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苦笑着耸了耸肩,心中却并不是很开心。
想不到这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得到有关奶奶的相关消息,结果却还是一个悲剧。
尤其是在爷爷也失踪的情况下,更是显得有点嘲讽的意味。
“你先吃饭吧。”
轻鸿缓缓将那一碗腊肉放到了龙剑飞的面前,然后独自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方才龙剑飞提供的消息,还是有一些冲击力的,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冷静,并且平复心情。
“轻鸿,你不要想太多了。”
旁边阿俊则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你至少还有一个爷爷,我的情况比你更加不堪呢。”
“我在加入星魔教之前,亲人就全都去世了。”
“跟着村里一个祝由师学了几年的法术,加入星魔教没多久,村里那个传我祝由术的师父也去世了,我现在才是真正的孤苦无依。”
“所以你也就不用想太多了,反正都是庸人自扰。”
“嗯。”
轻鸿无奈的咧嘴笑了笑,但心情却并没有好太多。
反而旁边狼吞虎咽的龙剑飞一脸诧异的反问:“原涞你是星魔教的人啊,那你怎么跟若姐他们在一起?”
“难道这里真的已经被星魔教给攻占了不成?”
“没有。”
阿俊冷静的摆了摆手,苦笑道:“我只是星魔教的弃徒罢了,现在已经反出星魔教了。”
“至于这个村子,并不是被星魔教攻占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你们龙家怎么也知道了星魔教的行动?”
“看来四大家族可能又要联手了。”
“也许吧?”
龙剑飞洒然一笑,嘀咕道:“那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呢?”
“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必须得把表叔给找出来,不然我没法回去向龙家族长交待啊。”
“剑飞,此事先不着急。”
王若雪则细心的提醒:“现在敌我情况不明,暂时不宜轻举妄动。”
“我和轻鸿已经决定了,暂时到壶瓶山去看看情况。”
“既然这一次星魔教与白莲教的行动与三十年前那一次事件有关,那么咱们就要先弄清楚,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三十年前那一场行动中,留存下来的人并不多,就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也就只有白家的白仁世,以及枫林寨的巫龙及及朱扁鹊等几人罢了。”
“不过在落花桔,还有一个叫阿若的女人,她也是当年的参与者,所以我们打算先取道落花村,再上壶瓶山。”
“阿若?”
“她还没死吗?”
龙剑飞眉头一皱,嘀咕道:“这个阿若我之前在龙家的一些记录中也看到过她的名字,据说她确实是当年的参与者之一。”
“不过三十年过后,她居然还活着?”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当年大多数参与壶瓶山一事的人,都已经死了,她一个女人……”
“她还活着。”
不等龙剑飞把话说完,轻鸿已经冷静的解释:“我前几天才碰到过她,也是从她的嘴里知道了三十年前的壶瓶山之事。”
“不过她似乎对我有所隐瞒,所以从她那里听到的版本,与你们两所说的版本不同。”
“她说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壶瓶山的行动,仅仅只是在落花村里接待过当年的祝由四大家族罢了,但是却并没有跟着上山。”
“但是你们两的说法却是一致的,所以我想应该是阿若在说谎。”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龙剑飞当场便将目光挪到了王若雪的身上,二人疑惑的对视起来。
片刻之后,龙剑飞这才纳闷道:“既然这个阿若有意隐瞒,那么事情就有一些怪异了。”
“我在猜想,当年四大家族在山中死伤惨得,会不会与她有关呢?”
“关于阿若这个女人,虽然咱们龙家的记录里提到的不多,但她却十分的神秘。”
“所以如果真要去落花村的话,咱们还得小心一点才行……”
“咱们?”
王若雪不解的反问:“你不会也要跟着我们去落花村吧?”
“对啊,你不会也要去吧?”
轻鸿也饶有兴趣的反问:“那个地方很危险,而且阿若还是一名修仙者,她一出手就能隔空将人打飞,上次我们差点就吃了她的亏。”
“我看你还这么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龙家去待着吧,不要出来走动比较好,现在湘西也不安定。”
“你这是在小看我吗?”
