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彬可没忘记叶弘先前是如何义正言辞拒绝跟自己合作,没想到如今倒是改变主意。
“大人忘了孤的侧妃是忠勇侯的嫡次女?”
“自然不会!”韩彬咬着牙,强忍怒意。
若非叶婉清,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太子侧妃,若非如此,他又何须提前自己的计划。
“是她将忠勇侯的调令给了孤,有此调令,忠勇侯麾下所有将士都要听孤的调遣。”这也是他有足够底气,敢跟韩彬合作的最大原因。
荣珏没傻到问叶婉清调令如何来的,总归不可能是忠勇侯亲手交给她。
忠勇侯忠君,人却糊涂。
不知道整个忠勇侯府,上至叶老夫人下到府里的管事全都为太子府马首是瞻。
之后,韩彬又问了一些女儿的近况,荣珏自然是挑好的说,翁婿二人有说有笑把整个山头走了个遍。
~
之后的几天,整个京城都相安无事。
宫里的嫔妃似乎已经接受元帝病重昏迷的消息,不再每日愁眉苦脸,依然过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日子。
虽然也有人想挑事,奈何没有人接招,挑事的人也只能偃旗息鼓。
倒是皇后宫中拢着一层愁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令人担忧。
这日,红袖依旧从御药房取了药熬好送到寝殿中,看见日渐苍老,已经下不来床的皇后,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若说没病,看见她这副模样谁也不会相信。
可若说有病,太医一个个都查不出来,根本不知道病从何处来。
“娘娘,药来了,奴婢伺候您吃药。”红袖端着药来到床边。
看着她手中一碗黑漆漆的药,皇后一怒之下抬手打翻,“本宫不喝,你去给本宫请院正过来!”
滚烫的汤药洒在红袖手背,她疼得皱着眉不敢吭声。
“奴婢马上去!”
红袖立刻去请太医院院正,出门撞见从外面回来的桑菊。
桑菊一脸惊慌,看见红袖脸色煞白。
红袖怒道:“干什么慌慌张张,见鬼不成?”
“没……”桑菊吸口气,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低头看见红袖手背发红,转移话题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水烫了一下,待会上点药就好了。”
红袖没敢说是皇后大发雷霆弄的,“皇后要我去请院正,你先进去伺候吧!”
“好!”
两人在宫门口分别,桑菊进了寝宫,却没有去皇后跟前伺候,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东西藏好才来到皇后寝宫外面。
自从她伤好痊愈后,没有皇后吩咐她只能在外面守着。
寝殿中,皇后听见外面有动静,于是高声喊道:“来人!”
桑菊弓着腰进去,福了福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请太子进宫。”皇后靠在软枕上,这次生病,她感觉并非太医们说的那么简单。
若真如她所想,如今能做的,便是将后面的事情安顿好。
“是!”
桑菊垂着头,正要退出时,却被皇后叫住。
“桑菊!”
“奴婢在!”
皇后撑着身体坐起来,目光灼灼看着她,“本宫还能信任你吗?”
突如其来的质疑,让桑菊心里一悸,忙垂下头低声道:“奴婢已跟在娘娘身边多年,娘娘始终是奴婢的主子,娘娘不必担忧。”
皇后扯了扯嘴角,“你去请太子吧!”
~
晚些,皇后宫中的事,有人一字不差传到荣澈和叶芷昔耳中。
此刻的云霞宫里,荣澈刚刚收到墨羽送进宫的消息,正要和叶芷昔商量,就收到了关于皇后的消息。
好不容易能和自己媳妇儿说两句话,都被这事给搅和了。
荣澈脸色很不好,遣退来报信的人。
叶芷昔在一旁瞧着他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儿道:“瞧你脸色,跟谁欠你几千两似的。”
荣澈无声的叹了口气,软着声音:“前两日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拿到消息跟你分享,盼着跟你多说两句话,就被皇后的事搅和了,心里怎能不气!”
“行军图的事有消息了?”
叶芷昔一改刚才嬉笑,神色严肃起来:“行军图是真是假?”
站在荣澈的角度,她并不希望行军图是假的。
毕竟关系大齐百姓。
“真的!信在这,你先看,等我回来再商量。”荣澈将墨羽的密信递给她,眼下他要去见元帝,具体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说,只能让她自己看。
“你去忙吧。”
叶芷昔接过信,又将他送到宫门口,这才折返回了偏殿。
信还没来得及展开,静怡皇贵妃身边的长惠便来到外面,“王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来!”
叶芷昔将信纸收进怀里,然后才跟着长惠去了静怡皇贵妃的寝宫。
容玥和裴怡也在,只是裴怡脸上挂着泪,眼睛也肿了。
看来,在她来之前,她是已经大哭过一场。
“母妃!”
她屈膝见礼,然后才看着裴怡,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会敢惹你生气?”
裴怡身份虽不如容玥,却也是旁人不敢招惹的主,整日里开开心心,鲜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除了她爹还能有谁?”
容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被一旁的静怡皇贵妃狠狠瞪了一眼。
“哪有你那样说你姑丈,小心知道揍你!”
定国公是武人,平日里最喜欢舞刀弄枪,行事作风也和一般武将无疑,平日子几个孩子甚是惧怕他。
容玥却不以为然,愤慨道:“我又说得没错,姑丈不经过裴怡同意,就将她许给别人,如此专横跋扈,难道还不许我说两句。”
静怡皇贵妃对这个女儿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看向叶芷昔,希望她能劝劝。
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们几个平日里关系好,你们自己去说话吧,哭得我头都大了。”静怡皇贵妃揉了揉脑门,心里也是觉得定国公有些糊涂。
眼下的情况,居然还有心思安排女儿的婚事。
朝堂上的事,他当真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