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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在露井上,李树在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乐府诗集·鸡鸣】

刘熙手持一支削去锋镝的箭杆,慢慢的将其提起来,往远处的细口宽腹壶中投去,笔直的箭杆化作一道弧线,当啷一声投入壶中,壶身摇晃了两下,悠悠站稳。

“善。”萧建身着皂色常服,神情闲适的抚掌道:“屡发屡中,殿下在投壶一道可称翘楚。”

刘熙淡笑一声,看着那花纹漂亮的壶立在地上,被殿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出一道细长的影子,箭尾上白色的羽毛露出细微的纤毫。

“我也就只做得好这一件事了。”

萧建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先王在时,常说我厌卑近而骛高远,琅邪还没管好,就想管好天下。”刘熙自嘲的笑笑:“可他不知道,我早已走遍了琅邪的每一处县邑,各地风物都默识于心。先王常说百姓疾苦,可百姓到底在苦什么、为什么而苦?他不知道,我知道,因为我曾扮作士人在乡野里一家一家的问过,我甚至还受过那些苦。所以我就想啊,如果我来治琅邪、治天下,会是怎么样呢?会比他要好么?他比我要小十岁吧,真是天赐的英主啊。”

萧建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这事还是你与我一起去做的,那时我让宦侍延年穿着我的衣服装病,不见外客,把先王他们给急坏了。”刘熙露出回忆留恋的神色,目光忍不住敞开的殿门口看去:“延年也不在了,那天袁谭攻打王宫,他带着我要跑,被流矢射死了。”

“都死了啊。”他一低头,把玩着漆黑的羽箭,深吸了口气:“也很快就轮到我了。”

刘熙很期待萧建能与他一起说话,以往他兴致勃勃的聊些时局、经书或是逸事的时候,萧建都会坐在一旁与他津津有味的讨论。每次一谈完,难以打发的时间也过去了,心里的不安也消减了,所以刘熙非常乐意与萧建说这些,可是这次对方没有接他的话,萧建安静的坐着,轻轻的笑着。

“你不想陪我说话么?”

萧建嘴角露出很淡的一抹笑来,答复道:“殿下以后会是一个贤王。”

“现在还说什么以后?”刘熙叹了口气,拿起箭杆又对着细口陶壶比划起来。

萧建依然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刘熙顿时失望起来,他放下箭矢,转过头看着萧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又不是很明白。萧建那双始终很清澈的眼睛现在像被笼上了一层灰,他端正的坐着,姿势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却让刘熙从心底觉得古怪。

萧建沉默了一阵,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藩王乃刘氏宗亲,只有天子才能定罪。曹操但凡有一二忠汉之心,就不会拿殿下如何,反而会竭力保护殿下的安危。”

“可这只是一时之计,等仗打完了,案牍呈到国家那里,谁还能保下我呢?叔父么?”刘熙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的叔父刘邈如今正是太原太守,深受皇帝、刘虞等人赏识,还曾在曹操寒微时向朝廷君臣说过他的好话,对曹操有恩。刘邈最照顾刘熙这个侄子,绝不会置之不理——

“殿下不能找阳都侯。”萧建冷静的给刘熙泼了盆冷水:“我等不比陈国,除了那几次与臧霸、曹操通信互约,别的什么都还没做。这时候,殿下只要安安静静,什么话也不说,阳都侯自然会设法挽救。”

“可是。”刘熙站了起来,走到萧建身边,他的手放在萧建的肩上:“就怕曹操他……”

刘熙的手正在颤抖,而萧建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我知道曹操担忧什么,我会设法让他放心。”

压抑太久的情绪差一点就倾泻出来,刘熙将手收回袖中,紧握成拳,什么也没说,把身体转了过去。

咳嗽声忽的惊醒了两人。

刘熙与萧建一起回头,看见郭嘉穿着一件合身的深衣,瘦弱的身躯被名贵的织绣裹得紧紧的。刘熙看见郭嘉悠闲恬淡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事情败露的心慌,郭嘉也站在门边,伸出鞋履好奇的踢了踢插满羽箭的陶壶。

“谁许你进来的?”刘熙气急败坏,拿出琅邪王的架子:“入殿不传呼,也不脱履,郭祭酒太不识礼数了。”

