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黄顺的妈妈,林芳副院长,她可是盛京医院外科手术顶尖水平的存在!
“兄弟,我开车,你给你妈打电话!”我对黄顺说。
“不用,你拨过去号码,我跟我妈说一声就行。”黄顺把他的手机掏出来给我。
我翻通信录,找到“母亲大人”,拨过去,放在黄顺耳边。
“喂,妈啊,嗯,我回来了,在路上呢,妈,跟你说个事……”黄顺把杨柳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那边的林副院长貌似很重视,让我亲自听电话。
“林副院长,我是陈洋。”
“小陈,你怎么回事,这都多长时间不上班了?不想干工作了吗?”林副院长率先发难,责备我道。
“多谢林副院长关心,”我苦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副院长,管着几百名医护人员,跟我中间差了好几级,她能知道我没上班,自然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林副院长,我最近发生了很多意外的事情,等回去了我再跟您详细汇报一下,这次我小姨手术,还得请您……”
“我已经知道了,”林副院长接过我的话说,“龙组东北局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电话,请我亲自来主持这场手术。”
“啊呀,那敢情好。”我兴奋道,他们高层之间沟通,效果自然比我求她要强。
“还有,你妹妹小米,恢复得不错。”林副院长又说。
“啊?小米的手术也是……您做的?”
“换心脏那么重要的手术,我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做呢?你的老同学黄珊珊,也想上手来着,被我拒绝了,让她给我打下手。”林副院长笑道。
“打仗亲兄弟,上阵母女兵,有您和姗姗坐镇,那是小米的福分,更是我的福分,谢谢林副院长!”我诚挚地表达谢意。
“以后别叫我林副院长了,”林芳笑着说,“小米已经认我当了干妈,你叫我妈也行,叫我阿姨也行。”
“啊?”
“不跟你说了啊,我要去给我杨柳大妹子做手术了!”林芳说完,挂了电话,我一脸懵逼,怎么还认上亲戚了?
一路无话,黄顺严格遵守高速上的交通规则,遇见测速点就从180公里每小时,减速到120公里,遇见区间测速,就用翻牌照的方式鱼目滚珠(自动翻面儿,很高级),一路800多公里的风驰电掣,居然没有被拍到一次超速,也是厉害。
中午12点,到达盛京医院,黄腰儿说她白天不便行事,在车里等。
我和黄顺上楼,来到手术室,正好碰见林副院长满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了?”我紧张地问。
“取出来了。”林副院长说完,身体晃了晃,倒在黄顺的怀里,累的瘫掉了,但没晕,应无大碍。
照顾了林副院长一会儿,我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口罩、帽子进了手术室,黄姗姗全副武装,正在处理术后事宜,杨柳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蓝色的布罩,只露出颈部以上的部分,她的后颈血肉模糊,创口开的很大,而且是两个洞,不知为何。
我走到床边,黄珊珊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搭把手,左边伤口里的血管和神经束还没接好。”
“嗯。”我深吸一口气,直接进入手术状态。
十五分钟后,杨柳的两处伤口被我和黄珊珊联手处理完毕,林副院长挺下血本啊,把目前本院最先进的人造血管技术都用上了,这样,皮肤缝合后,不用担心里面的内出血问题。
在修复手术过程中,我大概看出了端倪,为什么一个小手术,会变成大手术,因为那根针有钩子,穿过脊椎骨,钩在了颅腔里面,硬要从后面拔出,定然会钩伤中枢神经,只能开颅,从钩子那一侧将“竹针”取出,就好比要挖一根山药,得把周边的土地,都刨开,甚至刨一米多深,才能将它完整地挖出的道理一样。
手术结束,杨柳被推进特护病房,手术位置命案,她实施的是深度全身麻醉,麻醉师说,得傍晚才能醒来,但解除了竹针压制后,她的手脚,明显都有了反应,应该可以动了。
我洗完手,换了衣服出来,黄珊珊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等在门口。
“谢谢你。”我说。
黄珊珊扭了扭上半身,淡淡地说:“咱俩这些年关系了,客气什么,晚上有空吗,我爸要请你去家里坐坐。”
“你爸?黄大善人?”我问,黄珊珊腼腆地点头,也算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盛京首富之女。
“为啥呢?”我笑问,盛京首富,待着没事请我去家里干嘛?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下班时候我来找你。”黄姗姗说完,转身离开,她的办公室不跟我一个楼层。
我这今天就算上班了呗?
回到自己办公室,今天并不是我的班,赵医生在,我去护士站找王美丽,她也是晚班,我又去住院部,问了周小米的床位,过去视察,小米恢复得不错,不过,她毕竟是开了胸腔的换心手术,想要完全康复,还需时日。
小米不知道我这些天去了哪儿,雷娜骗她说我出差了,小米还抱怨我,为什么出差没给她带礼物回来?
