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萌紫玥眨巴着眼睛,伸手罩住耳朵,佯装自己耳朵不好,烦您老再说一遍。
元夔一身锦缎蓝袍,腰系碧绿色玉带,一副成熟英俊,气宇轩昂的模样。屋里后来也添上了两个木凳,他也不坐,就站在小屋的中央,空间便显得更小了。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晶莹的双眸,不带任何表情地道: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呆纠结了一帮凶悍的野猴子,三天两头跑到府中捣蛋,它还摸了月香的屁股。
我去——萌紫玥惊诧之余,几乎快了被自己的口水哽死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后,她啼笑皆非,便开始冷嘲热讽:阿呆虽说是公的,但不会那么没眼光,你别想污蔑它!猪才会看上沈月香,不,这么说也太侮辱猪了。
元夔听她无比泼辣地指桑骂槐,目光微闪,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道: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帝都人尽皆知。
萌紫玥当即泪奔,绯闻,绝对是绯闻!还是人猴重口的绯闻!阿呆的清白啊,都被帝都这些黑粉搞臭了。
她不免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个不成器的东西,谁的屁股不好摸,摸那个死女人的!囧!她也记仇。
然而,元夔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她心惊肉跳。他阴鸷的眼神中透着森森杀气,吐出来的话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本候不愿杀生,对这些畜牲容忍多时,已是仁至义尽了,如若它们再来捣乱,本候必会让它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你才畜牲,你全家都是畜牲!
萌紫玥丝毫不惧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又低头沉思,她知道元夔所说绝非危言耸听。
候府中侍卫众多,只要事先安排好,阿呆和那些猴子纵然再凶悍,也只会白白送命。箭术稍好的,射出一箭就能要了它们的命。而像丁虎那种身手,如果他抹的开面子,愿意自掉身价使起轻功追一只猴子,亦是手到擒来。
这种时候她更加痛恨自己身手不好,假使身手一流,擒住元夔不在话下,出府——易如反掌。
她在低头沉思,元夔却含着卑劣的心思在看她。
但见她虽着旧衣,却颜如玉,肤胜雪,一头长长的青丝柔滑如瀑,细腰若风中柳,即使身处这阴暗沉闷的环境中,她依然散发着她罕有的独特魅力,那么的与众不同!她这般出色,便不要怪自己老想占有她。
元夔一边看,一意淫,反正暮儿马上就贵为驸马,已彻底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虽然暮儿有点喜欢她,但有公主在,估计也就是个痴心妄想。不如……
萌紫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元夔的蒲扇大掌离她的唇半寸都不到!她竦然一惊,头向后一昂,堪堪躲开那双魔手。她飞快的后退几步,眯着眼睛望着元夔,语气充满不善:候爷,请自重。
元夔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贪婪地盯着她因愤怒而起伏不停的少女峰,那高耸的饱满似乎要撑开衣襟,弹跳而出。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差点把持不住的扑上去。
他一副打着商量的口吻,极下流无耻地道:其实,你也不必煞费苦心的想法子,只要你……只要你能陪我乐上一乐,我便对那些猴子网开一面。
萌紫玥敢拿上帝起誓,从未见过像元夔这么道貌岸然,却寡鲜廉耻的人!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把他口中的陪理解成陪坐,陪聊,陪吃饭之类的。而且,什么叫网开一而?这句话看似许诺,还不如说是威胁自己。
她微抬下巴,斜睨着元夔,极为冷酷地一笑: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死!她在心里补充。见元夔极为意外的看着自己,想必他也没料到是这种答案吧?
元夔反倒犹豫起来,将信将疑:你答应了?他见过她被沈氏折磨时既不哭,亦不求饶,心里早认定她是个威武不能屈的刚烈女子,说出这种话也只是试探之意,还以为她又会言辞辛辣的刻薄自己一顿,结果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倒令他措手不及。
萌紫玥没有回答他,她微眯着眼盯着前方的虚空处,眼里有某种光芒一闪即逝。
忽然,她转头望着他,冲他甜甜一笑,脸上的神情竟然变得无比妩媚,就连声音都显得软糯娇嫩起来:当然,你不希望我答应吗?莫非你希望我拒绝?
