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华金融区,白家庄园。
“你说什么,泽哥哥他去了中国!”
一声尖锐的叫声,白如云跌跌撞撞地从楼梯跑下来,差点被长裙绊倒。白夫人赶紧扶住白如云的胳膊,轻声呵斥:“丫头,别跑这么快,万一跌倒了伤了身体可不好。”
白如云抬起头来,俏丽脸庞泛红,晶莹的泪水顺着洁白脸庞落下,摇头问道:“妈妈,你刚才说,泽哥哥他去了中国?他不是去欧洲了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顾家少爷这趟行程相当隐秘,我也是偶然才听说的。丫头你别着急,他应该是去办公事的。”白夫人温声安抚,看着女儿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一阵刺痛,“你别担心,他很快就回来的。”
白如云颤巍巍地抓住母亲的胳膊,摇头不语,她当然知道顾煜泽去中国的意图。
为什么,那个低等下层的小子已经走了,顾煜泽还要去追?
慕南这平民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堂堂顾家继承人去追逐、放下尊严去寻找?
凭什么,慕南凭什么得到顾煜泽的心,她不甘!凭什么!
熊熊的火焰在心里燃烧,白如云双眸通红指尖发白,脑海仿佛断了根神经,眼前一黑,软软地晕倒在地。
白夫人一声尖叫,周围佣人慌慌张张地赶来施救,场面一时间极为混乱。
混乱之外,冷冷站着一道修长冷漠的身影,泰山似岿然不动,用近乎无情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局外人似地在嘲讽着这悲哀的家庭。
白夫人匆匆中看见白山,先是一惊,随即拔高声音吼道:“你在这里看什么,你妹妹昏倒了,你还在看好戏?!你明知道你妹妹的病禁不起折腾...”
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三年,白如云患上了精神衰弱的疾病,禁不起太大的折腾。这是白夫人母家家族的遗传病,每一代的子女都有,不知为何,白如云这一代尤其严重,一点严重的刺激总能让人昏厥。
白山冷笑,大理石似的冷峻脸孔浮起笑意:“白夫人,我从没认白如云做妹妹。至少从你们母子踏入白家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赶走你们。”
白夫人一噎,精致妆容有些裂开的痕迹,她不敢再看白山的目光,回头匆忙指挥佣人们。很快,白如云被送进了房间,家庭医生带着工具慌张赶来。
从混乱到平静,一场戏剧很快落下帷幕。白山带着冷冰脸孔走向门外,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这一切,他都要感谢慕南。
这只可爱又狡猾的小狐狸,总能搅动圣华一池风云,价值非凡,值得他好好地引导。他已经无比期待,未来混乱的圣华金融区,未来没落的白家,未来黯然伤神的——顾煜泽。
白山眸子动了动,嗯,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这只小狐狸了。
难道看戏看久了,对戏中的演员也会产生感情?
白山摇摇头,眸子半眯看向远方,一道娇俏人影朝他跑来...
“白山哥哥,你在家呀?”路诗诗欢呼雀跃地蹦跶过来,俏丽的花边裙摆在风里飞舞,蝴蝶似娇俏动人。
————
江小春做梦也没想到,刚放学他就被班主任请到了办公室。
他还以为自己和慕南上周翘课去打架的事儿被发现了,忐忑不安地蠕动进办公室,岂料他前脚敢踏进,后脚办公室的门居然被班主任从外面关了?
江小春急了,赶紧一个劲儿撬门:“老师,你不会把我锁在这屋里一晚吧?啊~~我招了我招了,上周五是我拉着慕南去打架的,隔壁班那臭小子欺负女生,我看不过~~老师老师,都是我的错,你别找慕南麻烦——”
哇哇大叫几声,突然觉得办公室氛围不大对,好像有无形的力量扫描着他的身体。江小春瑟瑟地转过头,赫然发现漆黑的办公椅转了过来,上面悠哉哉坐着个神一样的年轻人。
那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指尖优雅扣在一起、落在翘着的二郎腿上。他的脸孔仿佛刀削斧砍似地,每一个轮廓线条都完美地要命,鼻梁高而挺拔,嘴角微微上扬,有种邪魅不分的感觉。他栗色的短发精致打理,右耳有一枚银色星芒耳钉,那个人仿佛被一股高傲的霸气所笼罩,整个人看上去不羁纨绔,优雅邪魅,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望着你,仿佛能轻易攻破你的伪装。
这个人很年轻,不到二十岁,偏偏那种逼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压了过来,江小春心生恐惧,不自觉退后两步。
江小春当然知道眼前这位是谁......
