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蔓延在空中的硝烟终于散去,拨开云雾,见到的一定会是黎明。
无数革命烈士的鲜血,铸就了通往新时代的路,他们的名字被永久地保留在了英雄碑上。
盛家的三座英雄墓碑——盛铮、盛枭,还有一个无名的人。
娇阳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答应入盛家,盛铖尊重她的决定。
他抬头,默默地望着空中的太阳。新时代已经开启,他身上的担子从未卸下。因为他是盛家长子,盛铖。
硝烟和战火过后,这个世界,百废待兴。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为他取名盛贤,他要成为一个善良贤明的人,而不能被战争带来的仇恨所扭曲心灵。
“铖哥哥,漂亮姐姐不回来了吗?”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跟在男人的身边。
盛铖僵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他抚摸着他的脑袋,“她啊,应该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了。”
“什么地方?”小男孩望着他,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一个没有战火和硝烟的全新时代,就像她口中和你说的,高楼伫立、绿草如茵,是一个真正美好的地方...”盛铖淡笑着,牵起他的手。
“那我以后,也能看到一个那样的世界吗?”
“会的。”
盛铖的目光望向远处,“或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要相信,总会有那样一天,我们会创造奇迹。”
至于盛娇阳,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把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永远地封存在了那个年代。她笑起来最美的样子,永久地停留在人们的回忆里。
在他们走后,一个容貌妖异的少年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看向眼前的无字碑,一寸寸抚摸,存存冰凉。他默默地笑了。
“小骗子。”
他把那封信,火化在了她的坟墓钱。
之后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来。每一次都穿着黑衣,一次比一次消瘦。
直到他老,直到他死。
...
在盛贤的记忆里,总是疲劳公务的盛铖,他的桌子上,总是摆放着姐姐的照片。几十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直到有一天,疲劳过度的盛铖,在不到五十岁时离开人世。未留下一子一女,甚至并未娶妻。
年纪轻轻的盛贤,自此坐上了盛家家主的位置。在收拾遗物的时候,他看见了盛叔叔的报纸上、时常翻阅的书籍上,写满了两个字。
“娇”和“阳”。
他皱了皱眉头,把遗物一一回收放好,整理地井井有条。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阴霾散去,阳光普照,绿芽破土而出。
曾经的小孩,也成为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产房里,一对年轻的夫妻双目焦灼。直到后来,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老人奔过去,对着婴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笑了。他为她取名“盛娇阳”。
...
至于江家的祖先江念,他在战争过去后,经常跑到戏班子那里听戏。就听他和那个女孩初遇时,曾经听过的令她心驰神往的江湖妖女和魔教头子的故事。
随着时代变迁,曾经热热闹闹一票难求的戏班子,逐渐变得越来越萧条。
台上依然咿咿呀呀地唱着戏,他感到索然无味。
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也再也找不到那个让他遗憾终生的人。
他又娶了好几房姨太太,那些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各方面加起来,就是一个盛娇阳。
最终,老人握着其中一名姨太太的手,目光混沌,叫着一个含糊不清的女人的名字,咽了气。
——
江丞默默放下手里的书籍,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少年老成,已经是这附近所有孩子里的孩子王。他一板一眼地向身边的三个男孩子,讲述下他们祖先的故事。
这是21世纪,阳光普照大地,没有一丝阴霾,高楼大厦、绿草如茵。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故事。”金发的少年哼唧了一声。
这是最新崛起的商业大鳄,韩功生的儿子韩书祺。除他以外,还有左家长子左寂菱,霍家的儿子霍去词。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四个就是因为这样聚在一起。因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会平凡,天生高人一等。
“这是我祖先传下来的,或许可信度并不高。”江丞睨他一眼。
这人天生拿鼻孔看人。
“都说,列祖列宗的英灵逝去以后,他们的魂魄并没有散去,而是在陪伴在我们身边,庇护他们的子子孙孙。”
“呼,”韩书祺把脸鼓成了包子,往上吹了一口气,他撩了撩染成金色的刘海,扬起下巴,屁颠屁颠地,“真恐怖,反正本少爷未来是要做花花公子的人,他们要看就看吧!”
几人一阵哄堂大笑。
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临什么。他们只知道,今天阳光正好,正如他们一片光芒万丈的未来。
“生活真无聊,”偶尔,也会有人这样抱怨,“简直糟糕透顶!”
直到有一天,一抹异世的灵魂初来乍到。小姑娘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四周。
她执着那杯红酒,笑容灿烂地一步步走进他们的生命里。
她像个优雅的贵族小姐一样行礼,伸出一只手。眼底流转着灵动与狡黠,还有一丝难以窥见的跃跃欲试。
“你难道不应该回到我身边来了吗,男朋友?”她笑容夺目。
空气中,有一张死寂许久的面孔,难以置信地沉默,然后无声地低笑。
他的记忆,好像又回到那个白茫茫的下雪天。
盛娇阳来了。
你好,盛娇阳。
原来,我们真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