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们主仆不再出现,便是最好的道歉!”江陌寒对林微微以外的女子,向来没什么耐心,像这种别有用心拦住他的,更是不假辞色。
暮秋接收到自家小姐的暗示,忙斥道:“大胆狂徒!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她……”
江陌寒打断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必知道!让让,你挡道了!”
这下,秦嫣然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暮秋厉声道:“放肆!我们小姐乃是次辅家嫡姑娘!我劝你还是莫要开罪我们家姑娘,免得误了前程。”
“哦?”江陌寒淡淡地瞥了主仆二人一眼,冷笑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次辅家的小姐,也能左右考生学子的前程。你别忘了,次辅上面还有首辅,首辅上头嘛,是当今圣上!次辅想只手遮天,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次辅秦元震,嗤!秋后的蚂蚱,别看现在蹦跶得欢,不出五年就会被清算。抄家、问斩、流放,这位秦姑娘也沦落成官伎,送往迎来,卖笑卖艺……这种当街拦住男子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秦嫣然脸色大变,呵斥道:“暮秋,闭嘴!回去到方嬷嬷那儿领罚。府中下人不懂事,回头我便找了人牙子把她给发卖了。公子勿怪!”
“下人不过看主子眼色行事,没有主子的纵容,又岂会出此狂言?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次辅嘛,哼……”江陌寒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秦嫣然姣好的面容扭曲起来,她一巴掌甩在暮秋的脸上:“没用的东西,坏了本姑娘的好事!”
暮秋捂着脸连连讨饶。秦嫣然对马车旁的护卫道:“去查查,这书生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敢不把次辅放在眼里!”
不会跟朝中重臣沾亲带故吧?要真是那样,她爹若是知道她给他惹了事,回头不知道该怎么责骂她呢!秦嫣然咬牙切齿地掐了暮秋一下:“回去再跟你算账!”
这一幕,被茶楼上的元庆帝看在眼中。他哼了一声,道:“好一个秦次辅!”
不过,旻王的小儿子倒是挺有意思的,面对京城双姝之一的秦嫣然,竟然跟清修的佛子一般,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这专一劲儿,倒是随了禹安!
江陌寒没走几步,又被一位青衫公子拦住去路:“江解元,秦次辅乃是这次会试的主考,也是朝中正二品大员。得罪了他,哪怕你才学过人,金榜折桂,对将来的仕途也会有所阻碍……”
“袁公子此言差矣,靠着折腰献媚得来的坦途,不要也罢!”江陌寒本就孤傲清高,此时不过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罢了。前世他弯下的腰,今生他必要挺起来!
袁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颇有触动:难怪他能得皇上的青眼,才华过人,不畏权威——这样的人,正是大夏朝所需要的!寒门出身的江陌寒,都有如此气节,实为当代学子之楷模啊!
“袁兄,这位到底是何来历,竟不把次辅放在眼中!”袁觉国子监的同窗忍不住问道。
京城双姝,才貌过人,备受京中子弟的追捧。要换了别人,得双姝之一的秦姑娘青睐,还不荣幸之至?这位竟然不假辞色,太不识好歹了!
袁觉扭头看着他一笑,指了指天上道:“他啊!可是那位都看好的才子!失传已久的龙骨水车知道吧?他不但能制造出来,还加以创新,用风力带动。军中新得的滤水之法,也是他所创!还有户部现在所推广的新式账册,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什么?这些都出自同一人之手?难怪会让皇上看重!龙骨水车是北地一山乡的书生所提供的图纸。皇上召他入京,是要重用于他?”难怪了,能得皇上青眼,果然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你说错了,他可不是皇上召进京的,他是赶考来的!对了,忘记告诉你,他还是中州府院试的案首,鹤州中州两府乡试的解元!”袁觉看着他,淡淡地一笑。
卧槽!这么牛掰!难怪不把次辅放在眼里!不过,这小子眼光也太高了吧?京城双姝都入不得他的眼,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心动——难道,这小子还想尚公主不成?
“父皇,你今日又出宫了?怎么不带上我?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再出宫一定要带上女儿的吗?”元庆帝膝下唯一的小公主皎皎,拉着他的手撒着娇。
元庆帝被她缠得没法,对皇子们来说,他绝对是严父,可在小女儿面前,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放柔了声音哄她:“朕这次出宫去办正事了,下次……下次一定带你!”
皎皎公主嘟起嘴巴:“这句话,您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一次都没有兑现。那……请父皇允许女儿去旻王府,跟旻王习武!”
一说到习武,元庆帝忍不住头疼。他这个娇美可爱的小公主,一翻开书本就犯困,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唯独爱舞枪弄棍,尤其崇拜旻王。旻王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他这个父皇还要高——这让他不能忍!
“不是让侍卫统领教你了吗?”元庆帝不想让皎皎跟旻王接触太多。这一个月见不了几次,就天天挂在嘴上,若是让皎皎跟他习武,都要忘记谁是她父皇了!
皎皎不高兴地摇着他的胳膊:“十个侍卫统领,都不是一个旻王的对手。女儿要学当然要拜最厉害的人为师喽!”
“那个……皎皎啊,恐怕这段时间,旻王都没时间教你习武了!”元庆帝眼前不正有一个最合理的理由拒绝小女儿吗?
皎皎公主纳罕地问道:“为什么?边疆又有战事了?”
“不是!旻王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吗?找到了!”元庆帝眼中含笑,真心替老友高兴。
即将临盆的旻王妃,代替皇后引走追兵,阵前产子的事,后宫几乎无人不晓。皎皎公主虽然不是皇后所出,却自幼养在皇后的膝下,对旻王妃和那个跟太子哥哥同年出生的孩子,心存感激。不是她们的话,皇后和尚在她腹中的太子哥哥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