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紫玥就那么形色坦然地望着他,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异动,仿佛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易流光的目光凝固了一般,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身影,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萌紫玥的时候,她做小子打扮,一身青衣当风,抱着一盒糕饼,斯文清秀柔弱,满脸稚嫩无辜。
区区一载光景不到,那个弱不禁风的青涩少女,已变得如骄阳下的鲜花般艳丽夺目,自信从容。
那眼神,冷然中含着隐隐的威仪,令他暗暗心惊,但他也不形于色,周身皆是高高在上的优雅尊贵,淡漠地道:紫玥,别来无恙。
萌紫玥的声音非常冷淡:紫宸王,好久不见。
羽千夜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修长莹润的手指轻抚袖,仿若对易流光视若无睹。
易流光犹似闲庭信步,边向他们的方向缓缓行来,边向羽千夜颌首:宝睿王爷,一别经年,安好。
羽千夜微抬眸,不甚在意的睨了他的一眼,轻启丹唇,淡淡地道:本王还是习惯唤你王娇娇,但王乃你母姓,想必你不会喜欢,不如换成紫玥口中的易娇娇吧,琅琅上口,令人过耳不忘。
萌紫玥以手托腮,满脸严肃,用清澈悦耳的声音赞道:王爷你真有心,看来紫宸王当之无愧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话音未落,羽千夜和易流光一起将目光投向她,恨不得将她射个对穿。
小月!蓦然,一身玄色锦衣的安子非修闲地把手负在身后,脸上挂着恣意的笑容,悠哉悠哉迈步穿过院子,仰头对萌紫玥笑道:此话甚和我意。
见他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萌紫玥直接忽略羽千夜和易流光的目光,对他笑道:怎么,人都到齐了,是打算开拨么?
易流光停住步伐,掉首望着安子非,眉眼阴沉冷峻,安子非先朝着萌紫玥点头:是啊,早去早回,早弄妥早安谥。
然后,他冲易流光微微一笑,懒洋洋地道:易王爷,久仰大名。
易流光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薄唇微吐:谕王世子,深藏不露的七星楼主,当是凌国首富吧!
安子非勾唇莞尔,唰地展开手中的折扇:易王爷谬赞,当不得如此大名,不过是手里有两个闲钱罢了。
他们在这里打着锋机,萌紫玥却神色自若地将紫玉佩递给羽千夜:贴身戴上,过几天再还我。
羽千夜不接玉佩,凑近她,俊面挂霜,语气傲傲:你帮我挂,不然我就不戴。
萌紫玥远山眉一挑,瞄了瞄他的个子,又瞄了瞄掌心的玉佩,其实,这么大的玉佩悬挂于腰上最好,但非常时期,行非常策略。
她伸长手臂帮他戴玉佩,叮嘱道:不管身体有何不适,都不许将这玉佩取下,可记好了?
羽千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垂眸瞧她。
她离他很近,微踮着脚尖,几乎贴在他胸膛,一双玉臂半圈着他的颈项,形成一种亲密的姿态,透过领口能瞧见她玉颈纤长而美好,滑腻香馥,他心里一荡,手心顿时发痒,脑中自行想像出她一丝不挂的模样。
她骑乘在他身上,美眸迷离,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地微仰着雪颈,娇滴嘀地呻吟着,声音如泣如诉。
白里透红的娇躯玲珑有致,诱人的肌肤上沁着一层薄汗,柔软无骨却又弹性十足,该丰满的地方绝对丰满,该纤细的地方一丝赘肉也没有,令他血脉贲张,流恋不已的亲吻抚摸,爱不释手。
萌紫玥弄妥玉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正待再罗索一句,却感觉到他呼吸急促起来,那热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淡香,一起喷着她的额头上,扰人心神,因离的近,甚至能察觉到他心跳突然加快起来。
她脸上微热,不禁冷哼一声,趁他伸手来抱她之前,飞快的撤身后退,嗔了他一眼:你的易娇娇来了,要抱抱他去。
羽千夜如玉的脸上立刻如被胭脂晕染红了,暗暗咬牙,差一点点就抱实了,倒不妨让她逃了。不过想到易流光和安子非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就要来了,只好含恨作罢。
此时他虽然情火上身,但该有的敏锐却并未消失,似乎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几乎是下一刻,他闪电般的捉住萌紫玥的右手腕,低声道:这伤不是好了吗?为何还会流血?