“喔?”郭嘉被刘熙指责后,像是犯错的孩子似的慌张无措,他左看右顾,然后往后一退,跳过了高高的门槛,身体轻盈的像只随便进出别人家的燕子。

郭嘉用脚后跟互相将脚从鞋履里踩了出来,然后向殿内刘熙例行公事的拱了拱手,道:“前将军军师祭酒郭嘉求见琅邪王殿下。”

刘熙被对方轻狂随便的态度气的身体发抖,可他却又不能说什么,对方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踩着一双白袜再度走了进来,神情从容淡定。

“在下想从殿下身边借一个人。”未等刘熙开口,郭嘉便说道。

“谁?”刘熙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往萧建那边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他身边还能有谁?

“自然是兰陵萧君了。”说着,郭嘉转身看向萧建,拱手笑道:“不愧是太傅萧公之后,仪表不凡。”

这是给萧建脸上贴金了,萧建谦抑的拱了拱手,表示承情。

两个人话不多说,并肩走出大殿,日落前的阳光从他们的身侧照过来,郭嘉的影子遮了一半在萧建的身上。郭嘉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他行动自如,把萧建落在后面,没有注意到萧建越走越慢,从他的影子里脱身出来。

刘熙站在殿门口,看着萧建在殿外的台阶上留步,转身与他对望。强烈的酸楚忽然间从刘熙的心口如泉水涌了出来,全然不给他压制或逃避的机会,他觉得全身冰冷麻木,他很后悔,很想出门将萧建拉回来,很想以琅邪王的身份抗拒曹操,力保萧建——可他不敢。

萧建没有说什么,他站住了,对刘熙最后一次、极认真的躬身一拜。

刘熙不肯去看对方,他愤愤的转过身去,走到那只精致的陶壶边,抬起一脚将那只陶壶踢飞。陶壶里的羽箭飞落出来、撒落在地,壶身重重的撞在梁柱上摔成几瓣。

‘哐——’

似乎听见殿内传来的声音,郭嘉适时地停下脚步,与萧建在平台上相对而立:“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萧君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所有人都好。”

萧建偏头看了看太阳,眼睛被阳光刺得眯成一条缝:“曹公、昌豨、臧霸等人之间是我亲往联系的,彼此的书信我也收拾好,放在我房中了。如今对曹公而言,就只剩下一个威胁,也就是我。”

郭嘉摸了摸下巴上的绳结,似乎是嫌它绑得太紧了:“曹公与琅邪王彼此皆不自安,其症结全在于萧君。”

萧建知道只要他不在了,那么就再无可以指向曹操有与琅邪王勾结联系的证据,他一厢情愿的想,只要曹操没了威胁,自然就会放过刘熙:“我明白。”

郭嘉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忍不住瞅了瞅阴影中的殿门,问道:“琅邪王并非纯善,你这样值得么?”

“士为知己者死。”萧建安静的说道,灰败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光彩。

郭嘉什么也没说,轻点了点头,徒留下萧建在原地,转身便走了。

他走在荒凉的王宫中,慢慢悠悠的打量着王宫的风景,就像是参观某处人家的园林。据说第一代琅邪王刘京特受兄弟孝明皇帝爱幸,就国之时赏赐金宝财物无数。刘京好修宫室,穷极伎巧,殿馆墙壁皆饰以金银。

想到当年奢华富贵的琅邪王宫颓废到这个样子,郭嘉心里无限唏嘘,此时落日将余晖涂抹在墙上,映照着灿烂的金光,仿佛琅邪王宫又回到当年金碧辉煌的时刻。

这宫墙是怎么立上两百年的啊?

郭嘉看着自己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墙上,脚步一顿,身后有一个侍卫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郭祭酒,那萧建自刎了!”