我当然希望你答应,但你喜欢的不是暮儿吗?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元夔虽然觉得艳福不浅,却也没有达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萌紫玥冷睇着他,声音清脆悦耳:我跟着他,左不过是个妾,谁稀罕当他的妾啊?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罢了,稍有差池就会被正妻找个由头发卖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陪你就不同罗,最差也能救下那些猴子,我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元夔哈哈一笑,显然对这答案极为满意。他一步一步的向萌紫玥逼近,神情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厚颜无耻地道:那给爷香一个,来,让我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蓦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传来:爹!她是你儿媳妇!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元夔顿住步伐,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非常难看,快跟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一样蓝了,眸色暗恼。而萌紫玥嘴角却勾起了一朵淡的看不见的冷笑。
紧接着,元朝暮涨红的俊脸出现在小窗口,他黑眸冒火,嘴唇颤动不停,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定定地望着萌紫玥,目眦欲裂地道:萌紫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几只死猴子,居然自甘堕落!人尽可夫!
元夔豁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开小屋。
他今日本来就心怀鬼胎,是以孤身前来,方才又被萌紫玥妩媚动人的模样吸住了全副心神,因此没发现儿子在隔壁,这下让儿子抓了个现行,真让他不好下台。多说无益,走为上策。免得父子之间为了个女子生了嫌隙。
而萌紫玥听到元朝暮像个正义使者般指责自己,心里的火直往上拱,她素来不是个骂不反口主,当下就睨着他,冷冷地道:你管得着我吗?你算哪根葱?
元朝暮俊脸涨的更红了,从未觉得像今天这么生气过,他怒火中烧,大步流星的离开柴房,推开小屋的门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然后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几个侍卫大喝道:都别跟进来,给我滚远点!
被迁怒的侍卫面有难色,为首的侍卫好言相劝:大公子,不是小的们不滚,而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滚开!有多远滚多远!夫人那里本公子自会去说。元朝暮怒气冲冲的打断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们的模样。
侍卫无可奈何,只好说:那小的们就在外头等公子,公子长话短说……这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元朝暮已当着他的面前,砰的一声将木门狠狠关上,并顺势落了门闩。
他美如冠玉的脸绷的紧紧的,死死盯着萌紫玥,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素来温润的声音变得异常强硬: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萌紫玥迎上他的目光,与他针锋相对,一脸漠然与不在乎: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想要听哪句?
她承认她是有意这么做的,刚才她正对着窗房,凑巧就见到元朝暮的身影,于是才对元夔那样说。反正她又不想做那捞什子的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元朝暮自以为是。
元朝暮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狭长的美目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中确认什么,恨恨地质问:我是你的谁?
他真是太愤怒了,心中有一股难以启齿的羞恼和吃惊,还有……父亲……父亲,他对紫玥居然抱有那么肮脏、龌龊的心思。他难道没有想过,紫玥是属于自己的吗?若不喜欢她,自己何苦惹母亲生气,不就是为了能留下她?
而紫玥弃他,选父亲的回答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紫玥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尽管她死活不承认。可她刚才那番话,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原来,他觉得是抬举她的行为,她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萌紫脸色未变,仅轻描淡写的反问:这个问题真是经不起推敲,在你我之间显得犹为可笑,你是我的谁?你自己不知道吗?那我怎么会知道!