没有啊!萌紫玥怕他疑神疑鬼,马上失口否认,并摊开右手掌给他瞧:不过是划破一点小伤口,压根不碍事,伤早好了。
羽千夜见她手掌纵然伤痕累累,但却皆是旧伤口愈合后的形状,有一条细小的新伤口,不仔细根本瞧不见,见无甚异状,他便不再紧张,再加上易流光和安子非双双被请了上来,几个人要相议出发的事宜,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风过水无痕了。
……
是夜,萨觋师正脱着裤子,却突兀地僵住身子,伸手捂住胸口,并发出嘶哑粗嘎声音:啊……
躺于床榻上的芸娘和槿叶被他的样子唬了一跳,见他皱纹从生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沙哑难听的声音也饱含痛楚,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愕然地道:觋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由于萨觋师感觉到疲累,她们两人受族长之命来服侍萨觋师。两人纵使不愿被又老又丑的萨觋师玩弄,或与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他交欢,可都不会违逆宗瀚的意思,佯装一脸高兴的来为他洗去疲惫。
萨觋师喜欢用药物控制女子,事前就令她们服下药物,又让她们片丝不存,并排躺于床榻上,四敞八开地接受他的玩弄和折腾。
萨觋师不喜欢直奔主题,多是用鸡爪子一样的枯手揉搓少女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还用杖首的饕餮拨弄她们的身子。
不管是他的手,还是他手中的杖子,都是冷冰冰的,让芸娘和槿叶的身体极不舒服。
幸好事先服了药,两人的身体也处于极度的渴望之中,春心荡漾,倒也不觉得多难挨,还盼着萨觋师快点提抢上阵,真刀真抢的厮杀一场,也让煞煞她们心中的火气,解解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
冷不妨在紧要关头,萨觋师却莫名其妙地出了状况。
两人顾不得身体里的**,慌忙起身,也不着衣,一左一右的扶着忍受着痛苦地萨觋师道:方才都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萨觋师褐色的额头渐渐有汗珠渗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佝偻着身子,右手紧紧地扣在胸前,整个人痛楚不堪,哑声道:速去唤族长。
两女眼中有喜悦的光芒一闪而过,此刻对她们来说,男人比较重要,萨觋师反而成了其次。再说萨觋师眼看是指望不上了,如果有其他身强力壮的男子来替代他,她们自然巴之不得。
可惜宗瀚并没有**熏心地置萨觋师不顾与两女欢好,而是命几个随从将两女带出去,因身份曝光,宗瀚身边的随从猛增了好几人,个个年轻力壮,身手不凡,平日也没少和芸娘主仆行**之事,此时双方倒也一拍即合。
宗瀚自己却和萨觋师关在屋中,悄悄商议着事情。
萨觋师已忍痛穿好了衣服,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盘膝坐在屋中的楠木八仙桌上,饕餮杖横放于双掌,手臂将杖子高举过头顶,闭着眼睛静默不动,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什么。
萨觋师,感觉如何,胸口还疼的厉害吗?宗瀚皱着剑眉,极为担忧地问道。
萨觋师又持续了盏茶工夫,才缓缓放下手臂,然后睁开眼睛,望着宗瀚道:本觋师体内的噬心虫一直躁动,不停的噬心……他眼中仍有痛苦之色,语气也多隐忍。
宗瀚震惊地道:如此说来,那人的意识又醒了?可这段日子他一直未再清醒过,应是偶术已深,怎么可能还会恢复本性?
