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的这个反应,让于云夕心生疑虑。
“就是多年的老毛病,我了解自己的身体,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苏姨娘眼神躲闪,她讪讪道。
于云夕垂下眼眸,苏姨娘一定还有什么情况。
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让她把脉,那她也不好强求。
“好,那苏姨娘你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派人来找我便是。”于云夕语气严肃地说道。
“好。”
接下来,她们也没有其他的话要聊,于云夕让苏姨娘好好休息,自己便走出来了。
“县主,苏姨娘好似很害怕别人给她把脉,是不是因为她身体有什么不对劲?”才走出去,千娇就忍不住担忧地出声。
于云夕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严肃地说:“千娇,这段日子你得让人盯着苏姨娘这边,若是有什么情况,尽快禀报我。”
“是,县主。”
“还有那两位准备回京的嫡子庶子,他们的所有事情都要查清楚。”
“好,奴婢会细查的。”
叮嘱完千娇之后,于云夕这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但没有想到,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她居然见到了五小姐于苑静。
“宛静见过县主。”于宛静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对于云夕行礼了。
这应该是于家人中,第一个主动称呼她为县主的吧。
于云夕眼里闪过探究。
若是说到整个于府里,她最看不懂的人,莫过于四少爷于永笙和五小姐于宛静了。
这两个人都是赵姨娘所出,在赵姨娘掉进水里死了之后,他们就由着周氏抚养。
于宛静人如其名,性子淡如菊,不争不抢,照顾周氏也挺周到的。
这大概也是周氏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庶女,但还是把她给留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原因。
“五妹妹这是打算去哪里?”于云夕继续开口。
“祖母身体不适,我准备给她煎药。”于宛静轻声作答。
“五妹妹有心了,去吧。”
在于云夕的目光注视下,于宛静带着自己的婢女朝厨房走去。
自始至终,她都平静谦逊极了,找不出任何的不妥。
“县主,可是这位五小姐有问题?奴婢查过了,这么多年来,她在于府都是温顺无比的,从未与人争什么。哪怕陈氏苛待她,她也不忤逆,更不会在周氏面前告状。府中的下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千娇耐心说道。
概括而言便是,这位五小姐,应该是于府难得的好人了。
“是吗?”于云夕垂眸,轻声低喃。
“县主?
“回去吧。”
……
陈苑。
陈氏忙得焦头烂额。
“刘夫人不愿意见你?”她拍着桌子,厉声对着婢女问道。
婢女满头大汗,她小心翼翼回答:“是,是的。不只是刘夫人。还有蒋夫人,她起初还愿意出来,但后来听奴婢提起赠礼的事情,她便闭门不出了。”
“这些贱人,当年本夫人一箱箱东西赠给她们的时候,她们客客气气,现在本夫人不过是问她们要回点东西,她们竟是这个态度!”
陈氏愤怒地把桌上的东西都给砸了,瓷片碎了一地。
“你现在发火有什么用?”旁边坐着的是刚苏醒便赶过来的周氏,她对于陈氏的这个模样很是嫌弃。
陈氏的脸色也不太好,“老太太,听你这个口气,您好似有办法,若不然您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你……”周氏噎住,神情讪讪的。
就在这个时候,婢女着急地喊了一声:“二小姐回来了。”
陈氏一转头便看到浑身湿漉漉,狼狈极了的于婉蓉,她心疼坏了。
“蓉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娘绝不会放过他的。”
于婉蓉硬生生把自己的护甲给折断了,她语气阴沉地说:“还能有谁?于云夕!”
“那个贱蹄子,真的是反了!前脚把高姨娘和六丫头给打成半个废人了,现在还对蓉儿下毒手。你们还不赶紧把她抓过来!”周氏用力跺着拐杖,大声嚷嚷着要对付于云夕。
陈氏没好气地开口:“老太太,现在的于云夕,可不是我们能奈何得了的。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凑齐嫁妆,不要再让皇上怪罪于家了。”
“蓉儿不是去找摄政王了吗?有摄政王出手,这件事应该可以盖过去吧。”周氏板着一张脸,笃定地开口。
于婉蓉听言,脸色更加阴沉了。
“我现在连摄政王的面都见不上,于云夕那个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摄政王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他们根本就不给我靠近摄政王的机会。”
“什么?”周氏一听就急了。
听到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陈氏脑袋一阵晕眩,她死死撑住,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深呼吸一口气,她疲惫地对于婉蓉说:“蓉儿,你先去换身衣服,其余的为娘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都想了一天的办法了,你想出来了吗?”周氏也没好气的呛了陈氏一番。
邓姨娘也在旁边不太痛快地说:“那么多嫁妆,怎么能凑齐啊?”
“凑不齐也要凑!苏姨娘已经让他大哥去打探了,现在皇上正气在头上,谁求情都没有用。我们唯一能帮相爷做的,就是少惹怒皇上。”陈氏冷声呵斥邓姨娘。
于婉蓉也忍不住出声;“娘说得没错。今日外祖父也提醒了我,那笔嫁妆必须补上,若不然我们于家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到时候父亲更无翻身的可能。”
听到这话,周氏终于慌了。
“真,真的是这样吗?那我们还是尽快想法子补齐吧。”
“娘,外祖父还让我问问你,爹为什么这么糊涂?他若是贪一点银子还好,他为何贪这么多,还不与外公商量,他这是要将于家和陈家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啊。”于婉蓉语气里的怨气都要藏不住了。
她那么努力地争夺太子妃之位,为何这些人要连累她?
听到于婉蓉的质问,陈氏的眼神闪过了执拗的恨意。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她轻声说:“你爹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必细究。”
“就是,你爹肯定是有远见的,只不过是被于云夕那个贱蹄子使了阴谋坏了他大事罢了。”周氏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她还非要跟着应和。
当真是这样?
于婉蓉盯着陈氏很久。
她总觉得娘还瞒着她什么。
“好了,都别说其他的了,就说嫁妆的事情吧。陈茹,你院中不是还有很多首饰珍藏吗?把它们都拿出来,估计能补不少。”周氏拍着桌子,理所当然地开口。
陈氏气笑了:“老太太,当年搬空许氏嫁妆的时候,好似你搬的最多吧。”
“我,我又没有说自己不拿出来!我只是让你先拿出来,到时候不够再补,你们陈家不是也挺有钱的吗,也让他们帮一下呗。”
周氏昂着脖子,撅着嘴巴,一副陈家欠了她的样子。
于婉蓉也不屑于伪装了,她冷笑道:“祖母,你就死心吧,陈家是不会干涉于家这件事的,你若不想法子,只怕爹会在天牢里待更久。”
“蓉儿,你,你怎么跟祖母说话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的!”周氏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质问于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