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有命活着离开湘西的话,那么将来你可以自己调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父母都不是寻常人。”
“而且,他们在做着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这件事情相当的隐秘,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有四大家族的高层才知道相关的情况。”
“至于其它的,我不能再透露太多了!”
“哼哼。”
轻声不由得苦笑一声,对于他来说,这种结局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因为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寻常人等,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从爷爷之前的态度来看,也可以知道父母其实一直都活着,只是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罢了。
不过能从这个白衣蒙面女子这里得到一些相关的消息,其实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因为这么多年的磨砺,其实他早就已经快把对父母的期待给消磨关了,现在能听到这一些消息,也是他之前所没有预料到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多问了,等到这一次清心神咒的事情过去之后,我自己再想办法调查便了。”
“只是……”
说到这里轻鸿忽然又话锋一转,不解的反问:“你为什么对于我们家的事情,会如此的了解呢?”
“在我的映象里,好像并没有你这一门亲戚,或者朋友吧?”
“难道说你也是四大家族的人吗?”
“嗯!”
这一次白衣女子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坚定的语气回应:“没错,我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而且与你们枫林寨的蛊妪也有一定的关系。”
“只是现在还不便过多的透露,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自然会把相关的消息告诉于你。”
“你今日感觉如何了?”
“如果说你的身体已经无碍,那么晚上你就出发前往落花村,寻那落花洞女阿若,然后与她一道上壶瓶山去找清心神咒。”
“什么意思?”
轻鸿眼珠子微微一转,诧异道:“听你这语气,莫非你不打算与你一道前往落花村去吗?”
“不能。”
白衣女子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当场便摇头道:“眼下我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你前往落花村去寻清心神咒,但是你放心,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来相助于你。”
“此去一路上定然也是充满了危机,白莲教那边已经在部署极大的人力物力抓捕于你,一旦你有所行差踏错,那么可能就会死路一条。”
“故而这一路上,你必须得万分小心,绝对不可轻信任何人,包括龙家的那个龙剑飞,他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该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说过了,其它的事情,你就自己斟酌损益吧。”
言罢,白衣女子将手中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随即走身朝着林子外面走去,仅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日光之下了,步伐之神奇,身姿之灵动,确实是非寻常人可比。
“这就走了?”
此时的轻鸿却仍然还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弄清楚这白衣女子要表达的内容是什么,尤其对于她离开之前提到关于龙剑飞的事情,更是让轻鸿有些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于他来说,龙剑飞不就是自己的亲戚吗?
甚至从辈份上来说,还是自己的表叔啊,难道他还会骗自己吗?
何况他们朱家和龙家的亲戚关系,也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毕竟王若雪这个王家大小姐也已经证实过了,别人的话轻鸿可以不信,但是对于这个未婚妻王若雪的话,他是断然不能不信的。
但是既然这个白衣蒙面女子提到了这个事情,那么他当然也要长一个心眼,否则一旦龙剑飞真有问题,那么再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待到白衣女子一走,整个树林之中又再度安静了下来,似乎林中所有的飞鸟也变得寂然无声,整个林子之中只有轻鸿孤零零的一个人,那形单影只的样子,着实也有一些可怜。
不过现在轻鸿心中在意的可不是这些问题,此时他已经恨不能立即奔到那落花村去,找到阿若问个明明白白。
既然白衣女子之前说过,奶奶并不是在壶瓶山中死亡的,而是无端的消失在了落花村中,那么阿若在落花村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一件往事呢?
假如却问她的话,那么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不过白衣女子之前也强调过,不到黄昏之后,不能离开这里。
为此轻鸿也只能暂时息了心中那一份迫切和焦急,耐心的在小树林里等着黄昏的到来,当然与此同时他也收拾了一下行李,包括那些干粮,以及治伤毒的那些药,他也都一一的装了起来,以防到了壶瓶山之后,再遇到毒蛇之时,还可以用来急救。
且说青璇与刘子佩等三人坐上了去凤凰的车之后,一路上倒也相当的顺利,一直到了凤凰古城门口之后,也并没有遇到一丝丝的意外。
三人下车之后,一前一后的装作游客的模样到了古城里面,然后非常的默契的走到古城内的沱江边去汇合。
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也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在刘子佩看来,一切应该都是安全的。
“你们两都没有什么异常吧?”
看着前方缓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刘子佩和郭半仙,青璇一脸谨慎的询问,同时又暗自留心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然而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到处都是游人如织之外,确实再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人物出现。
“没有什么问题。”
刘子佩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复又打量了自己这一身的白衬衫和西裤皮鞋,不由得苦笑道:“想我刘子佩也只是三十多岁的大好年华,怎么就打扮成了这一幅商人的模样呢?”
“我说半仙,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我这个人一向懒散惯了,平时的着装也都是休闲的,你现在把我打扮的路个商务人士一样,搞的我走路都有一些别扭,就怪走得太匆忙了又让人看出端倪来,以至于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的,装得跟个绅士似的,真的烦死个了!”