族长此言差矣。萨觋师双手的五指缓缓张开,徐徐在虚空中划过奇怪的符号,灰色的袖袍在空中带出片片残影,双唇不动,沙沙的声音却在屋中响起:他没有恢复本性,但他体内的雌噬心虫却好似……
雌虫怎么了?宗瀚一脸惊愕。
萨觋师垂下头,似难以启齿,许久方艰涩地道:寄主尚未清醒,它本应活蹦乱跳,如今却奄奄一息,是以,本觋师体内的雄虫才想破体而出……
宗瀚脸色发白,满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历来没有听过此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转身就向外跑,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我去看看噬心灯。
不用看了。萨觋师阻止他:噬心灯完好无损。
说着,他突然将凶恶的饕餮杖首对准自己的胸口,在宗瀚的瞳孔蓦然放大中,用力朝胸口狠狠一击,那凶猛的力道,宗瀚还以为他的胸口瞬间会血花飞溅,没料到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重重一击之后,萨觋师的胸口未见血光,先头难看的脸色反而好转了。随后,他闷闷地吐了一口气,声音里含着几许轻松:好了,暂时不会有事了,待本觋师好生琢磨琢磨,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啊——然后是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喧哗之声。
宗瀚和萨觋师一起皱起了眉头,脸色不豫,隔壁正是芸娘主仆和宗瀚的随从,先前几个人正在燕好,一片淫声糜语,调笑嬉闹声隐隐传过来,不料这会子竟然更过份,弄这么大的动静和声响。
但很快那边就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好像是一只黄色的猴子。
我看到了,是一只猢狲。
是阿呆,是阿呆那个混蛋,萌紫玥养的那只死猴子。
宗瀚一听,坐不住了,马上拉开门跑到隔壁,对着屋子里乱手忙脚乱穿着衣服的男男女女道:什么阿呆?方才是怎么回事?
芸娘光着身子跪坐在床榻上,身材丰满,一身白肉,正揪着一件衣服抹着脸上的水珠,见到宗瀚,又羞又燥,气急败坏地道:就是萌紫玥的阿呆!那只不要脸的死猴子不知何时潜入这房间,我们都没有发现,正……它躲在椽子上,一泡猴尿撒下来,全浇在我身上……
有两名随从也附和道:我们也被它淋了一头脸的尿,它尿完后就从窗子跑了,机灵的像个鬼。
芸娘咬牙切齿地道:真真是个作孽的东西,下次落我手上,定要弄死它。她刚才被两名随从弄的灵魂出窍,快感连连,正没口子的浪哼,没料到好大一注带着尿骚气的热水透过纱帐,悉数浇在他们身上,弄的几个人大为扫兴。
想到是阿呆所为,越想越气,她本就对萌紫玥恨之入骨,恨屋及乌,早就连阿呆一起恨上了,此刻又被阿呆用猴尿淋了一身,简直是旧帐未了,又添新仇。
宗瀚不解:阿呆怎么来了?
虽然都住在这间凌国京城最阔气、豪华的客栈里,但羽千夜和萌紫玥却住在东边,天水族的人皆住在西边,客栈占地面积广,两方的人可谓风马牛不相及,阿呆怎么会跑来西边找他们?