元朝暮为之气结,突然伸出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但他还未来及说话,萌紫玥立刻呼了一声疼,并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狠狠推开他,将他推的后退了几步。
她蹙紧了眉头捂住右肩,贝齿轻咬唇,几缕青丝散落在她洁白的脸颊旁,为她精致的容貌平添了几份柔美。元朝暮见她忍痛的模样,条件反射地想上前,并懊恼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我非有意。
萌紫玥静静伫立在原地,似难以忍耐地道:别过来,站在那里就好,你向来不是最奉行君子之风吗?那就莫动手动脚。
她看自己的眼神含着厌恶!一瞬间,元朝暮只觉得心凉如荒漠,又想起她对父亲说的那些绝情而又无情的话,竟生出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凄凉心情。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抓不住她,不管怎么样努力都会失去她……不!他挥开这种颓废至极的感觉,重新宣告所有权:萌紫玥,你听好,我会是你的相公,夫君,你一生的良人。
靠,这元渣脸皮厚如铜墙铁壁。
萌紫玥挑了挑眉,放开捂着右肩的手,顺了顺如瀑的青丝,一脸鄙视,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前两天你才告诉我,我们再无关系,所以你还是对你正经八百的妻子去说吧,想必她喜欢听。
元朝暮顿住了,片刻之后,他用冷冷的声音道:那你喜欢听谁说?父亲吗?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真以为父亲会拿你当回事?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心里又羞又恼:我的妾你不称罕!你说的多么的豪迈啊,令人佩服不已,那我免不了要问,做谁的妾你稀罕?
他的这句话十足的不好听,好像笃定萌紫玥只能做妾。
萌紫玥听后并未生气,反而莞尔一笑,似胸有成竹:谁的妾我也不稀罕,怎么样?这话你满意了以么?她的话掷地有声,决然而然,好像在宣誓一般。
元朝暮被她的话激起了血性,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在世人眼中非常优秀的男人,而紫玥不管怎么否认,也与他有过两年多的夫妻名份,他们甚至还同床共枕过。
自己的女人遭父亲觊觎,已令他觉得无脸见人了,偏生紫玥还要反抗他男性的权威,甚至想抛弃他远走高飞,这些,无一不令他尚存的理智在一一消失……直至殆尽。
他眼睛都红了,一步一步向紫玥走去,步伐缓慢却很有力,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决心。
紫玥见他一言不发,却向自己逼近,而他黑眸里的光芒骤然是变得很有攻击性,这让她觉出不妥,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出言警告道:无朝暮,别再过来了,当心我翻脸啊?
元朝暮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退,他则进,一点也不相让,很快就将她逼至角落。
萌紫玥恼了,伸手就去推他,未料到元朝暮这次早有防备,他存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伸手就挡开她的手,跟着一把抓紧她受伤的右肩,并用力捏紧。
嘶!萌紫玥疼痛难忍,只觉得右肩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不由得弯腰连连吸气,并马上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放开我。
休想。元朝暮拒绝的干脆俐落,见她已失去攻击力,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屋中那张粗陋的木床走去。
萌紫玥错愕之下,连挣扎都忘了。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道:元朝暮,你什么意思?不是她太单纯,而是她委实不愿往那方面想,这会让她觉得元朝暮不仅仅是渣而已,这简直是齑粉啊!
元朝暮将她放在床上,自己随之覆到她身上,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洞房,补上我们的洞房。
洞你妹啊?洞你妈,元齑粉你这个王八蛋!老子真是看错你了。萌紫玥悖然大怒,挣扎着想将他掀下来。
元朝暮今日豁出去了,用力死死压住她,并伸手去解她的衣襟:看错亦好,看对亦好,过了今天,你永远都是我的了。
做梦。萌紫玥被他压的全身都疼,恨不得拿刀杀了他。
元朝暮想把洞房补了,一是抱着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二也是趁机打消父亲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但人压在身下之后,那些心思就都变了味儿。
他二十多岁了,十六岁就卧病在床,不管以前如何荒唐,毕竟实打实的好入没闻女人香了,那浑身的热血,一感知道身下的女体,立刻变得澎湃激荡,渴望加剧。
他俊脸一片通红,眸色加深,情难自标。
他气息越来越粗重,口干舌燥,动情地去吻萌紫玥的嘴唇:紫玥,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你也救过我,公主她……
萌紫玥迅速地将头一偏,元朝暮的吻顺势落在她脸颊上,她急于摆脱现状,根本无暇计较他话,自然也忽略了他口中语音不详的公主二字。
元朝暮虽没有亲到目标,却也不急于一时,他的嘴唇在她光滑的脸上亲个不停,又去亲她的眼睛。手胡乱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元朝暮,想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也不是不可以。萌紫玥突然停止了挣扎,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元朝暮一怔,停下动作,微微支起身子,盯着她想要看个究竟。真的?