龙剑飞当场便将脸给沉了下去,生气的瞪着轻鸿,呵斥道:“轻鸿,你爷爷是我的表叔,那我就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长辈说话呢?”
“何况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我龙剑飞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只会起到一个帮助的作用,绝对不会拖后腿。”
“你有这么牛吗?”
不等轻鸿开口说话,阿俊已经忍不住嘲讽道:“你这小家伙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蛮大的。”
“难道你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不成?”
“你要试试吗?”龙剑飞不动声色的睁目光挪到了阿俊的身上,似乎已经准备出手了。
“好了,别闹了。”
见场上的气氛,似乎有些不是太好。
王若雪连忙制止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间,咱们要是有那精力,还是留着对付星魔教和白莲教吧。”
接着她又话锋一转,分析道:“剑飞的修为我是见识过的,绝对是龙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有他一起上路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一个帮手。”
“既然他执意要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吧,我们现在这个队伍又是伤又是残的,还真就有些缺人呢。”
“就是啊。”
龙剑飞得意的扬了扬眉,叫嚷道:“知我者,还是若雪姐姐也。”
“不过我似乎听人说过,若雪姐姐好像与我们家轻鸿有一门亲事,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作不作数呢?”
“你看咱们家轻鸿也有十八九岁了吧,你们两的年纪相似,而且男才女貌的,倒是很配哦……”
“闭嘴。”
见这龙剑飞开口闭口就说咱们家咱们家,轻鸿自然有些不太开心,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认这个亲戚呢,何况龙剑飞年纪还比较小,却以长辈自居?
轻鸿当然不会认命。
“龙剑飞,我说你人不大,心倒是挺野的啊。”
“小屁孩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别管大人的事情,你要是想娶妻了,也可以叫龙家的族长给你物色一个啊,别是消遣我们。”
“好吧,生气了?”
龙剑飞朝他做了个鬼脸,朗声笑道:“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你就不要生气了。”
“大不了以后不说这个事情嘛,再者说了,这本来就是事实……”
“你还说!”
王若雪也假装生气的呵斥:“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别想再跟着我们上路。”
“那可不行。”
龙剑飞连忙向她示好:“若雪姐姐,你从小就对我最好了,你是不会赶我走的。”
“不过我给我们说正紧的啊,咱们在这里可能也无法多待了,因为我今天到枫林寨来之前,在高望界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
“大概有七八人之多,每一个人都是劲装打扮。”
“我当时急着赶路,也就没有理会他们。”
“可是现在回想一下,这些人会不会就是星魔教的人呢?”
“如果是的话,那咱们可能就要撤了,不然这七八个人过来,咱们可能又是一场恶斗。”
“怎么,你怕了?”
轻鸿忍不住讽刺道:“方才不是还说自己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怕了?”
“不就是七八个星魔教的弟子吗?”
“我正好心里有火,想找他们晦气呢。”
“你要是怕的话,就带着若雪和阿俊先离开,我一个人在这里应付就行了。”
其实轻鸿此时也是有一点在气头上,所以有些说气话。
以他目前的能力来看,对付七八个人,还真就有一些悬呢。
何况还是星魔教那些训练有素的弟子,真打起来他可没有把握能胜出。
但是现在气头上,也不会在意什么能不能敌得过,只是想着找星魔教的人算算总账而已。
“我有什么好怕的?”
被轻鸿激了一下之后,龙剑飞立即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的说:“如果那几个劲装的人真的是星魔教的人,那好啊,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
“这一次离开龙家,族长也是让多多长一些见识,正好就拿这几个星魔教的弟子来试试刀……”
“少胡吹大气,待会见了那星魔教的人,怕是会尿裤子吧?”