谁知道这下作东西想干啥,以前在元府,它就爱装神弄鬼地摸女人的屁股,不定老毛病又犯了。芸娘气的俏脸扭曲,不停的咒骂阿呆。
……
而此时,爱摸女人屁股的阿呆却和萌紫玥在一起。
夜风习习,月色撩人,隐隐有花香飘来。它蹲坐在客栈的屋脊上,满脸懵懵无知,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眼巴巴地望着憋笑憋的极辛苦的萌紫玥,显然不明白这是闹哪样。
萌紫玥憋着狂笑的冲动在捶地,以至于满脸绯红,花枝乱颤,见阿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好不容易收住了笑,伸手摸了摸阿呆的头:干的不错,但下次不能随地小便,这样太不礼貌了。
纳尼?阿呆抓了抓毛耳朵,呶着雷公嘴,一脸茫茫然。
咳咳!有人在旁边不自在的咳了咳。
囧!萌紫玥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丫丫个呸啊,她笑得太过于得意忘形,居然忘记身边还有这一号人物。
她僵硬的转过脸,略带尴尬地瞟了瞟沐浴在迷人月色中的安子非,正好安子非也在偷偷窥视着她,两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一个美眸宛若繁星灿烂,一个乌黑瞳仁如璀璨宝石,两人四目相对,一触即分,皆红了脸。
萌紫玥淡定地撇开脸,心里却暗暗吐槽,姥姥地,早知道宗瀚他们这边乱七八糟,男男女女在一起群交淫行,就不让安子非跟着了,现在弄得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这事追根究底还是要归咎到羽千夜身上,由于萌紫玥怀疑有人对他施秘术和下盅,便留了个心眼,将他的紫玉佩用自己的血起了临,再给他佩带。选择这个玉佩也是有讲究的,一来这是他的王佩,上面有四爪龙,二来皇家之物,沾着真龙天子的气息,有镇邪之意。
白日索要紫玉佩过来瞧了瞧,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真有人对他行术!
如此一来就好办了,或解开秘术,或找出行术之人,羽千夜就可以恢复原状了。她趁着羽千夜没注意,又用自己的血在玉佩上行了个兵,借着他的封号睿字,对施术之人进行强烈的反噬。
这个反噬也是个试探之意,倘若对手不强,十有**会丢命,羽千夜身上的秘术也可以解开;假使对手很强,性命无虑,但身体一定会遭受到极大的痛苦。
她原本就怀疑施术的人是萨觋师,这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因此,一到了夜晚,她穿上夜行衣,带上阿呆,就打算去萨觋师那边探个虚实。说难听点,就是去看萨觋师挂了没有。
不料,出门时碰到安子非,他知道羽千夜对他防范甚严,白日便老老实实的,晚上则趁着夜色来约萌紫玥去逛京城的夜市。
夜市没逛成,萌紫玥带他去逛了客栈的西边。
好巧不巧,两人不但发现萨觋师的异状,还碰到芸娘和槿叶中了媚药,正和宗瀚的随从行鱼水之欢……
而阿呆不甘寂寞,居然从屋顶的空隙中钻进屋内,撒了一泡猴尿……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种局面了。
萌紫玥对月长叹,打算尽快和安子非分道扬镖,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一男一女看v,饶是在现代都显窘迫,何况在古代,以后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
安子非一身能融入夜色的玄色衣衫,黑发用一根黑色的绸带高高束起,手持折扇拢在背后,月亮的清辉中,挺拔的身姿显得格处的颀长,俊美至极。
他站在阿呆身边,故作镇定地眺望着远方,黑密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连耳朵都是红的,心里却暗自庆幸这是夜晚,萌紫玥看不到他脸上的晕红。
说老实话,天水族人的那种场面,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甚至能坦然面对,再说了,天水族就是那种开放的习俗,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与萌紫玥一起瞧到,那感觉就大不相同。
他想到初次见到萌紫玥的情形,那时他躲在树上,看到萌紫玥散着如云的长发,将一把缺了口的钢刀扔在地上,后来还和阿呆躺在草垛上嬉戏。由此,他心底生出了一丝兴趣,竟然身不由己的缀在她身后,跟到她家里,最后还如一个登徒子般偷窥她沐浴……
一想到那个令他热血沸腾的画面,他立就想喷鼻血!也许是有经验了,几乎在同一时刻,他反应迅速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才没有当着萌紫玥的面出丑。
萌紫玥眼角的余光瞥过他,立即发现了他的异状,忍了忍,终于打破僵局道:你怎么了?干嘛捂着鼻子。
安子非佯装无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没事,鼻子突然发痒。
万事开头难,既然有人开了头,后面的就好办了。安子非感觉鼻子无事了,立刻放下手,对萌紫玥道:你怀疑羽千夜变得诡异,是萨觋师在作祟?