萌紫玥眼神清亮的出奇,对着他灿烂一笑,两靥生花。那笑容太过美丽炫目,妩媚动人,元朝暮看得有些痴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萌紫玥骤然一头向他脑袋撞去,那力道又大又猛,俨然是豁出性命的架式,仿佛不把对方的脑袋撞破,誓不罢休!
元朝暮骇然一惊,慌忙向后避开,因这一动作,他压制萌紫玥的力量便松懈下来。他本就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壮汉,萌紫玥却是个被逼急了的兔子,马上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掀倒在床上。
紫玥!元朝暮知道自己上当了,气急败坏在所难免,伸手就想再次抓住她。
机会稍纵即逝,萌紫玥冷哼一声,麻利的跳下床,一把抄起地上的木凳,对着床上的元朝暮兜头兜脑打去:叫你洞房,叫你占老娘便宜,叫你惹老娘……
紫玥。元朝暮慌忙伸手护住头脸,可就一会功夫,身上便被木凳砸了好几下。萌紫玥力气不小,下手又没个轻重,砸得他疼的不行,不由生气地道:紫玥,你疯了!快住手。
萌紫玥哪里是个听话的主,不但不住手,反而砸的更凶了——元朝暮方才故意捏她右肩,还压的她全身疼痛难忍,她早就想打回去了。转眼又想到这个渣男竟然想对自己霸王硬上弓,真是太可恶了!不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难解心头之恨!
她眯起双眸,举起凳子就狠狠砸向元朝暮的胯间……
啊!一声惨绝人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从元朝暮口中发出。
他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身子颤抖的如风中落叶,已经疼的发不出声音来了,只余一阵阵吸冷气的声音。
动静闹大了,惊动外面的侍卫,大公子?大公子?
萌紫玥听而不闻,气喘吁吁地将凳子扔在一旁,对床上元朝暮的惨状视若无睹,仅仅是冷眼旁观。
啪!几个侍卫破门而入,乍见到大公子缩成一团,蜷在床上,那模样好似痛楚万分,皆吓了一大跳。有侍卫上前去扶住元朝暮:大公子,你怎么了?
萌紫玥青丝散乱,衣衫凌乱的站在一旁,仿佛是受了欺凌的弱女子模样,可她却眉头紧皱,双眸含冰,一脸煞气逼人。
有侍卫逼问她:你究竟对大公子做了什么?
萌紫玥冷冷撇开脸,置之不理。那边元朝暮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无事,你们退下吧。他的声音很低,极为压抑,明显是忍着疼。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元朝暮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推开扶着自己的侍卫,勉强撑起身子,挥挥手,佯装无事地道:无碍,退下吧,我马上便出去。
侍卫们虽然疑心重重,却还是鱼贯而出。
屋子里安静下来,即便元朝暮没说出事情真相,萌紫玥却半点不感激。她依旧冷着脸,浑身的煞气和戾气丝毫不加收敛。
她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做起事来,往往是不计后果的。既然决定给元朝暮一个教训,她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好下场。
元朝暮今日委实吃了大亏,萌紫玥手中的木凳是方凳,她为人刁钻古怪,兼心狠手辣,直接用方凳的尖尖棱角砸他的下身。
若是毫无防备下,他说不定会当场爆蛋,从此成为一个没有蛋蛋的男人。幸好萌紫玥砸他在前。一般情况下,人在挨打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男人除了护住头脸以外,还习惯性地护住自己的裆部。
他刚才亦是如此才免于变成太监,但也快要了他半条命,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和不良的后果。
照说他都变成这样了,可谓自顾不暇,方才却还在侍卫面前替紫玥遮掩,就怕被母亲知道真相后会对她不利。
他动作缓慢的蹭下床,胯下痛彻心扉,让他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心知还是尽快去找大夫来瞧瞧。但离开前,他还有一句话要交待:紫玥,若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扬高的女声,盛装打扮的沈氏出现在他们眼前。因为防着屋内再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那些侍卫便将门敝开着,沈氏便大剌剌的直接走了进来。
她今天装扮的格外的慎重和隆重,脸上本来洋溢着心想事成的笑容,却因在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后而骤然消失:暮儿,发生何事了?
