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声吼,动用了十足的真气,围攻“陈真”的空手道们停下来,都看向我。
我转向那个负责引领的武士,又伸手,指向黑带头领:“兄弟,你跟你们的武谷老师翻译一下,就说:我不知道你们跟这位‘陈真’同学有什么过节,但当着我一个华夏人的面,把我的同胞,往死里打,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能谈,咱们就谈谈,如果不能,那就打好了——估计肯定是要打了吧?无论打的结果如此,我希望咱们今天的事儿,就此了结,以后继续和平共处,不要上报,不要上网,不要上纲上线,不要影响了两国之间的睦邻友好,ok?”
翻译武士有点蒙,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跟武谷馆长转述,但他只转述了短短的一句话。
“八嘎雅鹿!”馆长又怒了,指向我,对那些白衣空手道说了什么,白衣人们,放掉“陈真”,又向我这边扑来。
我没那么傻,不会赤手空拳地跟他们打,可井中月杀伤力太大,不适合用,好在我还有追魂鞭,抽出鞭子,我悄声道:“打腿,放倒就行!”
我旋即甩出鞭子,鞭稍游龙一般,贴地而行,瞬间缠住了七、八个人的脚踝,我用力一拽,没发什么力气,鞭子自己拔了起来,将那些人抛射到空中,噼里啪啦落地。
“太狠了,轻点儿!”我嘱咐鞭子道,你当这是在对付妖吗?都给摔骨折了!
鞭稍得令,改了套路,主要是减轻了力道,只把他们绊倒,可问题又来了,这些家伙虽然都是红气的普通人,可毕竟是空手道练习者,基本的武者素质还是有的,他们倒地后,纷纷爬起,继续前冲,我为避免被包围,只得不断后撤,已经和猞猁、秦琼撤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没办法,只能真打了!
我将鞭子交给秦琼,她连连摆手:“我不会用啊!”
“你拿着就行,把眼睛闭上!”我喊道,硬塞给她。
“主人,上?”猞猁问。
“三个字,别打死!”我说。
“好嘞!”猞猁抓住我肩膀,将自己的身体抡起来,直接撞倒了四个空手道学员,我也冲了上去,跟猞猁并肩作战,互有照应,单用拳脚解决他们,本以为很费力,但打起来发现,其实也是绰绰有余。
打了大概两分钟,在两人一鞭的“围攻”之下,四、五十名空手道玩家,都已经倒地不起,场景倒是跟精武门电影颇为相似。
那个黑带馆主一看我们这么厉害,压根儿就没敢上,当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武士翻译,从后面溜走了。
我也没去追,让猞猁和秦琼扶起“陈真”,出了道场,刚好有台出租车经过,上车,告诉司机直往前开,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怕他们去后面拿武器,拼武器,我倒是不怕,主要怕伤着他们,再闹出一、两条人命来,更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现在,可是连护照都没有的人!
“陈真”伤痕累累,但还醒着,我问他去哪儿,他用日语跟司机说了个地名。
很快到达,什么西门汀,下车后,我背着“陈真”进胡同,七拐八拐,来到一家私人诊所的门口。
进去后,立即有说中文的医生和护士迎了上来,都是华夏人,他们似乎早有准备,连手术工具都摆好了,检查一番,那些空手道并未下死手,都是些皮外伤,并未骨折,等他们忙完,我才问“陈真”:“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搞什么?”
“陈真”肿着一只眼,反问我:“你是什么人?身手这么好,龙组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正色道。
“陈真”撇撇嘴:“我就一流民,闲着没事儿,跟他们切磋切磋,怎么,领导,这你们也管啊?”
看来他是认定我是龙组局的了,我知道龙组有海外分部,在各国都有常设机构,平时龙组成员隐藏在使馆里,对外公开的身份叫驻外武官。
索性,我背起手,拿起官员派头,沉声道:“我有权调查本国公民在境外的一切行动,你也有权保持沉默,但——”
“但我所说的,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陈真抢了我的话头,不齿笑道,“八百年前的台词了,能不能换一换新的,领导?”
“错!我是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不再沉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否则我——”
没等我说完,陈真忽然脸色一变,怯生生地说:“我说,我说,您快让她变回去!”
我回头一看,卧槽?猞猁居然变了个兽头出来,身体却还是人形,她正咧着嘴,呲出两颗大尖牙,对“陈真”怒目而视。
在场医护人员都吓得不轻,呜哇乱叫地躲进里屋,还有人叫“妖怪”!
“不要慌,”我赶紧安抚群众情绪,“她是我们龙组在编的神兽,不是什么妖怪!”
等我再回头,猞猁又变回了人头,只不过,眼睛依旧是绿色的纺锤体,獠牙也支在嘴唇外面,还有两只松鼠式的耳朵,这样看上去,甚至比兽头更加骇人。
猞猁,迟早会修炼成“人兽形态互换”的境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交代吧。”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陈真”的病床前。
原来,“陈真”本命陈小佳,是在日的研修生,说白了就是打工的,陈小佳受到武侠小说影响,从小不好好学习,小学六年级那年,偷了家里的钱,离家出走,去嵩山少林寺学武,可少林寺不收他,陈小佳在山下遇到了一位自称大师的人,把他介绍到了武校,那种武校吧,怎么说呢,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但指望着能学一身真本事,不太现实。
陈小佳家里蛮有钱的,入校之后,就通知爸妈,说在这边学武,不回去上学了,他爸一看这孩子非要习武,也就没有勉强,过来看看,给交了学费,让他学。
这一学就是六年,18岁之后,陈小佳从武校毕业,回到自己的城市(沪市人),开始耀武扬威,到处惹是生非,还差点搞出了人命官司,他爸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把陈小佳捞了出来,知道国内,他是待不下去了,就把他送到岛国,寻思着让他吃吃苦,成熟一些。
可这小子死性不改,来到岛国,也不好好工作,仗着自己的身手,倒是在华人圈里混得风生水起,岛国人尚武,而且黑涩会是合法的,只要你能打,就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陈小佳效仿武侠小说,自己组织了一个华人门派,叫精武门,到处去岛国人开设的空手道馆、剑道馆挑战,还真让他打赢了好几场。
这次来武谷道场,也是跟人家事前约好的,没想到武谷那厮使用人海战术,让陈小佳吃了憋。
“领导,事情就是这样,”陈小佳汇报完毕,恳切地说,“领导,您放心,我精武门的兄弟,很快就到,一定会把那个武谷道场夷为平地!”
“义气事小,我海外公民,必须严格遵守本地法律、法规,难道护照上的字,你不认识吗?”我皱眉训斥道。
他这不是爱国,是胡闹,找武馆比比武也就算了,要真惊动了岛国的真正势力,别说警方,即便引来岛国黑涩会的介入,这帮所谓的“精武门”也消受不起,人家可是有枪的。
“是、是,领导说得对,那我们以后低调一点。”陈小佳赶紧赔笑。
“我看你有两下子,”我沉吟片刻,眯着眼睛问,“有没有兴趣加入龙组?”