萌紫玥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明眸冷芒微闪,淡淡地道: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旁人了,他的祖先叫萨方,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觋师,不但对奇门遁甲有所涉猎,在占卜和预测方面可以说是当时的南疆第一人,即便如今南诏国的首席大觋师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安子非土生土长,自然比萌紫玥这个穿来的要了解情况,他只是没料到萌紫玥不但是天水族人,还是未来的族长夫人。
他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向萌紫玥复述了一遍,萌紫玥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理了理——她所知道的情况都是来自于宗瀚和羽千夜。两相一对,竟觉得差不离。
最后,连安子非这种懒散性子都喟然感慨:不说这宝藏找不找得到,光听这些寻宝条件,我就觉得危险重重,大有将命丢在南疆的感觉。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就算丢了命也不奇怪。萌紫玥坐在屋顶上,曲起一腿,托腮望着月亮,想像着在月宫里砍柴的那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得的重复着砍柴的动作,不知是自愿,还是被惩罚,个中滋味,恐怕只有那个人才明了。
安子非悄悄在她身边坐下,偷偷望着她美好的侧影,鼻间吸她身上随风飘送的幽香,轻轻地道:小月,你说人为什么要执着?有时明知那件事很虚妄,却如着了魔一般。
萌紫玥以为他在说那些执着寻宝的人,顿时心有戚戚焉:这就叫着魔着相了,事实上,许多事情都是镜花水月,执着到头却是一场空。《楞严经》里面,佛说得更清楚,只要一切不执着、不放在心上,都是好境界;如果执着、放在心上,就是魔境界了。
安子非乌黑的双眼顿时一黯,素来开朗的眉宇间竟笼罩了一层失意。
萌紫玥似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就好比天水族的宝藏,尽管都传的煞有介事。但我很怀疑那些执意要寻宝的人,极有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安子非本就默然下来的眉眼更显黯然了,还未等他开口,身旁的瓦片却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齐望着那几块瓦片,就连在屋顶上玩耍的阿呆也匆匆过来,一脸好奇的望着声音处。
只见那几块瓦片被一根竹篙一块一块的顶开,逐渐露出了屋内的光景。
萌紫玥脸一黑,垂头望着屋内那个广袖宽袍,人似谪仙的男子,咬牙切齿地从齿逢里吐出几个字:羽千夜,请问你在我的房中干嘛?
屋内,羽千夜发如墨染,容颜如玉,一脸无辜地望着房顶上两人一猴,微微勾唇,笑的云淡风轻:睡不着觉,找你秉烛夜谈,可好?
……
再说易流光回到自己落脚的别院,还未进屋,就看到兰儿羞羞答答地迎了上来,蹲下身子向他行礼,娇滴滴地道:王爷,您回来了。
她一身石榴红的衣裙,鸦青色头发,低眉敛目,腮染轻份,五官与萌紫玥有几分相似,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然当初思岑也不会寻她来替代萌紫玥,整日与她玩弄取乐。
也正是因为她像萌紫玥,易流光后来从思岑手中将她要过来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如此行事,他也说不清,许是见不得像萌紫玥的女子被思岑折磨的惨不忍睹;许是因为他另有计划;许是一时冲动,反正他自己也没搞清楚原因。
易流光淡淡地扫了兰儿一眼,嗅到香风阵阵,便对她挥了挥手,提步进了屋子。
兰儿匆忙起身跟着进去,很快就捧了茶给易流光。她自来到易流光的身边,就一直尽心尽力地侍候着他。
在这之前,她被思岑玩弄调教过,自然懂得男女之事,再加上易流光高贵的身份,俊美的容貌,她在心里早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或者说自己一生的依靠。