元朝暮见到母亲突然而至,心里一惊,生怕有嘴快的侍卫去向母亲回禀了,母亲便来找紫玥兴师问罪。及至听到这里,方知虚惊一场,便尽力装的若无其事地道: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和紫玥说这事呢。
是吗?沈氏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萌紫玥,忽然发现她衣衫不整,容色妩媚惑人。
她脸色丕变,阴沉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萌紫玥全身游移,恨不得戳死她。据她所知,自己那个风流成性的丈夫离开没多久,而自己的儿子也在这里……那么,这个小贱人到底是勾引了谁?谁?
萌紫玥面无表情,像是没看到沈氏要撕碎自己的目光一样,但抿紧的唇瓣却透出一股冷意。
元朝暮见了,眸色一黯,忍痛岔开话题:娘,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找紫玥有事?
他的话成功转移了沈氏的注意力,她按捺住满腹心思,重新扬起笑脸,迫不及待地道:儿啊,快准备接旨,宫中马上便有公公来传旨,皇上为福昌公主和你赐下婚事,我儿就要做驸马了。
母亲!元朝暮焦灼的喊了一声,他没料到母亲会毫无避讳的当着紫玥的面宣布这件事,心虚感使然,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转头去看萌紫玥有没有异样。
萌紫玥眸色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
元朝暮成了皇家的东床快婿,举国哗然,福昌公主眼光之高,众所周知。而元家这个大儿子也是个异数,怪病一好就受到了公主的青眯,当走是走了狗屎运。
有人欢喜有人忧,除了元家人阖府欢庆以外,还有一人个也很高兴,那就是羽千夜,情敌被招驸马,以后便不能肖想玥玥了,当浮一大白。
对于表哥莫名其妙的成了准驸马,最生气、最伤心、最失望的人莫过于郑惜霜,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情路会这样的坎坷。先是冒着成为寡妇的危险,冲喜都没自己的份。后来眼看着可以除掉萌紫玥了,却又凭空冒出一个公主。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啊?呜呜……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不公平?她只不过回自己家里一趟,区区十来天,再回来,天地忽然变色——表哥彻头彻尾不会再属于她了!
赶走萌紫玥,她信心十足,可这次是公主,伸个小指头,捻死自己跟捻死蚂蚁似的,她还没有这么自不量力。郑惜霜绝望极了,比当初得知不能嫁给表哥还要绝望,她恨不得投缳自尽了算了。
落到如此田地,她不免又恨上了萌紫玥,若不是她占着表哥这两年,舅舅舅妈早办了自己和表哥的婚事,哪里会有公主的份?
她还是不甘心,找舅妈哭诉,舅妈却表示无能为力,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她想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去找表哥,这么多年来,表哥一直对她爱护有加,指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府中晚上有劣猴出没,白天安全系数较高。郑惜霜花了不少功夫,命丫鬟将自己装扮的艳丽动人,便是和尚见了都要动凡心。
可她还未动步,两位姿色出众,光彩照人的女子就先来找她了。
这两名女子一绿一红,生的各有特色,见到她就敛衽而拜:绿釉见过表小姐。
红绣见过表小姐。
郑惜霜狐疑地看着她们,这两人她认识,是福昌公主赐给表哥的,但却不懂这两人来找自己是何意。她此刻心里有事,也不耐烦卖关子:两位姑娘请坐,是表哥有什么事找我吗?
