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于婉蓉面纱之下的面色扭曲起来,她盯着于云夕的眼神也渗人得慌。
“对啊,于二小姐好似每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都是戴着面纱的,这是为何呢?”
“听说她面圣的时候,面纱都不摘的。”
旁边就有人嘀咕了起来。
众人的眼神纷纷落在于婉蓉的身上。
她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这还能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于云夕那个贱人!
五年前,她把她的脸给划破了。
这五年来,她暗地里找遍了所有的大夫,但都没有法子把疤痕给消掉。
这导致她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能戴面纱和涂抹着厚重的胭脂。
“蓉儿身体娇弱,吹风引起风寒,故而戴着面纱。于云夕,你还想听什么答案?”
陈氏瞪着于云夕,语气极其不善。
“哦,原来如此。那妹妹可要好生照顾身子了,皇家应该不太希望未来皇媳是个病痨子吧。”于云夕挑眉,满脸的认真。
“你……”陈氏险些被气死。
其他人眼观鼻鼻关心,实在是不好插话。
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于家庶女时隔五年,是故意回来给于家添堵的。
“咳咳咳……”
于婉蓉突然咳嗽起来,她捂着心口,柳若扶风,仿佛一阵风来便能把她给吹倒。
她一双眸子蓄上薄泪,咬了咬下唇,她捂着心口感慨道:“蓉儿是个体弱之人,的确是会遭人嫌。不过好在王爷不嫌弃我,让我坐在这边,也不怕我会将病气传染给他。”
于云夕听到这番矫揉造作的话,她愣了一下。
回过神之后,她又想起自己在西南听到的那些传言,整个人仿佛是泄气了一样。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从于婉蓉斗那里来的胜利,已经没有那么值得高兴了。
就……
挺没意思的。
“主子。”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千娇担忧地喊了一声。
“无碍。”冷冷二字,于云夕的神情恢复了冷淡。
薄情负心的男人,不要也罢。
就这样,众人各怀心思撑过了这场宴会。
等到快要散场的时候,于云夕抬眸看着于中成,用好奇的语气道:“父亲大人,皇上还未召我入宫,我也不知道该在何处落脚。义父说了,父亲你好歹是当朝丞相,照顾一下西南王的义女……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这意思,是要在于家住下吗?
陈氏脸色再次垮下来,她就要出声拒绝。
但于中成已经先出声了,“这原本就是你的家,你现在不过是回家罢了。来人,给大小姐收拾新院子。”
“不必这么麻烦,我还喜欢我与娘亲当年所住的那个小院子,父亲派人把那边打扫干净便好。”
于云夕打了一个哈欠,恹恹道。
“大小姐发话了,还不赶紧去?”于中成冷声呵斥身后的下人。
“是,是,相爷。”于府的下人赶紧去忙活。
陈氏气得要呕血,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小贱人给赶出去,相爷居然现在还让她回来了。
其他人也是很疑惑。
于相当年不是放过狠话,说自己没有这个女儿吗?方才他的表现也是对于云夕很厌恶,为何现在却同意她留下来了。
“主子,真的如你所料想那样,他同意我们留下了。”千娇也忍不住震惊低喃。
在来丞相府之前,她还担忧这于中成不给西南王府面子。
但主子却让她放心……
于中成,必定会让她们留下的。
听着千娇震惊的话,于云夕眼眸里闪过了平静的冷意。
她太了解于中成的为人了,阴险狡诈,满腹算计。
现在皇帝警惕西南,必定会想法子拿捏西南的一切。
于中成把她留在于家,实则就是方便监视她,好找机会向皇上邀功呢。
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稳权的机会啊。
其他的大臣开始纷纷散去。
跨出丞相府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于家庶女回来会不会把于家给搅得天翻地覆?”
“你想多了,说得好听她是西南县主,说得不好听就是西南质子。这里是京城,她试图作乱,那就是找死。”
“就是,今日这么高调,估计以后死得很惨。你们可看到摄政王那态度,分明就是厌恶她。她树敌那么多,就是找死啊。”
“咱们就看戏吧,哈哈哈,一个被弃的王妃,被娘家厌恶的庶女,竟还企图用质子的身份来搅浑水,做梦。”
“……”
讽刺与嘲笑声远去,于云夕则是气定神闲地往于府东南角落走去。
因为有陈氏的授意,也没有任何下人过来伺候她。
“主子,他们是什么意思?”千娇担忧地问了一声。
而于云夕则是平静极了。
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可从不觉得,西南王义女这个身份能让他们生惧。方才那番折腾,不过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复仇大戏,还没开始呢。”
于云夕慢悠悠道。
娘亲的命,奶娘的命,她的仇,她会一一向这些人索取。
“主子,那,那好像是摄政王。”千娇发现了前面那个面容冷冽的男人,她赶紧提醒。
于云夕抬眸看过去,秀眉微蹙。
还没有等她想清楚风易离是不是在等她的时候,她见到了于婉蓉小跑着朝他而去。
她的神情瞬间便冷了下来。
“主子。”千娇神情怪异,她唤了于云夕一声。
“狗挡道了,换条路吧。”她直接转身,走了另外一条路。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选择另外一条路之后,竟还能遇见另外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