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慕南是典型的单细胞生物。估计虚凰假凤的把戏玩多了,也习惯了智商和武力解决问题,现在难得处于呆萌的状态。
单细胞到,慕小南童鞋半夜在被窝里发了好久好久的呆,辗转反侧烙煎饼,眼睛幽幽对着天花板发牢骚。
她觉得最近的自己越发奇怪了,面对顾煜泽总是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有时候会因为他一句话飘起来,比如前天帮他削了个苹果,难得他夸了两字:【不错】。慕南就觉得手里拿的不是红苹果,而是顶级蜂蜜,甜的她牙疼。
有时候会因为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她会直接冷脸大半天,各种不配合各种反压迫。
尤其是最近,和顾煜泽比赛“谁的脸皮厚”日常,她这种久经磨砺的老脸总是憋屈占下风。人家顾大少爷一脱衣服,她就和没头的苍蝇似害臊了。
害臊————这词儿曾经不在慕南的新华字典里,最近出场频率高地耸人听闻。以前人家一口一个奴隶,她听着会翻白眼;现在人家一口一个小奴隶,慕南居然听出了宠溺的味道...她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睡觉总会梦到各种各样的顾煜泽,
梦见他挥舞黑色的恶魔翅膀把她下油锅,
也梦见过她甩着小皮鞭骑上恶魔、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甚至梦到她剽悍千里走单骑,强势破坏顾煜泽和白如云的婚礼....
如果之前的情愫是慢慢积压在心头不被察觉,那这次的挡子弹事件就是压垮慕南大条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触目惊心的场景,至今想起来后脑勺都发寒,生怕一个不留神顾煜泽就咯嘣见阎王。
慕南在黑暗中默默抚摸着下巴,有个事实在脑海里形成,这了一层雾气,她需要亲自解开这复杂的情绪。
“要不——找个其他人试试?”慕南嘟囔着,自言自语安慰自己,“我就不信,我只对顾煜泽有奇怪的情绪!当奴隶被压迫惯了,居然脑神经都变异成外星人了...”
总之辗转反侧许久后,慕南灵光一现,邪邪地勾起唇角。
三天后,顾煜泽健健康康地出院了。
慕南再一次觉得,这人运气不是一般地好,这么强势的子弹,居然仅仅打破了他后背心的皮肤,肋骨没出事儿,就破了几根血管。
慕南再三思索,觉得此人的好运气归功于他黑色外套和周边的草丛,削弱了子弹的威力。庆幸之后,还有点心有余悸。
离开医院时候,所有漂亮的护士都来给两人送行,场面蔚为壮观。慕南乐呵呵地接受大半女护士的小礼物,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脑勺。
顾煜泽见此,就知道慕南最近在医院的人气,远远居于他之上。但凡是个雌性,都对慕南这位模样俊、脾气好、爱笑爱开玩笑的少年印象颇深。医院后勤部的大妈们隔三差五给慕南介绍隔壁老王的女儿,只要有慕南的地方,就有阳光灿烂花开不败。
许是自己的高人气被抢了非常不悦,又或许是看不惯小奴隶贱兮兮的笑容,总之顾煜泽随意伸手一捞,提小狐狸似地,提着慕南的后衣领就往车里扔。
钱管家的小眼睛别提多精明了,顺势飞也似地发动引擎,慕南还没来得及接一个小护士的巧克力,人已经瞬间开远。
车厢后座,慕南美滋滋地拆开一个糖果盒子,拈了晶莹剔透的糖果,入口,甜腻香浓瞬间融化,慕南好久没吃过这么小清新的食物,好吃的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正准备尝第二颗的时候,一低头,放在腿上的盒子不见了。
抬头,顾煜泽刚关上车窗,慕南敏锐地瞥见糖果盒子在车窗外的残破背影——尼玛居然被这恶魔给扔了?
慕南板着脸,扬起头,俏脸满是怒气:“你扔我的糖做什么?自己没人送吃的,嫉妒我?”
顾煜泽活到这么大,刚出生嘴里就含着几把金汤匙,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吃的没尝过,居然被慕南怀疑嫉妒一盒小小的糖?
懒得理会这喋喋不休的小奴隶,顾煜泽直接吩咐:“老钱,回去甩一千盒糖到慕南房里,让她吃个够!”
慕南:......