“哈哈哈。”
听到刘子佩的抱怨之后,郭半仙却是朗声笑道:“我说刘大少爷,你就别抱怨了,咱们现在是出来博命,不是出来旅游的,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在意什么着装啊?”
“一会儿若是遇到了星魔教的人啊,一旦打起架来,那还有什么着装可言,能活下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而且这一路上你都抱怨了这么多次,是不是也应该消停一下了?”
“再者说了,你现在这一身商务的装束,和这里的情况也相当的接近啊,别人一看你的装束,就知道你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老板,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啊,对于你来说,也是相当好的一种掩护,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抱怨什么。”
“好吧。”
听完郭半仙的解释之后,刘子佩尽管心中还是不那么乐意,但是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毕竟现在非常时期,也确实不能像在家里那么随意。
“你们两别急了,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然后再打探一下枫林寨有关的消息吧!”
青璇毕竟还是比较老成一些,作为天师殿的殿主,她非常的懂得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谨慎,不至于像郭半仙和刘子佩二人那般,完全不知道轻重缓急。
“那走吧。”
刘子佩漫不经心的嘀咕一句,随即迈开脚步朝着沱江边的石桥上走去。
“哎呦……”
岂料刚一迈开步子,立即感觉身体一阵踉跄,似乎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后背更是一阵疼痛,好像被什么重物给撞击到了似的。
不过刘子佩好歹也是学过二十多年功夫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撞倒。
所以强行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他慌忙转身打量过去,目力所及之处,赫然看到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此人身着一件粗布麻衣,带着一个鸭舌帽,由于遮住了他的半个脑袋,所以对于他的容貌,实际上看得并不是那么的清楚。
不过这人的身形倒也还算健壮,虎背熊腰的样子,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人,这也就难怪方才那一撞,力气会那么大了。
刘子佩作为一个富家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打量完了那人之后,他当场便不满的呵斥:“我说你这人好生无礼,走路都不长眼睛吗,撞到人了都不知道?”
一阵呵斥之后,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却并没有还嘴,而是自顾自的抬眼打量了刘子佩一眼,然后侧过身去朝着旁边走去,瞧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搭理刘子佩。
如此一来,可就算是真正的惹恼了刘子佩这个大少爷了。
想他刘子佩好歹也是一个富家少爷,这么多年在五邑地区没有被人欺负过,一直以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可是到了湘西地区之后,一而再的被人追杀,以至于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此时正憋着一口气无处撒吧,这下好了,此人撞到了枪口上,而且还如此无礼,这自然是瞬间就触怒了刘子佩。
“你给我站住。”刘子佩当场轻喝一声,声音中已经带着丝丝的愠怒之情了。
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方才撞到刘子佩的人自然是要停下来与其说道说道了,甚至聪明一点的人应该给他赔礼道歉了。
但是非常的出人意表,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却并没有作出赔礼道歉的样子,而是继续不闻不问的抬脚往前走,仿佛根本没有把刘子佩给放在眼里。
“反了,反了。”
刘子佩见自己居然被人这般无视,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到达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当下一个箭步往前窜去,然后伸出手臂就往那个粗布麻衣的男子右肩抓了过去。
他这一招出手也是相当之快,而且力量也比较大,因为是带着怒火出手,所以这一抓之下,起码用了六成的力量。
像他这种练了二十多年功夫的人,六成的力道其实就已经相当的强大了,一旦被他抓中,那么轻则巨痛,重则受伤了。
“找死。”
不等刘子佩的手掌抓到那人的肩膀,那粗布麻衣的男子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刘子佩的意途,当下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只是轻微的往旁边一纵,便顺利的躲开了刘子佩这一击。
“呦呵,还是一个练家子啊。”
看着对方那灵动的身形,刘子佩忍不住轻喝一声,身形再度往前一纵,抬起拳头就往对方的胸部砸了过去。
这一拳砸过去,可谓是虎虎生风,而且力道也相当之大,一旦被砸中胸口的话,那估计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的刘子佩已经完全被触怒了,他不把对方打倒,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旁边青璇与郭半仙见他出手如此之狠,一时间二人也不免有些焦急不已。
对于青璇这种谨慎的人来说,她当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任何的人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毕竟现在非常时期,一旦在街上与人发生冲突,那势必会引起注意,到时候星魔教和白莲教的人闻风而来,那岂不是就要暴露了?
