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轻而易举地将牢门给破坏了。
她用蛮力将整块门板都拆下来放到一边,等她走出牢房之后,再将牢门放回去,营造出牢门完好无损的假象。
狭窄的过道两边全是牢房,缓缓大概看了一圈,目测起码有四十多间牢房。
所有的牢门都被石栓锁住了,缓缓不知道牢房里有没有人,她尽量放轻脚步往外走,途中遇到一个前来巡房的兽兵。
那个兽兵一看到缓缓竟然逃出来了,正要动手把她抓住,就被缓缓抢先一步给扼住喉咙。
缓缓一掌将他敲晕。
兽兵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缓缓刚把兽兵拖到角落里,就见到又有一个兽兵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兽皮斗篷。
那个兽兵边走边喊:“利峰,你还没巡完吗?动作快点,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过道很狭窄,他很快就发现了被打晕的同伴,以及同伴身边的缓缓。
“你……”
他才刚出一个字,缓缓就已经如同鬼魅般闪现到他面前,手掌狠狠敲在他的后颈上。
兽兵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缓缓将两个兽兵全都拖回到她之前被关的牢房里,并将其中一名兽兵身上的兽皮斗篷扒下来,穿到自己的身上。她退出牢房,合上牢门,转身往外走。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推开们走出去,发现外面是一间很小的密室。
密室的左右各有一条路。
缓缓正在考虑该往哪边走,十几个同样披着兽皮斗篷的兽兵走了进来。
其中为首的那个兽兵看到缓缓站在原地发呆,开口便问:“祭祀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把缓缓误认成了同伴。
缓缓并未解释,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在等利峰,他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找不到他就算了,少一个两个人也没事儿,你快跟我走吧。”
兽兵们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拽着缓缓走进了左边的通道。
缓缓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心里非常疑惑,但又因为怕被识破伪装,她只能全程都保持着沉默,生怕说错话引起怀疑。
这条通道很长,中途拐了好几个弯。
这里看起来就像个地下迷宫,神秘极了。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摆着两张石床,缓缓走进来时,不由自主地被石床表面的花纹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花纹看起来非常熟悉。
她努力回想了很久,总算想起来,她曾经在万兽城神山的山顶看到过这种花纹。
神山山顶的祭坛后面,有一根四方形的石柱,柱子上的图纹跟这两张石床的花纹非常相似。
有个兽兵推了缓缓一把:“你发什么愣?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缓缓连忙收回视线:“嗯。”
她缩起肩膀往后退,站到角落里,拉下兜帽,遮住自己的脸。
陆陆续续地又走进来很多兽人,他们全都披着兽皮斗篷,高矮胖瘦都有,没过多久,整个大厅都挤满了兽人。
缩在角落阴影里的缓缓变得极其不显眼。
有人低呼一声:“大祭司来了!”
众人立即朝着正前方的大门看去。
两个兽人从门后走出来,他们身上也都穿着兽皮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叫人看不清楚,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灵猫。
当他们走进大厅,所有兽人全部跪了下去,齐声高呼:“拜见大祭司!”
缓缓不得不也硬着头皮单膝跪地。
无惑摘下兜帽,露出浅棕色的短发,以及茶色的眼瞳,他环视一圈在场众人,缓声说道:“都起来吧。”
兽人们纷纷站起身。
缓缓借着起身的机会,顺势看了一眼大祭司的面容,发现他出乎意料得年轻。
在她准备将目光收回来时,忽然注意到站在大祭司身边的兽人。
那个兽人刚才跟着大祭司一起走进来,此时他也已经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让缓缓极其熟悉的面容。
那是白帝的脸!
但随即缓缓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他不是白帝!
虽然他跟白帝长得极其相似,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细节上的些许不同。
缓缓很快反应过来,能跟白帝长得如此相似,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玄微!
似乎是注意到缓缓的视线,玄微稍稍侧首,眼角余光循着缓缓所在的方向望去。
缓缓立即收回视线,垂下头,拉低兜帽,将自己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玄微的目光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灵猫走到众人的视线中心,挺胸抬头,傲然说道:“今天大祭司要进行一次祭祀仪式,目的是为了让死去的兽人能够重新活过来。”
在场有些兽人早就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听到黑曜说的话,依旧保持着镇定。
但还有很多事先不知情的兽人,他们此时全都露出惊愕之色。
黑曜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满意地说道:“想必你们都经历过痛失至亲的绝望,只要这次祭祀成功了,将来你们就可以跟你们死去的亲友重新团聚,再也不用担心被死亡强行分开。”
它说的话具有很大的煽动性,兽人们听完之后,脸上全都浮现出了狂热之色。
就连缓缓也被震惊了。
如果大祭司的复活祭祀能够成功,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复活?!
缓缓决定留下来看个究竟。
黑曜让人抬上来一具已经死亡的兽人尸体,放到左边那张石床上,然后又让人拖出来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奴隶兽人。
奴隶身上被人用鲜血画满了奇怪的图纹,他张大嘴,竭力发出呼喊声,试图向人求救,可惜他的舌头早已经被割掉,即便他费尽全身力气,也不能喊出一个字。
他被扒光衣服放到右边的石床上。
为免他挣扎乱动,黑曜让兽兵拿来四个石钉,将奴隶的手脚全部钉在了石床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与石头相撞的声音糅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无数鲜血溢出来,顺着石床表面的图纹蔓延。
奴隶痛得生不如死。
当缓缓看到这一幕时,心里已经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