钱管家一个趔趄,差点重心不稳,方向盘一甩差点把车开到海里面。
“是,少爷.”钱管家干咳一声,在后视镜里瞥见慕南呆滞的脸。
慕南觉得,这位大少爷病了一场,脑子越来越幼稚了,她懒得理会这幼稚的恶魔。
车子抵达青空宅,刚熄火,慕南脚还没有落下,一个巨大的黑毛狗扑了过来。
“汪汪汪~”
慕南猝不及防,顾煜泽住院一个星期,她就有一周没见自家的爱狗高加索。眼下大狗在眼前,慕南乐呵呵伸手抱着硕大的狗脖子,揉揉大脑袋、蹭蹭脸上的毛、摸摸狗鼻子,挠挠狗脖子,在亲昵地抵着狗脑袋亲一口。
高加索大尾巴甩成拨浪鼓,狗嘴一咧,大白牙一个劲儿啃。
一人一狗好像失散多年的姐弟,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充满人间友爱,张妈站在一边和蔼地笑。
顾煜泽下车,黑瞳随意扫了眼滚在草地上的一人一狗,突然觉得,慕南这小子的多情不仅针对医院的女护士,连一只狗都不放过。
当晚的餐桌上,慕南捧着饭碗,殷勤地给顾煜泽夹菜、添汤、递餐巾纸擦嘴、调整餐盘位置改善饮食质量。
“少爷您身体刚好,多喝点猪蹄汤,同类的肉多多善补。”
“野菜汤,正合适。”
“张妈熬的粥特好喝,你尝尝,保证比医院的特技餐厅好得多~”
现在的慕南,笑容阳光灿烂特勾人,从张牙舞爪变成了摇晃尾巴的小狐狸,贼兮兮的开始谋划各种小算计。
顾煜泽被这小子一反常态的行为吓了一跳,差点怀疑慕南在汤里面下了毒,英挺的俊眉皱起,依照他对慕南的理解,顾煜泽悠悠开口:“什么事,直接说。”
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慕南才会收敛自己尖锐的爪子。
慕南很正经地说:“明天星期天。”
顾煜泽挑眉,将手里的刀叉放下,一双逼人的凤眸落在慕南身上:“所以——?”
慕南嘿嘿地笑:“你现在身体一点事儿都没有,我在宽衣解带贴心贴肺照顾你一周,端茶倒水、搓澡上厕所都伺候着,有点累了。”
顾煜泽腹诽,这一周明明是他这个被照顾的人最累,被这小奴隶奇葩的照顾人手法磋磨了一星期,亏得他的伤还能好。
“想请假?”
“bingo~少爷您真聪明!”慕南咧嘴笑,挠挠头发,殷勤开口拍马屁,“明天您的集团会议,听说顾少炎总裁也在场,我想您不会愿意我和他见面的。”
明天的确有个重要的集团会议,涉及se国际集团的高层的经济,自然这对矛盾父子也要见面。
顾煜泽是绝对不愿意慕南和顾少炎“相逢”的,慕南就是抓准这一点。
顾煜泽心思到底歹毒,一针见血:“你明天做什么?要是有半句假话,别说一天假期,就是一秒钟的休息时间也没有。”
这话果然歹毒,充分体现资产阶级的剥削性,慕南朝张妈施展求救信号,张妈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顾煜泽说:“张妈,你求情没用。这小子越藏着掖着,背后越有见不得人的事。”
慕南垂着脑袋,嘟囔:“也不是见不得人...”
顾煜泽一脸不信任,绝对有鬼:“说。”
慕南:“我明天约了人去游乐园。”
“谁?”
“路诗诗。”
————
小苑精致宅院,一大早,女仆们捧着各种各种的精致夏裳、首饰、化妆品,纷纷前往小姐的香闺。
路诗诗起了个大早,哼着歌儿,早餐还未动,就跑去巨大的衣帽间里。
一路路的各色衣裳,首饰,路诗诗挑了又挑,连着换了十几件衣裳,最后总算挑了一件淡粉色小碎花裙,梳了个波浪小卷儿,略施薄妆、粉唇娇俏,穿衣镜里的少女粉面桃花、美不胜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南区游乐场那边安排好了?”路诗诗袖手一挥,歪头问管家。
管家恭敬弯腰,眼睛笑成一条线:“小姐放心,游乐场一切安好,保证您会有一场完美的约会。”
路诗诗娇俏一笑,取过白包,优雅从众人之间穿过。房门刚打开,她哥哥盯着个白眼靠在门板边,凉飕飕上下打量了下自己花枝招展的妹子。
路晗问:“大清早不睡觉,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要做什么?出家也不用这么大动静,你穿成这样子哟,啧啧,哪家尼姑庵肯收你?”
路诗诗伸手,推开这尊佛,白皙手指戳着路晗的胸膛:“本小姐才不会出家,说不定过两天就有个未婚夫了。今天我要去约会!”
路晗见怪不怪,已经习惯自己妹子周期性的变心花痴,白了眼脸都笑烂了的妹子,“哟,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帅哥?”
路诗诗微笑:“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