轻鸿不屑一顾的扫视龙剑飞一眼,复又将目光挪到王若雪的身上,吩咐道:“若雪,一会儿如果星魔教的人真的过来了,你和阿俊先避一避,尤其不能让他们看到阿俊。”
“阿俊现原身份是一个死人,在星魔教看来,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开口的,所以星魔教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从阿俊这里已经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阿俊这张王牌,必须得在秘要的时候打出来,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行,我明白……”
“果然有人来了。”
这时王若雪脸色一沉,隐隐听到外面的街上确实有脚步声。
“看来是龙剑飞说的那几个人来了,你们两小心应付,我和阿俊先避一避。”
“去吧。”
轻鸿冷静的摆了摆手,然后攥着那把小刀,朝着药铺的外面走去,龙剑飞却并没有跟上前去,而是坐在原地继续吃着他的饭,神情倒是蛮淡定的。
待到轻鸿到了药铺里面去之后,龙剑飞这才欠了欠身子,伸了个懒腰之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根笛子,轻轻的握在手心,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前方的屋顶上前,像个夜猫似的伏在屋顶,打量起外面的情况来。
“副教主,此处就是朱扁鹊的家了。”
“里面有火光传来,想必朱扁鹊应该在家中,不过村子里其它的屋子却一个人也没有,十分的古怪,接下来要不要直接进攻朱家药铺,请副教主明示。”
“不着急。”
“先将这里给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能放走。”一位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在夜色下冷静的吩咐着。
此人看起来身材还比较伟岸,似乎足足有一米八左右,一身的黑袍在夜色下显得十分的诡异。
再加上他说话的声音又有些阴寒,更是给人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则站着八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
这八个人的装束却又完不同,居然全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每个人的袖口都缝着一朵白色的莲花,在夜色下十分明显。
“我看谁敢包围药铺!”
随着一阵推门的声音响起,朱轻鸿在夜色下往前一纵,身形如同闪电般窜到了前方的街道上,落地之后不等身形站稳,已然右手一扬,一道银色的光线闪了闪,七名白衣人之中,已经有一名应声倒下了。
由于他出手的速度很快,而且事发突然,现场的人几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到察觉之时,那名倒地的白衣人已经是不醒人事了。
“来者何人?”
身着黑袍的副教主一看眼前的年轻人出手伤了自己的手下,当场便恼怒的往前一掌推出,这平平推出的一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却一股莫名的力量隔空滋生出来,朝着轻鸿的腹部击打而去。
这股力量可以说是无声无息,而且还是隔空发出,可以说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轻鸿也是一个练武之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中招。
不等那股力量击中腹部,他已经敏捷的往后一跳,身形如燕般飞退一米多,堪堪避开那一股力量的击打。
往后飞退之时,他的右手又是往前一挥,一道银光朝着黑袍副教主的脖子处击射而去。
“嗤……”
随着一阵轻响传来,那银光实打实的击中了黑袍副教主的脖子,然而出人意表的是,那副教主仅仅只是身形恍了一恍,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咦,你到底是什么人?”
轻鸿有些惊恐的望着这黑袍人,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
方才他击出去的其实是一根银针,这也是轻鸿一门绝技。
早年跟着爷爷学习医术的时候,曾学过银针刺穴之法,对于人体的许多穴道,他都是有着极其熟悉的程度,刺穴也是很准,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失手过。
后来又跟着村子里的武师学习了内家拳,更是内外兼修,银针手法也更加出色,在这个基础上,也就练出了隔空飞针的绝技。
以前在五邑的时候因为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所以这一绝技都没有使用过。
可是这一次出手,却是失策了,明明刺中了那个黑袍人,但是对方却只是身形一恍而已,根本没有受伤。
“你是怎么做到的?”轻鸿站在原地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询问,神色倒也还算淡定。
“很难吗?”
黑袍副教主不屑一顾的扫视了地上的银针一眼,冷笑道:“你这小子认穴倒是挺准的,力道也颇大,差一点就刺穿了本教主的护体罡气。”
“不过始终还是差点火候,若假以时日,恐怕会是一个劲敌。”
“当然……你可能也没有以后了。”
此人一开口,四周的空气便如同凝结了一般,那阴寒的声音很是诡异。
“我没有以后?”