“是我杀的么?”郭嘉眨了眨眼,无辜的问道。

“不、不,这当然不是了。”那侍卫愣了一下。

“那你为何要说与我听?”郭嘉莫名其妙的说道,抬手对着刘熙所在的正殿指了一指:“你应该告诉他。”

琅邪国,阳都城外。

曹操兵进开阳以后,着即派遣怀义校尉臧霸领所部三千人并典军校尉夏侯渊一部进攻昌豨。昌豨随袁谭起兵以来,一路灰头土脸,损兵折将,早些时候盼着袁氏能给与他权势地位的期望一朝破灭,尤其是在吕布死后,昌豨瞬间想到了倒戈投降。对此他刚到阳都,便急着派人传书信给臧霸,请求他看在以往的交情,劝曹操接受自己投降。

臧霸早前在琅邪时视昌豨如手足,却被对方背叛过一次,险些兵亡身死,如今见了昌豨求饶的书信,又岂能再念起旧情。于是在将书信转交给后方的曹操之后,立即用兵不停,派人猛攻阳都。

昌豨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决绝,多年兄弟情谊断绝让他恼羞成怒,一时竟忘记了他自己在其中应负的责任,反而詈骂臧霸不讲情谊。

这一日城门大开,昌豨夸张的打起一面旗帜,带着身后几千人马杀出重围,雄赳赳的直冲敌阵。

这种威风让对面的臧霸与夏侯渊毫不怀疑昌豨策划了大的军事行动,臧霸与昌豨共事多年,知道对方用兵最喜欢鼓足声势冲锋,往往能从威势上先胜一筹。臧霸明白,只要先拦住了昌豨的第一鼓,接下来对方就会再而衰,成为强弩之末。

于是夏侯渊领着步兵左右分列而出,臧霸独率一旅守在中间,呈展翅包围的样式向昌豨杀去。

夏侯渊带领的部众以弓手居多,等昌豨所部才至包围内,夏侯渊把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手指一松,鸣镝便飞射出去。

一时间箭雨飞射如雨,正在冲锋的昌豨毫不迟疑的带领麾下部众转向,直击曹军右翼,另外再派出孙观领一部兵马直插中心,试图打乱臧霸所部阵脚。昌豨在忙乱的曹军中找准缺口,掠阵而过,他的青骢极其雄健,转眼便将薄薄的右翼击溃。

“传令合兵!”夏侯渊镇定的喝令道:“昌豨这是要跑,让骑兵过去追赶,留他一部!”

左翼士兵很快在夏侯渊的带领下放下冲击臧霸的孙观等兵不顾,直接往右翼合围,而右翼兵马也在一时的慌乱过后,开始聚集力量向前进发。昌豨孤身带着大部人马杀出敌阵,而落在后方的吴敦等部则被曹军左翼右翼联手夹击,落在中间冲阵的孙观更是处境艰难。

昌豨深恨自己麾下不是骑兵,不然哪里会冲不过这支青州兵?

但见孙观刚领兵冲至臧霸军前,便立即发觉自己已身陷重围,前后左右突然全是曹军人马。而对面的臧霸神情冷漠,一挥手亲自带领兵马压了上去。

臧霸手持斫刀,迎面砍杀一员小校,孙观的部下有许多都是熟面孔,而如今却要由他亲手杀死。人杀得越多,臧霸举刀挥砍的动作也就越流畅,孙观心中本就有愧,见状更是骇然无比。他无心再战,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见情况危急、自己与昌豨并没有达成击溃曹军右翼的意图,心知将要不保,急忙向臧霸哀声求饶道:“宣高,宣高,臧奴寇!”

直到他叫起臧霸的别名,臧霸才动作一顿,与孙观隔着一段距离。

此时孙观所部千余人已经死伤殆尽,他看了看身边数十名亲信,哀求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当年反叛琅邪、劫掠王宫实在非我本意!如今醒悟不晚,还望宣高念在往昔情面,饶我一命!”

“我恨的是你们反叛琅邪王么?”臧霸感到可笑,他举刀指着孙观,语气冷冷的说道:“我恨的是尔等将多年情谊视若草芥!”

“这些都是昌豨的主张!”孙观连忙带人弃械跪下,试图为自己开脱道:“是昌豨听信了董昭他们的话,看着袁绍势大,想借此做青徐之主!我等也是为他所惑,知道你还挂记着琅邪王室与陶使君的恩情,不会跟我等谋事,所以想先把事办完,把一切罪名背到自己身上,那时候再劝你入伙——”

“这就是尔等攻杀我麾下兵马,险些令我丧命的理由?”臧霸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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