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霜云和孩子们都已经回到家里,距离全家大团圆的目标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缓缓兴奋地去找白帝:“我们什么时候起把大白和小白接回来?”
白帝:“不急,再等等吧。”
“不,我很急!我都好久没见到大白和小白了,他们说不定都已经忘记我们这对爹娘了。”
想想都觉得特心酸。
白帝:“大白和小白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在此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办。”
“什么事?”
“你忘了吗?我们还没有为你举行典礼,正式确定你身为大祭司的身份。”
缓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个仪式而已,没必要整得特别隆重,回头让九元找人往城里公告栏贴几张告示,将我担任大祭司的事情告诉大家就行了。”
“虽说有了学校后,城里很多兽人都学会了读书识字,但还是有很多兽人是不认字的,就算张贴公告他们也未必会知道。”
缓缓出主意:“我们可以找几个识字的兽人站在公告栏旁边念啊。”
“那是不是来一批人,就得念一次公告啊?不嫌麻烦啊?”
缓缓噘嘴:“那也没有举办典礼麻烦啊。”
“典礼是肯定要办的,这是规矩,咱们不能坏了规矩,举办典礼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不需要操心。”
缓缓极力要求典礼一定要从简。
可是最后经由霜云白帝等人之手弄出来的典礼,一点都不简单。
举行典礼的当日,全城放假一天,所有兽人都聚集在神殿前面的广场,人声鼎沸。
这片广场已经栽满鲜花,形成一片花的海洋。
霜云戴着代表王族的金色王冠,站在神殿门前的台阶上,身姿挺拔修长,银白色的短发干净利落,犹如利剑出鞘般气势逼人。
长古也被邀请前来观礼,他今天穿了身非常正式的墨绿长袍,站在台阶下方,当白帝宣布典礼开始的时候,长古拍响特制的兽皮鼓。
苍老的鼓声飘荡开来,有着不同寻常的韵律,仿佛是从远古飘来的仙音。
血翎带领着许多羽族从远处飞来,五彩斑斓的羽毛吸引了许多注意力,他们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踩着鼓声的节奏轻轻落地。
直到此时,缓缓方才出场。
四只银霜白狼昂首挺胸地走向神殿,他们身后牵着一辆做工精致的马车,车厢四周全是白色雪纱,风吹过时,雪纱扬起,露出坐在里面的缓缓。
她今天穿着之前那套用来跳祈神之舞的裙子。
白裙黑衫,脚踝和手腕上戴着晶石链子,长发披肩,垂至腰间,脸上戴着白色的预知面具,面具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细长勾人的眼睛,还有眉心一朵朱红莲花印记。
缓缓跪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仪态优雅动人。
但凡看到她的兽人,无不被她的风采折服。
有些胆大的幼崽,摘了许多鲜花,兴奋地扔到车上,口中高呼:“祭司大人好漂亮!”
没过多久,车上就已经落满了鲜花。
缓缓坐在鲜花中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马车停下来,白帝上前来牵她的手,她这才动了。
当她将手放进白帝掌心里时,白帝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她非常紧张。
如果此时有人能掀开她脸上的面具,就能发现,她此时脸上全是汗,都是因为紧张导致的。
白帝掏出棉布帕子,仔细地帮她擦干净手掌,温声说道:“别紧张,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嗯。”
话虽这么说,缓缓还是紧张得不行。
四周全都是兽人,几千双眼睛同时盯着她,容不得她出半点错。
可越是不想出错,就越是容易出错。
缓缓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裙摆,差点摔个大马趴,幸好白帝及时扶住她,才没有让她当众出丑。
她的脸因为紧张和羞愧,变得通红,眼睛里甚至已经泛起莹润的水光,但因为面具的阻隔,让大家都没发现她此时的真实情况。
在全城兽人的眼里,他们看到漂亮的大祭司走下马车,在雄兽伴侣的陪护下,一步步走向台阶。
长长的裙摆在身后拖出一条蜿蜒的痕迹,娇小的身姿最终攀上顶点,站在兽王霜云的面前。
霜云将手中代表大祭司权力的权杖交到她手里。
当缓缓握紧权杖的瞬间,长古加快速度,鼓声的节奏变得欢快起来,血翎也拿出短笛,吹奏出喜庆的旋律。
羽族们展开双翅飞起来,在神殿上空徘徊,五彩缤纷的羽毛在阳光熠熠生辉,犹如百鸟朝凤,气势惊人。
兽人们纷纷屈膝跪下去,齐声高呼。
“拜见大祭司!”
缓缓站在高高的台阶顶端,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头。
他们都是岩石城的子民,同时也是她的子民。
这一瞬间,缓缓忽然明白了,当初雪荟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违反契约。
这种站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的确很美妙。
它会让人感觉自己高高在山,而那些匍匐在脚下的蝼蚁,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如同神一样。
让人上瘾。
缓缓握住霜云的手掌,感受到来自他手心里的温暖,心中的紧张不安全都落地,变成脚下结实的土地。
虽然权力很诱人,但对她而言,远远不及家人的一个笑容。
树人族也在这次典礼上正式亮相了。
这次典礼上的鲜花,全都是有树人族亲手培育而成的,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人显出自己的原形,站在神殿门前,充当开满鲜花的树。
其中就包括树人族的族长橘安。
他的树枝非常多,每根树枝上都开满了粉色的花朵。
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远远望去就好似火烧云般灿烂漂亮。
清风拂过,扬起花瓣纷纷扬扬,有如下一场粉色的花瓣雨。
这一刻被载入史册,成为无数后人瞻仰的伟大盛典。
……
在众人齐心协力地努力下,这场盛典终于圆满闭幕。
缓缓作为当事人,早就已经累的快要虚脱了。
她走上神殿二楼,脱掉外衣就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