可她纵然有什么心思,却从未表露出来过,一直都是规规矩矩行事,只是平日里,在举手投足间却都带着股子勾人的风情,说话更是细声软语,听着人骨头缝里都酥酥的。
易流光将茶盏搁在油亮可鉴的桌面上,微垂眼帘,轻转着袖口的珍珠,神情无悲无喜,任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兰儿轻咬红唇,眉掩轻愁,娇声道:王爷,兰儿帮您换下靴子。
易流光奉行沉默是金,但对于兰儿来说,这就足够了,她是个十分会做姿态的女子,马上身姿优美的跪下,伸手将易流光的一条腿搬到自己大腿上,去脱他脚上的镶了金边的软靴。
本来一个挺俐落的活儿,她似脱非脱,轻轻柔柔的动作竟带出几分缠绵柔媚。
易流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半跪在他脚下,螓首低垂,领口的衣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松开了一大片,能让人瞧见她纱衣里艳红的肚兜,肚兜的细带绕着她的粉颈,陷入雪白的凝脂中,非常勾人。
易流光盯着那那一痕雪脯,不知是看得入迷了,还是在想旁的事情,脸上的神情竟然有几分恍惚。
一双精致的靴子被脱了下来,兰儿还不舍得放下他的腿,就那么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一双芊芊玉手帮他按揉起小腿来。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时揉时捶,拿捏的非常好,易流光手肘搁在桌面上,以手支额,微阖凤眸,似假寐起来。
兰儿边按摩,边从眼帘上方偷偷觑着他,见他竟然对自己的精心妆扮无动于衷,心里很失望。她眼神闪了闪,贝齿轻咬红唇,似孤注一掷,一双涂着红色丹蔻的小手从小腿缓缓地向上揉去,越来越上。
易流光慢慢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斜睨着大腿上的红酥手,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在白皙地脸上形成两排阴影。
王爷,让兰儿服侍您吧?兰儿壮子胆子,微仰着漂亮的脸蛋,带着祈求道。
易流光眸色晦涩不明,还未启薄唇,就听见碧纱窗外一道娇软地声音道:王爷,卫姬听闻王爷回来了,使人备了王爷爱吃的酒菜,谴奴婢来请王爷呢。
兰儿脸上的神情一滞,偏头向碧纱窗外瞧去,透过薄纱,外面立着一位分外袅娜的身影,正是卫姬新买的丫鬟青柳。
卫姬本是紫宸王府的歌姬,几个月前的一次酒宴,王爷喝过头了,她便借着这个机会,施展浑身魅术勾引王爷,主动投怀送抱,终于爬上了王爷的床。
王府里的众歌舞姬无不羡慕卫姬,私底下皆以为她飞上了枝头。可王爷自那次以后,并没有再招卫姬侍过寝,但奇怪的是,此次来凌国,竟将卫姬带来了,可依旧不冷不热,对卫姬并不上心。
卫姬想要固宠,便买了一些姿色出众,又会吹拉弹唱的美貌丫头放在身边,青柳便是其中一个。
兰儿与青柳曾打过几次照面,自从青柳被卫姬买来后,只要使人来寻王爷,都是让她来。兰儿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内心都觉得青柳的姿色格外的出众,典型的美人胚子,有时青柳来请爷,往桃树或杏花树下一站,微风一拂,粉的红的花瓣纷纷落下来,那青柳就活生生一个绝代佳人的模样。
兰儿心里暗恨,自己刚碰上一个好机会,眼看就要被青柳搅和了,面上却仍换上惹人怜爱地笑容,眼巴巴地望着易流光,企图让他心软。
易流光微微皱起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子看了半晌,淡声道:起来吧。
兰儿眼中立即蓄上了晶莹的泪水,欲落未落,她深深了解自己的优势,知道每每做泫然欲泣状,王爷便会好说话几份。
来人!
易流光狭长的凤眸盯着兰儿,用低沉醇厚的声音吩咐进来的随从:吩咐下去,明日让人将兰儿打扮齐整,备上大礼,送去谕王府,道是本王酬谢谕王世子的一点心意;同样将卫姬和青柳收拾妥当,明日送去京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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