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平静下来,竹鸢急忙松开墨羽的脖子,尴尬得低着头。
墨羽也是一脸窘迫,确定她没事才松开她腰间的手,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明明冷风呼啸的山坳,气氛却有种说不出的黏腻,暧昧。
好在容澈和叶芷昔带着人回来,墨羽和竹鸢一起上前,同时开口。
“王爷,你们没事吧?”
“王妃,你们没事吧?”
容澈和叶芷昔听着两人的话,不约而同露出笑意,叶芷昔看着两人笑着打趣儿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竹鸢:“……”
墨羽:“……”
见两人一脸尴尬,容澈及时打圆场,低声道:“赶紧撤离,免得南诏士兵追上来。”
天亮之前,一行人终于赶回北齐地界的峡谷口,南诏士兵并没有追上来,留在附近的探子回来禀报,南诏因为主将阵亡,且没有粮草已经乱成一团,副将为了争做主将已经开始内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容澈紧皱的眉终于散开,他吩咐下去即刻返回大雁塔关口。
眼下可是劝降的最好时机。
即便他们不肯投降,无论是强攻,还是围困,都能要这些人的命。
原地休整两个时辰后,众人开始返回大雁塔关,直至正午之前,一行人才终于到达,月乌带人亲自下城迎接。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免礼!”容澈抬手,走到月乌面前,沉声道:“立刻召集所有主将,在议事厅等本王,商议招降南诏士兵一事。另外,即可飞鸽传书给城王,告诉南诏主将已被斩首之事,若招降一事不成,便只有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月乌应下,随后带着人离开。
墨羽跟着一起,走之前将竹鸢也一并带下去。
容澈亲自带着叶芷昔回到自己院落,一进屋,他便将人抵在门上,低头吻住心里已经惦念许久,却迟迟不得机会一亲芳泽的红唇。
当冰凉的唇触碰到她温热的唇瓣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直达心底。
叶芷昔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轻轻地含住男人的唇。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人砰砰乱跳的心跳声,还有缠绵交错在一起的气息,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
半晌,容澈才压下身体不断翻涌的火热,他抱着已经全身发软的叶芷昔,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怜惜的落下一吻。
若非还有事情要处理,他当真是不愿意松开怀里的女人。
他哑着声音道:“辛苦几天,让竹鸢准备热水,好好泡一泡。”
叶芷昔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去忙吧!”
容澈将她松开,“能站稳吗?要不要我抱你回内室?”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刚刚压下的感觉,又一次翻涌而来,搅得他的心跳得全无章法。
“你快去吧,墨羽他们还在等你。”
叶芷昔脸上泛红,羞怯的点了点头,将他推了一把。
容澈这才松开手,侧身走到门口,可落在门栓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叶芷昔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水雾朦胧的眸子里,闪烁着丝丝疑惑的光芒。
“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忽然欺身过来,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锁在自己怀中,俯身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温柔缱绻,更多的是粗暴的碾压和吸吮。
叶芷昔忍不住娇喘一声,却引得身上的男人越发肆无忌惮的在她唇齿之间游走。
甚至想要的更多!
叶芷昔被他牵引得动了情,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节奏,但最后她还是理智下来,将已经埋首在她颈间的男人轻轻推开。
“你该去议事厅了。”
容澈喘着粗气,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内心的情绪。
“好好休息,今晚早点睡。”容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不舍和缱绻打开门大步流星的离开。
容澈走了没多久,竹鸢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扛着一个巨大的浴桶。
“主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厨房的人已经准备好热水马上送过来。”竹鸢笑盈盈看着自家小姐。
王爷对小姐可真好,也不知道从哪找来这么大一只浴桶。
叶芷昔正靠在窗前看着大雁塔关口的日志,看了一眼大浴桶就让竹鸢放到隔壁房间。
大雁塔关口天气干燥,常年雨量不足,这里严重缺水。
这么大一桶水让她泡澡,未免有些浪费。
“泡澡就不用了,你去打点水,我擦擦身就行了。”
竹鸢一怔,“小姐,您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泡澡,而且奔波这么多天,也没有好好洗洗,您哪能受得了。”
叶芷昔合上手里的书,淡然道:“大雁塔关口严重缺水,这么一大一桶水足够关内百姓两三天的日常用水,为了让我泡个澡,浪费那么多水,不划算。”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了。”叶芷昔打断竹鸢的话。
竹鸢无奈,只好按照自家小姐吩咐的去办,打了一盆水送到房间才退到外面守着。
一炷香的时间后,叶芷昔已经一身清爽的打开门,看着灰头土脸的竹鸢笑道:“你也去打点水洗洗,这里条件不比京城,等回京以后让王爷带我们去泡温泉,好好放松。”
“知道了。”
竹鸢福了福身,进屋收拾一番后,又打了水给自己清洗。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问了府里的下人厨房的位置,准备做一些面食送去议事厅。
~
京城。
如叶弘所想,元帝也在轻扫容珏的同党。
叶婉清和韩嘉敏作为容珏的妾室,自然也难逃罪责,最终都被判流放三千里。秦桑榆因为通风报信有功,不仅没有流放,元帝甚至下旨让容齐彻查秦家的事。
消息传到叶家后,叶老夫人第一时间让下人绑了孟氏进了宫。
御书房里,元帝眸光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孟氏和叶老夫人,尽管她手中握着龙头拐杖,元帝也没有让她起来。
“叶老夫人,如今令媳已经不能言语,你让朕如何相信容珏造反一事,你们叶家并不知情?”