绿釉生得温柔娇美,闻言仅柔柔一笑。
红袖还是一惯的快言快语,她人生的娇艳,又着红衣,声音也娇:表小姐真是关心则乱,驸马爷即便有什么事,也断不会找表小姐吧?不是还有福昌公主吗?
郑惜霜脸色一变,眼中蕴上了怒意,换成别人,她立马张嘴就顶回去,但这两个人就算是侍女,那也是公主的侍女,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于是,她涵养颇好的咽下这口气,回以淡淡一笑,红袖姑娘说的极是。
绿釉怕气氛闹僵了不好看,轻轻一拍手,立即从外面进来十几个衣饰整洁的婆子。
这些婆子每人手托着一个长方形描金朱漆盘儿,每个盘子上面都摆满丰厚的礼物,有绫罗绸缎,闪闪发光的金银器皿,珍珠玛瑙,琥珀翡翠,各种珍宝首饰应有尽有……
绿釉柔声细语地道:表小姐,这些都是福昌公主送给表小姐的一点心意,都是一些极寻常的物件,望表小姐笑纳。
郑惜霜世家大族出身,见过不少世面,这些物品俱是艳丽夺目,绝非寻常之物。再说是公主赏下的,她敢不笑纳。
她笑吟吟地命丫鬟拿了赏银来,上至绿釉和红袖,下至那些婆子,皆重重打赏。嘴里更是对公主感恩戴德了一番。实际上,郑惜霜心里也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金元宝,总得有个说法吧。
果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绿釉和红袖谢了赏。红袖直截了当地道:公主与奴婢闲谈时,曾与奴婢提到过表小姐,还道表小姐生得这般标致,真乃人间少有,也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气娶了去。
郑惜霜脸上的笑便有些挂不住了,描的细细的眉毛抖了几抖才平复下来,淡淡地道:福昌公主缪赞了,公主金枝玉叶,貌美如花,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之。
红袖掩面一笑,俏皮地道:可我们公主常说,女子的最好年华也就那几年,眨个眼儿就过去了,而女子这一生呢,最重要是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婿,这才是正经!奴婢看表小姐也老大不小了,就不知表小姐定下的是哪家哪府的公子?若是有这等好事,红袖正好给表小姐道个喜,讨两个赏钱。
郑惜霜薄施朱粉的脸显出几份恼怒,又透出几份尴尬,极为勉强地道:父母舍不得我早嫁,便一直未曾许人。
绿釉在一旁发出惋惜的声音:那岂不是会误了表小姐的好姻缘?
红袖掩唇而笑,娇滴滴地道:那奴婢就不明白了,既是郑大人和夫人舍不得表小姐,缘何表小姐不好好在家里尽孝,却长住舅家?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典故和出处?
郑惜霜一张新月脸又青又白,眼角暗暗抽搐,尴尬地轻咳一声:红袖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个中缘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红袖嘴边泛起讥笑,不屑地道:表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长住舅家,还不是为了我们驸马爷?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驸马爷喜欢的可是我们公主。
郑惜霜一再被戳痛脚,乌龟也没这么忍得的,何况她素来是个张狂的性子,从没受过什么气,当下就反唇相讥:你们少自以为是了,据我所知,表哥喜欢的可是另有其人。
一瞬间,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俄尔,绿袖朱唇轻启,温温柔柔地道:是不是一位叫萌紫玥的姑娘?
红袖抬高下巴,颐指气使地补充一句:管她是谁,难道有我们公主尊贵,叫她立刻去见我们公主!