但是她却也不太方便出手阻止刘子佩,因为这一件事情,也确实不是刘子佩的错,对方那般傲慢无礼,青璇自然也是看在心上的,对于那粗布麻衣男子的行为,她同样也是十分的不愤。
如果这一次阻止了刘子佩出手,那刘子佩就算肯听她的话,之后心中也会有一股憋屈的味道,那么以后面的行动之中,这种憋屈会使这一个团队之间产生芥蒂,那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如今所处的环境如此艰险,每走一路几乎都是如临身渊,如果一个团队在这个时候还不能抱团取暖,反而相互猜疑以及计较,那么后果绝对是青璇所不敢想象的。
故而看到刘子佩与那人撕打在了一处,她却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站在那石桥边干着急。
不过此时郭半仙的心态与青璇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郭半仙相对也是有一些年少气盛,最见不惯这些不平之事,看到那粗布麻衣男子如此粗鲁,他早就已经有些生气。
就算刘子佩不出手教训那人,他也会忍不住出手去找那粗布麻衣男子的麻烦的。
此时看到刘子佩出手与那人对打,他非但没有劝架的念头,甚至还有一点点想要冲上前帮刘子佩对付那人呢。
看到桥边有人打起了架,那些在凤凰古城游玩的人,一个个也都快速的围了过来看好劝,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其中有老人,也有小孩,甚至还有一些中年男子,以及环卫工人,总之三教九流比比皆是。
此情此景,刘子佩的心中就更加兴奋不已了,这几天他已经啼够憋屈了,如此有这么多的人看他教训这个无礼之人,他心中怎么能不激动呢?
内心一激动,出手就更加没有分寸了,一套咏春拳法源源不断的使出,直打得对方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虽然说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粗布麻衣男子身手也相当不错,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野路子,比不得刘子佩这种受过正归训练的人,尤其他的咏春拳,更是得到过名师的指点,一套拳法出使出来可以说是虎虎生风,之前在破酒店里的时候,就是三招之内用咏春拳击败了那个前来偷袭他的苗民。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身手比苗民要好一些,但仍然远非刘子佩的对手,双方交手大约十五招以后,刘子佩趁着对方侧身的一个当口,右拳重重一击,打在了男子的左肩处,一拳直打得对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得他直乎哎呦,同时那一顶鸭舌帽也滚落在地,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取胜之后的刘子佩,不以为然的扫视了这个男子一眼。
目力所及之处,赫然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居然还有一点点帅,大约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人长得相当不错,面容颇有些英俊,气质也很不错。
只是被刘子佩一拳打倒在地之后,因为左肩的巨痛导致他的面色有一些不太好看罢了。
那男子倒地之后,立即手忙脚乱的捡走了掉落在地上的帽子,然后给自己匆匆的重新戴上,之后又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拨开人群便打算离开。
“站住!”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站的郭半仙也忍不住出手了。
只见他轻声一纵,敏捷的落到了那鸭舌帽男子的身后,然后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离开。
“放手。”
那人的肩膀被抓住以后,立即有些不满的着郭半仙呵斥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声音倒也还算圆润,听起来也比较年轻。
“撞了人就想走啊,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枉你有一身好的武艺,但却如此不礼貌,看来确实是缺乏教训啊!”郭半仙一脸大义凛然的朝着那人呵斥着,同时又抬眼扫视了刘子佩一眼,示意他过来。
刘子佩自然明白郭半仙的意思,当下疾步走到了鸭舌帽男子的面前,怒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方才撞了我之后,居然连道歉都不说,还要对我动手动脚。”
“那你想怎么样?”
鸭舌帽男子眉头一皱,反驳道:“方才你已经打伤了我,咱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大家出来行走江湖都不容易,我劝你不要赶尽杀绝,否则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呦呵,狗急跳墙?”
刘子佩闻言不由得冷笑道:“言下之意,你说自己就是狗,对吧?”
“那么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只狗,又要怎么去跳墙呢?”
“难道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反咬我一口不成?”
“若当真如此的话,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么咬我的,也好让我这个城里人长长见识,看看你们湘西地区的人,到底是如何的蛮横无理!”
“那你想怎么样?”
见这个穿着打扮非同一般的男子居然不受自己的威胁,鸭舌帽男子不由得妥协道:“眼下你已经打过我一拳了,而且打得还相当之重,咱们相互之间应该也已经扯平了才对,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
“对倒没有。”
刘子佩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笑道:“其实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只要向我说一声对不起,那么我就放过你。”
“对不起!”那人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立即向刘子佩鞠了一躬,然后挣开郭半仙的手腕,匆匆忙忙的挤开人群,消失在了沱江边。
刘子佩这一次教训了对方之后,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之前受过的那些憋屈之气,现在也已经顺畅。
当下伸手拍了拍郭半仙的肩膀,笑道:“半仙,还是你讲义气啊,谢谢你出手帮我惩治这个恶人……”
“咦……”
直到此时,刘子佩才发现青璇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本方才还在河边看好戏的青璇,此时早就已经随着那些散去的围观群众一道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
“青璇怎么不见了?”刘子佩焦急的四下打量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先离开了。”
郭半仙立即压低了声音解释:“由于她之前与星魔教以及白莲教的人交过手,所以抛头露面的话容易被认出来,故而让我出来帮你的忙。”
“你我二人均是第一次来湘西,而且又易过容,所以不容易被认出来。”
“现在青璇已经率先到河边那家最大的客栈里住下来了,你我现在也过去吧,不过我得警告一下你啊,后续不可以再惹事了,就算有人冲撞了你,你也得继续忍着,否则一旦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到时候咱们就暴露了,之前的努力也等于白忙,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