“皇上,此事皆有孟氏母女所为,臣妇愿以性命担保此事我儿并不知情。”
明明心里惶恐,叶老夫人却挺直着背,眼神异常坚毅的看着元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元帝冷哼一声,将目光落在孟氏脸上。
“孟氏,叶老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孟氏已经不能言语,可她还能动,叶弘和叶老夫人所为已经让她彻底看清叶家人的面目,尽管叶弘真的不知情,她却还是用力的点头。
既然活不了,那就拉着叶家人一起陪葬。
元帝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目光扫向旁边伺候的薛定。
“来人,给叶夫人松绑,另外准备笔墨。”
不能说话,总能写字。
“是!”薛定应声立即给孟氏松绑,然后又准备笔和纸送到她面前。
叶老夫人没想到元帝居然会深究此事,一时间后悔没有直接弄死孟氏,给叶家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这个贱人为了报复叶家,肯定会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势必会连累整个叶家。
先前还有几分坦然自若的叶老夫人,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
叶家的百年基业,难道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元帝高坐上首,将叶老夫人脸上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兵符丢失一事,或许叶弘不知情,可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叶弘的兵符收回来,老三决不能变成第二个容珏。
叶家下场远在大雁塔的叶芷昔并不知道。
此刻,月上树梢,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这里的月亮又亮又清晰,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容澈处理完事情回到院子,就看见仰头望月的叶芷昔。
月光下,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蒙上一层薄纱,温柔而绝美。
门口,竹鸢瞧见容澈,正要行礼问安,却被他抬手拦住。
“你下去休息!”他沉声开口。
竹鸢福了福身,才转身退了出去。
窗边,叶芷昔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回过神一转头就看见容澈从外面进来。
她勾唇浅笑,手臂搭在窗棂上,小小的脑袋枕着手臂,慵懒的趴在罗汉榻上,语气里透着一丝丝娇气:“事情处理完了?”
“嗯!”
容澈点了点头,走到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凉的令他皱起了眉头。
“手这么凉,怎么还在吹风,当心着凉。”说话间,他接下身后的披风盖在叶芷昔身上,随后又道:“虽然已经入春,可这里的气候到底比不得京城,莫要贪凉知不知道。”
“知道!”
叶芷昔乖乖点头,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裹着披风坐在他面前。
见他一脸憔悴,很是心疼。
“我熬了一点粥,还在灶上温着,我去端过来你吃一点?”
“让墨羽去就好!”
容澈拦下正欲起身离开的叶芷昔往外看了一眼,下一瞬,叶芷昔就看见院子外头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不是墨羽又是谁。
很快,墨羽端着一个小瓦罐过来,里面是叶芷昔熬得地瓜粥。倒不是大雁塔没有好东西,只是地瓜粥比较容易消化,合适做宵夜晚上吃。
墨羽放下东西后立刻离开。
叶芷昔盛了一碗递给容澈,眼中带着快夸夸我的目光看着他,“尝尝我的手艺。”
容澈尝了一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嘴里的味道。
她难道把盐当做糖放了吗?
“味道如何?”
叶芷昔满怀希望的看着容澈,这可是她第一次做饭给男人吃。
前世,她妈常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每次听见这话她总是嗤之以鼻,觉得这话就是歪理。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几分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还不错。”容澈点了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后,便将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京城的信,跟叶家有关,情况不是很好,你要不要看看?”
“叶家?”
叶芷昔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可能叶弘也参与容珏谋反一事让元帝查出来,若真是如此,也只能说叶家命数该是如此。
叶芷昔完全没想到容澈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见她走神的功夫,已经把她手里的地瓜粥接过去,放到旁边去了。
“根据老四所说,父皇查追随容珏的是你父亲手底下的人,父皇还没有深究,收到消息的叶老夫人就压着孟氏入宫请罪。
孟氏已经被叶老夫人毒哑,因此怀恨在心,将你父亲和叶老夫人一并拉下水,父皇收了你父亲的兵权,夺了他的爵位,叶家除你以外,全部流放三千里。”
总而言之就是一场狗咬狗的撕逼大战!
叶芷昔并不关心叶弘和叶老夫人是亨氏,听得索然无味,打了个哈欠,倦意席卷而来。
“不管是被陷害也好,还是假意借孟氏的手支持容珏也罢,如今只是落得流放的罪名,还能保全一命已经是他们命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若她在京城,定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容澈看着眼底燃烧着杀意的叶芷昔,明白她此时此刻说这番话的感受。
他伸手拂过她的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流放路上很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平安活到最后。”
“嗯!”
“你去歇着吧,我去洗洗回来陪你睡会儿。”
叶芷昔听见这话耳根子都红了,连忙起身边走边说:“我不用你陪,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说完,她已经跳上床,拉着被子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一样。
容澈不禁笑了笑,转身去了隔壁房间,自己只是单纯的想抱着她睡一觉,没想做什么,瞧把她紧张得……
床上,叶芷昔听着外面没有动静,才偷偷露出头,左顾右盼一圈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然后陷入自我矛盾之中。
他们是夫妻,就算发生什么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又不是没睡过,没什么好矫情的。
一番催眠之下,叶芷昔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是眼皮子却越来越重,没把人等回来,自己就先一步睡着了。
等到容澈洗漱回来,就听见床上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他笑着摇了摇头,满眼宠溺的爬上床,小心翼翼抱着她才合上眼睛。
叶芷昔感受到一团暖意,忍不住往温暖的地方窜了窜,调整一个合适的位置睡得越发安稳。
她是安稳了,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点燃了某人身体里的火,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