那位来自圣华的年轻大老板。
即使天天被慕南这尊佛压着,江小春还是被顾煜泽的气势和外形震了震。和慕南不同,人们第一次见到慕南,记住的是她天然的笑容和俊俏的脸儿。而这位顾煜泽,人们往往因为他的气势,忘记了他的长相。
“你是,江小春。”
江小春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结果黑色皮椅上的年轻boss先发言了。不知道为什么,江小春总觉得这位素不相识的顾煜泽,对他有种奇怪的敌意。
顾煜泽当然对江小春有敌意了,江城的弟弟江小春,厌屋及乌。
“我、我是江小春,你找我啥事儿?”江小春尴尬地抓抓脑袋,坐立不安,只得缩在办公椅边悻悻地等着。
顾煜泽说:“你是慕南的朋友?”
“是,慕南我哥们,从小就穿一条裤衩睡一个窝,打架从来不单着,上茅房从不独行。”
顾煜泽默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小青年,穿着脏兮兮的蓝白校服,满头凌乱的黄毛,长相勉强一般,有点善良和流氓气质并存,和中国大多数高中男生一样,并不出奇。
但一想到慕南从小到大和这小子混在一起,顾煜泽居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嫉妒。
“如实告诉我,最近这段日子慕南的所有动向。”嫉妒的顾煜泽发话,声音冷冰冰地、
“...啥?”
兴许是顾煜泽脸色太奇怪,江小春骤然严肃起来,他到底是慕南的哥们,也知道慕南跑到圣华大半年。联想起今天慕南古怪的举动,江小春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瞅着这位年轻的boss,板正身子,义正言辞说:“我能问一句,boss你和我兄弟是什么关系?如果你是慕南的仇家,就是把我阉了,我江小春也不出卖哥们!你都不知道,她在圣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南姨身上,差点害得南姨心脏病发!”
顾煜泽脸色骤冷,江小春愣了愣,随即气势咄咄地戳着顾煜泽:“我告诉你啊,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你要找慕南报仇,先从我江小春尸体上踏过去!”
不得不说,强硬的江小春简直和之前瘦削的小青年判若两人,顾煜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薄唇微勾:“我是慕南的——恋爱对象。”
江小春:.....
帝中校园,风光无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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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翘掉了学生代表的工作,逃也似地往家里溜。
她家是a市乌镇小道馆,两层小楼,一楼是道馆,二楼是慕南一家的小窝,旁边靠近一条尚且宽广的乌江,偶尔有江船货运行驶而过。
自从慕南老爸逝世,老妈南秦月住进疗养院,道馆一直都是慕南和邻居江家在打理。道馆规模不大,但前有慕南老爸镇压,现在有慕南接手,生意尚且还有。加上慕南生来一张人模人样童叟无欺的脸儿,附近的阿姨总喜欢把孩子送来训练,时不时还有一堆姑娘借口训练来照顾。
“吱呀”一声。
慕南打开房间窗户,趴在窗前眺望波光粼粼的乌江,手覆在心口,还能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手机在兜里一个劲儿响动,慕南直接卸了电池把手机扔到一边。她双手托腮,清隽容颜浮起不安和古怪的期待。就是拼尽她所有的智商,也没想到顾煜泽会出现在帝中,她一度以为两人这辈子都打不了照面。
慕南长长叹息一声,像一只猫儿似趴在窗边,江风习习,波澜尽在她清澈朦胧的眼里。
正迷迷糊糊想着,楼下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巨大声响,有人尖着嗓子在破口大骂:“慕南,你小子出来,别他妈像个娘们儿似地躲躲藏藏!”
慕南耳朵一动,本就烦躁的心海更加烦躁,穿了件灰色外套,打开房门下了楼。
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有看热闹的,有找麻烦的,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肥壮少年,满身横肉,身上穿着黑白跆拳道服,瞧见慕南出来,当即扬起嗓子:“喂,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来单挑!”
慕南消失大半年,她家道馆的生意已经有点下滑。这肥仔刚搬家来这里,不了解行情,也在江边也开了间道馆,这肥仔的道馆降价招了一批学员。
结果慕南前段日子一回a市,一大波学员就立马离开肥仔家,赶来慕南的道馆学习。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肥仔眼看自家生意下滑,一切矛头都指向刚回来的慕南,这才气势汹汹地上门踢馆。
慕南无所谓耸肩,不屑地问:“你打得过我?”
肥仔先是一愣,慕南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有点愣了。就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小白脸,瘦胳膊瘦腿,居然也敢抢他的生意?
“少废话,和老子打一架。你输了,自己卷铺盖走人;我输了,我立马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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