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是来报到的,接到调令便快速交接完工作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先去吏部再去兵部。
两部办事的吏员态度很差劲,办完手续只说了句去找程处默报道便懒的再说一个字。
刘仁轨无奈只好自己打听宿国公府的地址,他打听的是宿国公府,来的自然也是宿国公府而非程家目前居住的别院,结果就尴尬了。
宿国公府还在修缮,里面的工人一问三不知,他不知道去哪又赶了几天路心力憔瘁,便坐在台阶上歇会,结果就遇到了程处默。
程处默上下左右将刘仁轨打量了个遍,看的刘仁轨都快烦躁了才笑道:“我就是你上司程处默,跟我走吧,介绍一下,这位是翼国公秦琼。”
刘仁轨大惊,连忙行礼拜道:“见过翼国公,见过程将军。”
说完跟着两人离开,路上程处默笑道:“刘兄,速度很快嘛,我还以为你过几天才到呢。”
刘仁轨毕竟在外地任职,调令来回再加上职务交接,各种琐事凑一起拖延个七八天都不成问题,结果刘仁轨两三天就过来了,实在令人意外。
刘仁轨解释道:“咸阳县衙就那么点事,平时处理妥善点不拖延,关键时刻自然就能从容应对了。”
基层工作向来都是能拖就拖的,雷厉风行的官员并不多,刘仁轨算一个。
三人联袂前进,很快便赶到印刷厂见到了孙思邈。
得知秦琼前来,孙思邈亲自出府迎接,笑道:“翼国公能来真是太好了,老夫这里正缺人呢。”
秦琼还礼道:“孙老客气了,您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折煞晚辈了。”
当惯了一把手的秦琼虽然不愿头上多个上司但也得分人,上司若是孙思邈就另当别论了。
这老头可不止是医生,人家还懂兵法呢,李靖都是人家徒弟秦琼还有啥埋怨的,自然要好好讨教了。
几人联袂进府,程处默笑问道:“孙老,印刷厂搬过来没有?”
孙思邈捋须道:“搬来了,那玩意印起来是真快,老夫的医术现在医学院人手一本,回头再向民间储藏一些就不怕战乱遗失了。”
提起这事孙思邈满脸唏嘘,此前别说印刷连纸都没有,典籍只能用竹简记录,誊抄麻烦携带不便,世上基本只有一份,勤快的誊抄一份备用,数量太少稍微遇到点战乱搬迁之类的麻烦就可能造成遗失,华佗的《青囊书》,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都遗失在了战乱中。
这两部书在孙思邈眼里可是无价瑰宝,它们的失传对医学界来说绝对是难以估计的损失。
现在好了有印刷术了,自己的医书印他个数万份乃至数十万份,看它还怎么遗失。
程处默又问道:“学校怎么样,忙的过来吗?”
孙思邈苦笑道:“就七八十个学生有啥忙不过来的,唉,怎么说呢,忙倒是不忙,只是那些学生都不识字,要先从基础的教起看的人心急。”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需要时间沉淀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学技术首先的识字,但大唐百姓大多都是文盲,好不容易遇到个识字的也根本不担心就业,没必要跑来学医。
医学院想要茁壮成长,没有十年奠基是不可能的。
程处默讪笑道:“这不翼国公来了吗,回头招他个几千上万人由翼国公负责管理,相信速度会提高不少的,对了孙老,那个《赤脚医生手册》写好了没有,我要用。”
孙思邈医术再高明也只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大唐的数千万百姓,想让大唐百姓人人看得起病还得另寻他法,《赤脚医生手册》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手册的编写者还有比孙思邈更合适的吗?
孙思邈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还得一两个月吧。”
程处默笑道:“那就麻烦孙老了,秦叔,手册编写好之后立刻开印,先印他个上百万册,回头给各郡县都发下去。”
秦琼震惊道:“上百万册,这也太豪横了吧。”
程处默笑道:“百万册只是开始不是结束,秦叔,做人要有格局,眼光要放长远,百万册算个毛,我的目标是上亿。”
社会进步是靠人来推动的,程处默想在倭国实行人种替换大法,将倭人全部弄死换上大唐百姓就需要大量人口,将来殖民全球也需要人口。
但大唐刚经历过战乱人口锐减,恢复到巅峰得等到玄宗时期,这谁等得住,只能人为干预加快进程了。
人口不需要多,只要三到五亿程处默就有把握将中东欧洲乃至美洲全给占领喽。
秦琼没想到自己的任务这么重,叹息着骂道:“遇见你我是真服气。”
程处默揶揄道:“孙老八十六了还在努力工作你抱怨什么,好好干吧,刘县丞,你最近就留在翼国公身边打下手,等我事情办完了再喊你出发,走了。”
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去,秦琼看着他仓惶的背影满脸无语,这小子给自己找了份好差事啊。
秦琼叹息着收回目光看向身边青年说道:“你叫什么来着,刘仁轨是吗?”
刘仁轨连忙拜道:“正是,翼国公请吩咐。”
这可是传奇人物,留在他身边哪怕一天也会受益匪浅,因此刘仁轨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打定主意要好好干活同时向秦琼请教。
秦琼苦笑道:“吩咐啥啊,咱俩都是被那小子骗来的,干活吧。”
两人叹息着跟随孙思邈视察校园熟悉环境。
却说程处默,出了医学院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时间还早懒的回家,思忖片刻掉头赶往东市,买了支工艺不错的金钗跑去韦府见情人。
到了韦府没敢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墙,跳进墙内做贼似的打量几眼,朝其中一座小院赶去。
大户人家的府邸都是有规划的,哪里是男人住的哪里是妻妾住的哪里是子女住的很容易分辨。
程处默很快赶到目的地,到了这里抓瞎了,房屋再有规划也不可能精确到某个院子甚至某个房间啊,最后还得自己找。
可怎么找,总不能一间间往过看吧?
正纠结着要不要绑个婢女打听一下,韦青曼的身影出现了,独自一人走向湖边,背影带着几分惆怅几分落寞,看的人好不心疼。
程处默猫着腰悄悄摸过去,走到近前捡起块碎石小心扔出,正好命中韦青曼肩膀。
韦青曼好奇回头,看见程处默立刻张嘴尖叫,不等声音发出又急忙伸手捂住,缓过劲来才指着房间示意程处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