轻鸿同样不屑的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个所谓的副教主,倒是口气挺大,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别又像你们那位白莲圣姑似的,被打得屁滚尿流。”
“哦?”
“你居然看出来本教主是白莲教的人了?”
显然轻鸿的话还是有一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这个年轻人的目光确实是有一些独到,再联想到他刚才飞射出来的银针,也是有点厉害,这倒是令副教主起了爱才之心。
“这有什么难的?”
轻鸿扫视了副教主后面那几个白衣人一眼,嘀咕道:“这几个人不是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吗?”
“废话也不用多说,你直接说明来意吧。”
“若是想抓我爷爷,那么劝你死了这条心,他已经失踪了。”
“若是想抓我,那就更加可以死了这条心,你不会如愿的。”
“抓?”
副教主冷冷一笑,回应道:“这个词似乎有些严重了。”
“我顶多就是想将你请回白功教总坛去喝喝茶叙叙旧罢了,没有打算抓你,当然,前提是你配合的情况下。”
“若我不配合呢?”
“那你们是打算杀了我吗?”
轻鸿边说边仔细的聆听起屋子里的动静来,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身后的药铺中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那个说好一起对敌的龙剑飞,居然也如同消失了似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如此一来,轻鸿的心中的底气瞬间就少了一些。
尤其眼前这个黑袍人居然还有护体罡气,这说明他内功和横练功夫都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这种武功高手,轻鸿自问是打不过的。
而且他身后还有六名白衣弟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要真是打起来的话,不出半刻钟,他就会死活捉。
“这个该死的龙剑飞,刚才还吹牛吹上天,这下遇到危险就当缩头乌龟了。”
轻鸿不免有心里抱怨了起来。
“想必,你就是朱扁鹊的孙子,白莲圣姑曾提到过的朱轻鸿吧?”
“据说她这两次受伤,都与你有关?”副教主继续不动声色的询问起来,不过由于他还着面具,所以也很难看到他的表情,至于长相,就更加看不到了。
但是他说话的时候,那种气场确实给人一种压迫感,不愧是白莲教的副教主。
“那我很荣幸啊,居然能得到白莲圣姑的挂念。”
“只是这种挂念,还是少一点比较好,你们白莲教这些妖魔鬼怪,我一点也不想接触。”
“你就直说吧,抓我和我爷爷以及枫林寨的大大小小一百多号村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要再说什么喝茶的理由,大家都是成年人,说点成年人该说的话。”
“很好。”
见轻鸿如此的干脆,副教主便也不再绕弯子,当场威胁道:“朱轻鸿,我们的目标是你爷爷朱扁鹊和巫龙王。”
“只要你带我找到他们,我保证不伤你一根头发丝。”
“而且我还会大大的给你嘉奖。”
“给我嘉奖?”
闻言轻鸿不由得苦笑道:“你让我帮你抓我爷爷,然后再给我嘉奖,那我和汉奸有什么区别?”
“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啊。”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能抓到我?”
“你以为我朱轻鸿是那么容易抓的吗?”
“当然不会太容易。”
副教主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场便回应道:“白莲圣姑说过,你有两个朋友修为也很不错,想要制服她们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本教主也是有备而来,所带的弟子都是教中精英,你们几人恐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若不是想徒添伤亡,那就束手就擒。”
“放屁。”
轻鸿生气的怒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白莲教的教主,又不是我的教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何况你还是个副的,就算要抓我朱轻鸿,至少也得你们白莲圣母出马才行啊,怕这些牛鬼蛇神过来,不是丢人吗?”
说话的同时又斜斜扫视了倒在地上那一个白莲弟子,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无知小儿。”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教主的厉害手段。”
言罢,那副教主缓缓举起了双手,似乎又打算出掌了。
“别急啊。”
轻鸿见状连忙制止道:“我说教主,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也这么急燥呢?”
“这样一言不合就开打,不好吧?”
“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副教主闻言缓缓放下了双掌,冷笑道:“朱轻鸿,你又想卖什么关子?”
“是不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