我说回来的匆忙,下次一定补上。
“嘻嘻,哥,你回来就是个给我的最好礼物啦,抱抱!”小米张开手,阳光洒在她的细嫩皮肤上,泛出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真像个小天使。
我跟她轻轻抱了抱,不能用力,因为小米伤口在胸前,又聊了一会儿,雷娜进了病房,脸上画着厚厚的浓妆,手里拎着一个饭盒,打开,是雪绵豆沙,很好吃、却耗时耗力的一道菜。
我不禁皱眉,数落小米:“你这不是故意刁难娜娜么?”
“人家就是想吃嘛……”小米委屈地说。
我又转向雷娜:“真是辛苦你了,还给她做——”
“是外卖,”雷娜贴着我耳朵小声说,“假装是我做的。”
我白了她一眼,正想跟她深情诉说,感谢她这些天细心照顾小米呢!
“珍大人在外面等你。”雷娜又说。
“谁?”
“白衣无常卫副指挥使,珍妃儿。”
“……副指挥使?”我皱眉,“有这个官职吗?”
“新任命的,只有白衣无常卫、黑衣无常卫有,两位谢大人都被抓了,说是她们叛变了?”雷娜小声说着,眉头紧锁,她跟心安、必安姐妹关系都不错,自然不愿相信姐妹二人会叛变。
我示意她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捏了一块雪绵豆沙,吃掉,辞别小米,出了病房,走廊里的塑料椅子上坐着个美女,穿一袭青花瓷色的旗袍,发型古怪,像是旗头,就是满族的头饰风格,只是没有顶着的那个“牌楼”。
我观她的气,蓝气中阶,实力不俗,而且可以不透明了,与常人无异。
白山之战中,并没有这人,但我看她的模样,又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走到美女面前,她看我一眼,站了起来,轻声道:“陈大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我说。
“是。”
我带着这位珍妃儿,来到地下停车场,来到兰博基尼旁边,黄腰儿从车里探出脑袋:“呀,妃儿,你也来了?”
俩人认识。
珍妃儿不像黄腰儿那么活泼,只是嗯了一声,过去拉了拉黄腰儿的手,有些腼腆,又有些清纯,说实话,我对她不太满意,我现在是白衣无常卫的暂代指挥使,这个珍妃儿,应是秦书瑶回地府之后,给我派来的新副手,怎么不派个实力强点儿的呢?虽然她长得漂亮,或许可以暖床,但漂亮不能当饭吃啊,我即将面对的可是大量的妖族敌人!
她俩寒暄了几句,珍妃儿转向我:“大人,属下这里有一封殿下手谕。”
我点头,认真盯着珍妃儿看,想看看她从哪儿能掏出一份手谕来——旗袍是没有口袋的。
“大人……您可否转过身去?”珍妃儿见我一直盯着她,害羞地说。
“哦。”我转身180度,看着车窗玻璃中她的影子,珍妃儿解开旗袍侧肩上的三粒小扣子,从胸口位置掏出一张黄色的布,叼在嘴里,又用双手系上扣子。
“好了,大人。”
我转过身来:“我不太懂地府礼仪,需要跪地接旨的吧?”
手谕,跟圣旨一个性质,阴差府的官员见到秦书瑶得行跪拜礼,见到手谕,应如见本人。
珍妃儿点头,说是的,我便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下那张黄色的布,落下放在眼前一看,上面还有珍妃儿的半牙儿口红印记,她也看见了,惊慌失措地说:“哎呀,属下忘了,来的时候涂抹了唇脂……请大人降罪!”
说完,珍妃儿撩起旗袍前摆,双膝跪在了地上。
我将她扶起,笑道:“妃儿,本大人这里没那么多礼数,不用拘泥于小节,这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你给我念念。”
地府的文字,跟繁体字长得有点像,但又不是古汉字,如果我认识的话,也就不会把“药干司”当成“忆千愁”,闹出那么大的笑话了。
“是,大人。”珍妃儿接回手谕,展开,张开樱桃小口,刚要读,却忽地眉头微皱,面色愈发绯红。
“怎么了,念啊。”我催道。
“大人,我……我不敢念。”珍妃儿看看我,抿着嘴唇说。
“有什么不敢念的?”我扯回手谕,上面是字虽然不认识,但能看得出来,是一首八列(竖着写的)七言诗,都是地府文字。
不过,左下方落款处,用的却是四个汉字——书瑶敬上。
“敬上?”我皱眉,看向珍妃儿,“是不是殿下给你手谕的时候,给错了?这是写给她父皇的吧?”
除了阎王爷,我实在想不到秦书瑶还能对谁用“敬上”两个字。
珍妃儿摇头,低声说:“没错,大人,这就是给您的。”
我转头看向趴在车窗里的黄腰儿,走过去,把手谕给了她:“妃儿不敢念,你来念。”
“真是的,有什么不敢念的啊!”黄腰儿一边调笑珍妃儿,一边展开手谕,快速扫了一遍,她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脸色变得白里透红。
“我、我也不敢念。”黄腰儿冲我苦笑。
“哎,我说你们两个……”我有些恼火,“一首诗而已嘛,怎么就不敢念呢,难不成是反诗?”
“不是反诗,”腰儿变成完全的实体,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念!”
听黄腰儿红着脸蛋儿念完,我自己的脸也红到了耳朵根,不怪她们不敢念,主要是这秦书瑶太敢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