……
在凛冽地寒风中,湮国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轻盈地雪花飞飞扬扬,很快,地上就白了。
这样的雪夜,寒风呼啸,但凡有点存粮的人都不愿外出。宣安候府的侍卫和护院——轮值的、不轮值的却全部都埋伏在屋顶、假山、树上、或树下。
前几次用火把和狗,反而打草惊蛇,把那些猴子都吓跑了。这次他们悄没声息儿地事先埋伏好,只等那些猴子来了,见一个射一个,见一个抓一个,务必斩杀殆尽。
再不消灭这些猴子,不但宣安候府的主子沦为百姓的笑柄,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感觉没脸见人了。
它们来了。
伏卧在屋顶上的丁虎小声地道。他身旁的几个侍卫俱是精神一震,顺着他的视线向院子里望去。各个院落的走廊上都挂着灯笼,灯光洒在地上的积雪上,闪闪发亮。
每个院落都有三三两两的猴子,它们的身影在雪地上显得尤为清晰。如今为了防猴患,基本一到天黑府里就关门闭户,所有人都不会随意走动,至少不要落单了行动。
这些猴子一来,窜来窜去也找不到一个人,更进不了屋子进行打砸的活动。有只猴子生气了,不知从哪拾了一块石头,对着一扇关闭的门窗便砸上去。于是众猴纷纷仿效,一时间石头,雪团,瓦片,木头在院子里乱飞,砸在门窗咚咚作响。屋里有胆小的,就被吓得尖叫起来。
侍卫长,要动手吗?屋顶上的人看不下去了,小声向丁虎请示。
丁虎眼神犀利,仔细观察了片刻,低声道:再等等,还没看到那只头儿。
他说的是阿呆,那些侍卫简直要服了他了,纷纷道:不都长的差不多么?侍卫长怎么就坚信那只色猴没来?咳,所有人都坚信是阿呆摸的三姨娘的屁股,这色猴的雅号就归它了。
是啊,数十只呢,感觉没什么区别,属下们可分辩不出来。
丁虎也奇怪,无论猴子来多少,他总是很快就能认出阿呆。突然,他双眼一亮,声音里含着压抑不住地兴奋:弓前手准备射箭,它来了,在东院墙上,今夜看它往哪里逃。
侍卫们立刻张弓搭箭,瞄准了阿呆。只要把这只色猴弄死了,群龙无首,其它的猴子便好解决了。
嗖嗖嗖!阿呆蹿上一座院墙,正要从上面跃下去,忽然,空气中传来数道破空之声,它全身的毛发立时炸起,嘴里发出尖锐地吱吱叫声,紧接着,它小小的身影迅速向地面坠落。
正在其它院落里的猴子听到阿呆的声音,立刻抛下手中的东西,飞快的四处逃窜。但很快就有弓箭射向它们。猴子们一时间受到惊吓,拼命的吱吱叫了起来,有猴子被射中射伤,怪叫声更凄厉了。
正在这混乱的时刻,远处传来几道清越的啸声,发出啸声的人内息浑厚,啸声绵长,震得所有人气血翻涌。不过转瞬间,便有条人影凌空而至,气势如虹,飞快地飘落在院子中央。
这人一落地,双手立即一挥,宽大的袍袖一舒一卷,便将那些纷纷射来的箭矢击落在地,同时冷冷喝道:统统给爷住手,不然休怪小爷辣手无情。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住停止射箭,心道,此人是何方神圣,不但一身功夫绝妙,口气更是狂妄至极。
丁虎站在屋顶上,警觉地盯着来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他暗暗心惊,听到那清啸声,便知是武林高手发出,可他没想到来人这么快就到了,这人光凭一身轻功就可以吓死人。
经这一打岔,除了受伤的猴子,其它的猴子又跑的没影儿了。丁虎不免有些懊恼,吩咐手下:把那些猴子抓起来,那个头儿应该被射死了,派人去院墙那边看看。
他的话音未落,院中那人突然开口,声音清如幽泉,又带着寒冰:丁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丁虎赫然一惊,猛然间想起什么,失声叫道:九王爷!
羽千夜负着手,冷冷地站在雪地里,似从九重仙阙而来,浑身霸气外放,弥天漫地,寒风猎猎的吹起他华丽的紫色锦袍,衬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如梦似幻。
众人跪倒在地,他幽远的目光斜斜瞥来,就这一眼,便风华万千,横扫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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