
“不必!”
元帝抬手,露出一个晦暗的笑意。“人在掌控中即可,不是还有南诏大军,既然他想要北齐半壁江山,朕又何须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