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凌长风盯着牢狱中的嫌犯出神,也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倒也不好擅自打扰。
孟子言见状,轻声的咳了一声,低声说道:“凌公子,你可有想到些什么吗?”语气倒也不似先前那般生硬。想必连着几天碰壁,这孟子言也知道这案情的错综复杂了,开始询问起凌长风来。
凌长风摇了摇头,说道:“此刻还未对嫌犯的尸首进行查验,倒也不敢有什么判断。不过这嫌犯虽然死了,但是昨晚我倒是问出了点东西。那就是。。。”
“凌大人,不可!”秦县令急切的打断了凌长风的话语,赶忙说道:“此刻不知奸细是谁,下官也不想被人加重嫌疑,还请大人查明这奸细之后,再行说出!”
凌长风嘴角微翘,并未再继续说下,而是扶了下额头,说道:“哎呦,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就说漏嘴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人知道这秘密,还无处可说,真是让人索然无味。”
众人也不知其说的是真是假,倒也不敢出声。
孟子言倒是大方说道:“凌公子只要有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尽力协助!至于这奸细一事,就要将这些狱卒全部关押起来,一个个审问了。”
一旁的徐府尹也是连连点头称是,并对着一众手下声称:凌大人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凌大人的安排就是自己的安排。
见孟子言没有提自己的名字,秦县令心中松了一口,心中知道其此刻看在凌长风的面子上,并未为难自己。
“下官申请与狱卒一同关押审问!”秦县令倒也不想凌长风难做,主动提出要求。
孟子言点了点头,说道:“好!事不宜迟,叶都尉,将那些狱卒都带去府衙大堂审问吧。”
“是,孟大人!”叶都尉带着兵卫将六名狱卒带走,秦县令也跟着后面一同前去了。
一干人等正准备回去县衙大堂,那巡捕领着验尸官走了进来。验尸官对各位大人行礼后,便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孟子言见状,说道:“你且在这验尸吧,一有情况立即汇报!”说完,便往县衙大堂走去。徐府尹看了看尸体一眼,赶忙跟随孟子言走了。
原本人数众多的牢房此刻便只剩下凌长风、验尸官、两名巡捕寥寥数人。
在得到凌长风肯定的意见之后,验尸官立马准备工具后,开始走到嫌犯的尸首面前进行查验起来。
凌长风也一同跟随其走到了嫌犯身边,仔细的观察起尸体的情况。
昨晚在嫌犯手脚上绑好的布条并未有松动的痕迹,嘴中塞得烂布条的标记也没有错乱,显然嫌犯并未被人喂毒。
这嫌犯死状极为凄惨,耳眼鼻都有黑血流出,血色的眼睛向外鼓出来,青色面部已经僵硬。
扯掉封嘴用的布条,嫌犯嘴中的毒牙蜡封尚在,舌尖部分也是鲜红色。只是布条的末端还有着半凝固的黑色毒血,以及唾液浸湿的痕迹。只不过天气闷热,水分已经蒸发。
验尸官取出布条,用布袋装好。尸体的手腕上只有包扎好的伤口,这是被小兰挑断的手筋的位置。扒开包扎的布条一看,血液鲜红,看来凶手并非在伤口用毒。
依次检查其余身体各处,并未发现伤口,只是衣领处有点点水痕。正当凌长风一筹莫展之际,验尸官发现了嫌犯鼻孔中的异常。
“凌大人,您看!这尸体的鼻腔处涌上来的鲜血最黑!再加上舌尖部分没有中毒迹象,这说明凶手是从鼻子里面灌的毒药!”验尸官急忙指着手上验毒用的银针,对着凌长风轻声说道。
那银针深入鼻腔以后,瞬间变得乌黑,拔出来时还带着半凝固的毒血。而扒开嫌犯嘴巴,却是舌面颜色微红,并无中毒的迹象。
凌长风看着银针,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倘若这嫌犯被人从鼻腔中下毒,那应该能被狱卒当场发现才对。为何那狱卒均表示检查时,这嫌犯并未死亡呢?看来要去看看一众狱卒审问的如何了。
在验尸官对尸体查验完毕后,凌长风示意巡捕把尸体拉去义庄。自己就带着小玉,慢悠悠的往府衙大堂走去。
。。。
正当凌长风等人还在查看尸体之时,小兰正站在一颗老槐树下面看着一些松香碎屑出神。
天一大早,小兰便按照凌长风的要求,只身来到了洛阳城西的密林之中,本以为那颗老槐树要花一阵功夫寻找,没想到一出城门,便看到了一颗高耸的槐树矗立在密林之中。
那颗参天巨木也不知在此矗立了多少年头,见证了多少离奇的事物。小兰飘身落在树下的时候,心中也不禁感慨起来。
环顾四周,一条浅浅的车辙顺着草地延伸向洛阳城门,车辙的旁边还散落了一些松香碎屑,看来这地方定是那鬼市之人送货之处了。
可惜槐树这松香碎屑只在这一片才有,其他地方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痕迹。小兰叹了口气,跟随着松香,去追查马车的想法也是瞬间破灭了。
继续按照自家少爷的吩咐,小兰有模有样的拿出一根木尺,仔细的将车辙宽度、深度、车辙的间距记录了起来。记录完后,还挖了一些车辙痕迹上的泥土,并将其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
做完一切,小兰终于是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嘀咕:少爷可真是安排了个累人的活给我,这勘查可比一场比斗还要辛苦。勘查取证的事情下次还是让少爷他自己来吧,实在是不适合自己!
想归想,小兰还低着头,认真的围着大槐树四周绕了好几圈,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遗漏。
果然不出其所料,除了松香和杂草、槐树叶,她什么线索也没有看到。于是小兰再次坚定了自己不适合查案的想法。
摇了摇娇俏的脑袋,小兰又朝着城门赶去,毕竟下面还要探查一处极为重要的地方。
“此刻少爷应该将此人拖住了吧!”小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